苏瑾怡又单独问了一些真儿和宋濂的关系,真儿就把峡谷相救之事说了一遍,只是简约提了一下祖秋,她虽然觉得祖秋身份不简单,可祖秋没说,她也没问。苏瑾怡却明白线索就断在了这里,也没再追问。
慕容珍太高兴了,把随身带着的通圆护身玉给你了真儿,那是她满周岁时父母向当世活佛无为大师求的,那无为大师游荡江湖身形不定,达官显贵想要求见一面都是难得,更不会随意给人开光祈福,所以这玉被织成锦穗玉吊挂一直佩在慕容珍腰间从未离身。父母也只是笑笑没有阻止,晚上她又非要跟真儿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叽叽喳喳说着话,真儿也就偶尔和几句,可她还是很兴奋,此刻睡着了嘴角还是带着笑意,可双手还是紧紧拽着真儿的手臂。真儿又新奇又惊喜可也有些不习惯,想要抽回手又怕弄醒慕容珍,也就由着她了。
真儿从小独自长大,每日习文练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既有了天伦还有了姐妹,心里丝丝甜蜜竟绕的周身酥酥麻麻,真儿笑了睡意全无。以后她就是慕容山庄的人了。
天未亮,绿滢就带着真儿和慕容珍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如今夫人已收了真儿为徒,真儿和慕容珍又姐妹相称,绿滢本也备了蓝色的广袖绫罗裙装给真儿,结果被真儿把广袖束起来,发髻也只是随意的挽在脑后,发钗也只用了那日绿滢给她的那根珠钗。绿滢拗不过她,可也觉得这样的真儿虽然少了些女子的娇媚却也是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韵味,也只能作罢。
昨天京都来提亲的是虎威将军沈志远的人,珍珠奇宝来了几大车,从京都到江中大张旗鼓,当然也吸引了不少的绿林盗匪,一个多月的路程居然没有一拨人敢动手,他们不仅要顾及虎威将军还要担心慕容山庄。这次沈志远派人为儿子沈烨提亲,这沈烨从小随父出征,长在军营,玩在战场,十五岁就封将军赐将印可不是凭的老爹的名望,麒麟少将率领的铁甲军人数不多却用兵如神,领兵出战至今还没有过败战,令敌人闻风丧胆,保的皇朝边境太平至今。沈夫人本是太傅长女林沁澜,和苏瑾怡从小相识,亲如姐妹,苏瑾怡刚嫁给慕容卿时也住在京都,那时两家走的频繁,慕容珍出生时,沈烨5岁,每天围着慕容珍转,所以两个母亲就结下了这门亲事。慕容珍已到金钗之年,再过三年及笄就到了她们约定的时候了,所以林沁澜提前叫人来下聘礼。
慕容夫妇很是感慨,虎威将军这些年战功累累,深受皇恩,沈烨也是少年才俊十岁就曾跟虎威大将军沈志远远征西陵,单枪匹马挑下了西陵的护国将军,名声大造震撼京都,班师回朝后却拒绝赏赐,听说皇上还想把公主嫁给他。没想到他们却还坚守着当初的承诺,那么把珍儿嫁过去,他们也会一定好好的疼她。
慕容珍听说了,小女孩情窦初开,对风流佳公子很是仰慕,听说了很多沈烨的传奇战绩,就像是书中的大英雄一样,沈烨轻松就收获了少女的仰慕和情怀。可这样的人物将会是自己的夫君,想象一下,慕容珍又是娇羞又是甜蜜,这些话他不敢跟父母讲,可是她却能告诉真儿。
真儿懂的她的少女情怀,当她看见慕容珍说起沈烨就是一脸沉迷,话语间又是甜蜜又是向往,她就想到了祖秋,他会来找自己吗?他应该能猜到,如果自己活着那就一定来了慕容山庄,他会不会是出事了?真儿又开始担心。
