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空间都变得凝固,周围的气温直线下降,宝来深深地体会到,窒息是如此的难受。
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个一直都是云淡风轻,一直智珠在握,一直在微笑的少年。
恐惧地看着问天,宝来从来都不知道,也许尚无人发现,不笑的问天竟是如此可怕。
问天面若寒霜,双目犹如看死物一般地看着宝来,宝来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问天对自己的杀意,杀意犹如实质般,侵入自己的身心,自己毫无抵抗之力。
问天的杀意并非只是针对自己,所以同样受到问天杀意影响的宝舒,已经昏厥在地不省人事,宝来想去关心宝舒的情况,却发现自身都难保,全身已经完全动弹不得。
问天的反应,并非是因为宝来要打听什么秘密而造成的,而是宝来这个问题,让问天想起了五年前,也有人类似这么问过自己与黑皇,当时的结果......
虽然五年过去了,也许问天都没发现,五年前的事情对其造成的影响依然没有磨灭,五年以来,黑皇用炼体麻痹着自己,却依旧每天认为是自己无能保护不了身边人,而问天不也一样吗,只是方式不同。
问天用微笑掩饰内心,用不断地学习、不断的修炼让自己忘记死亡来临的无奈。
两兄弟都是好强的人,不想身边人太过担心自己,并以此为动力不断地修炼,让自己的心变强,让自己的战力变强,一直变强,强到谁都无法战胜自己的地步。
可发生过的事情依旧已经发生,身边重要的人生命受到威胁,自己的无能,当初的无奈依然还深深记在心中。
问天不知道,这份记忆竟然会如此深刻刻印在心中,仅仅是宝来一个无意的问题,就让自己完全失态。
好一会,问天终于反应过来,起身来到宝舒身边,手掌轻压在宝舒头上,真气缓缓地进入宝舒体内,舒缓着宝舒身心。
宝来欲上前阻止,可发现问天并没有任何对宝舒不利的行为,于是静立原地警惕地看着问天。
过了一会,问天又坐回椅子上,宝来立即上前抱起宝舒并查看其身体是否有何异样。
“我从小生活在蛮牛寨,蛮牛族可汗黑山一直将我视作孙儿,我哥哥黑皇是蛮牛族少族长,他从小照顾着我这个弟弟,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我也一直讲自己视为蛮牛族人。这次出门,算是我跟哥哥黑皇第一次出行。明鼎,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一直将我们视为哥哥,他是石猿族贤者的孙儿,如今南蛮城代理城主的儿子。”
坐在椅子上的问天忽然开口,宝来吃惊地看着问天,不知是惊讶于蛮牛族可汗会收养一个人族,或者是惊讶于问天几人的身份。
“至于其他的,就靠你自己观察,自己去分析查明了,我不想再多说。还有,大哥他们的比赛我不好出面去旁观,你帮我注意,我给他们的身份令牌不仅有改变容貌的功能,关键时刻更能保他们一命,如果真有人能够将他们身上的令牌击毁,那么你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到我,接下来的时间,我只会呆在房内或三楼图书室。”
说完,问天不给宝来反应的机会,径直回房去了。
......
时间从来不为任何人驻足,三个月的时间,晃眼间便将过去。
南蛮城中,即将来到的蛮荒王者争霸战,一直是热门话题,可最近一段时间,炒的最热的话题,大家最关注的事情,却不是这一届的争霸战。
人们每日必不可少的话题,都是在好奇,东区角斗场中的两名奴仆牛哥、猴哥究竟被人打死了没有,他们究竟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还有敢一直接受赌命的他们的主人,究竟是谁,直至今日,已经因为赌命输给他的人的性命,究竟会在何时被收割。
南蛮城城主府,黑山坐在议事大厅城主位置上,身旁是老友明庸,近下站立的有黑蛮与代城主明宇。
黑山冷冷地看着下守单膝跪地的明雄,语气冰冷地道:“三个月时间,你现在竟然跟我说来的人族是谁你不知道?”
头上冷汗直流,不敢直视黑山的眼睛,明雄垂首道:“请可汗恕罪,属下无能,除了知道角斗场中来人叫剑元之外,其他消息,完全不知情。”
“那么你呢,”黑山眼观看向明雄身旁站立的黑城道:“作为一城城守,你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
赶紧跪下,黑城也将头埋低,不敢直视黑山的目光,道:“来人进入南蛮城,便直入角斗场签订角斗契约,至今未踏出角斗场一步,属下也没有查出来人任何身份。”
黑山眼睛半眯半合,盯着座下的黑城、明雄久久不放。
明庸在旁看了一会,轻咳一声,开口道:“老黑,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想想有什么办法解决眼前问题。”
“办法?”黑山冷冷一笑:“三个月之前,杀这几个人对我们来说跟拍死只蚊子没有任何不同,可三个月之后,牛哥、猴哥以屠尽我角斗场所有大地级荒兽,全胜同级强者的战绩,将自己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南蛮城。在蛮荒王者争霸战来临之际,这几人表面看来是卖身参加角斗,实际是在我南蛮城立下擂台,立时三个月,已然打遍同级无敌手。现在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不可能通过其他手段取他们的性命,不仅如此,我们还要保护他们不出任何意外,因为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已经是事关整个蛮荒大陆的荣耀,我们只能在角斗场上以角斗场的规则取其性命,要不然整个蛮荒生灵,都无颜立于天地。”
“两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无限制角斗。是不是说,三个月时间,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跟同级别的人战斗,这还是人?不是怪物?”明庸疑惑地道。
“额,”下方的明雄插话道:“明庸贤者,无限制角斗规则上虽然确是任何时间都要都要迎战,而且确实是有人想抓住这个规则。”
“那为何没有耗死那两个奴仆?”
“因为他们利用了我们一直没有发觉的漏洞。”
“什么漏洞?”黑山好奇地道。
“角斗场比试硬性规则,本场角斗没有完毕,不能进行下一场比试;败者生死,由胜者掌控。”
“你的意思是?”明庸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发现有人使用消耗战术的时候,若是在与荒兽对决,牛哥、猴哥两人,会将荒兽打残,慢慢放血,以荒兽的生命力,要经过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才会死亡,若