天庆十九年七月二十一,这天对慕容山庄来说可是热闹非凡,几天前山庄上下就开始忙碌了,山庄里里外外装修了一新,到处彩灯高挂,慕容卿让人关门拒客,这些天慕容山庄不见任何人,山庄做的是家宴,今天是慕容珍和真儿的及笄生辰。说是家宴,因为都是自己人,却更显的真心热闹。
转瞬间,真儿在慕容山庄已经三年了,和三年前相比,真儿高了,更显女子的丰腴,烟雾朦胧中,一张清秀明丽的小脸若隐若现,手指划过光滑的皮肤,真儿停下了,三年前慕容珍为了血影花差点丢了性命。可谁人不知用血影花蜕皮换肤更是要人命,一滴血影花的汁液滴进洗澡木桶里,人要在里面泡上三个时辰,连着泡七天才算完。真儿闭上眼,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份蜕皮的疼痛,她其实不在乎那些伤痕,可她想跟过去做个了结。蜕皮时疼痛难忍,长肤时却又奇痒难当,可整个过程真儿连哼都没哼一句。但这三年来真儿过的很开心,真儿想到这三年的生活,嘴角勾起了笑意。她听到窗外传来脚步声一蹦一跳,她太熟悉了,是慕容珍。
她左手侧伸,手掌凝气,一丈外挂着的衣服就飞到了她手上。身子腾空跃起,烟雾中少女光滑的身子美妙动人,空中闪动,旋转落地时身上已穿好亵衣,衬裤。淡蓝的亵衣上绣着两只飞燕,灵活逼真,白色的衬裤勾勒的双腿修长细直,玉足轻点穿上了绣鞋,走到挂衣的架子旁,穿好衬衣,套上蓝色广袖绫罗裙,本想束上袖口,想了想又把绸带挂回去了,理了理广袖向外屋走去。
“真儿,真儿,”慕容珍敲了一下门人已经进屋了,看到真儿长发及腰,飘逸灵动,真儿平日都把头发挽成发髻,这时还没来得急。她叹道:“好美啊,你今天就别挽髻了,我来给你梳头好不好。”她一脸期待的看着真儿。
今天的慕容珍也是精心着装的,彩色锦衣罗裙勾勒出少女的美好,明艳动人,秀发披肩及腰,云鬓上是蝶恋花玛瑙步摇灵活轻动栩栩如生。一双大眼睛还是那么灵动传神,又有些俏皮可爱。
真儿笑着点点头乖乖坐在梳妆台前,任慕容珍梳着自己的秀发。
这时绿滢走来了,看到这一幕,心里无限感慨,真儿来山庄三年了,笑容多了,话语多了,却也只是每日跟着夫人学医试药,只有慕容珍敢这样跟她接近,她也只对慕容珍这样将就,她笑笑走进去道:“小姐,还是我帮你吧。”这慕容珍平日的头发都是她梳理,她那会给人梳头啊。
慕容珍尴尬笑笑道:“好啊,你说我来弄。”
绿滢在旁用手比划,慕容珍就在真儿头上同样弄,纤细的手指先把发拢结于顶,然后分股用丝绳系结,弯曲成鬟,高耸在头顶,发尾顺着雪白的脖颈垂落到胸前。真儿把珠钗递给她,慕容珍看了看---那时绿滢送给她的,她一直带着。
绿滢有些感动,其实那珠钗不值钱,也不是什么精美物件。
慕容珍接过插在头发上道:“今天是真儿生辰,我要送真儿一份礼物。”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台子上打开,那是一支步摇。
“凌燕飞波,”绿滢的声音又些惊讶道:“这可是小姐聘礼中的首饰。”
真儿一听把盒子关上要把它还给慕容珍,慕容珍似乎猜到,用手摁住了盒子道:“它要是不珍贵,我还不给真儿了,”她也不管真儿,自己把步摇取出戴在了真儿的发髻上,转头对绿滢道:“好看吗?”
绿滢知道小姐的心思从来不在这些珠宝首饰上,真儿平日也绝不会收这些,也就是过生日找个由头,非得塞给真儿。她打量真儿,这金雕刻的凌燕,羽翼轻薄展翅欲飞,黑玛瑙点睛有神,爪子下的碧玉仿如水波,在真儿的发髻间灵动非凡,她由衷的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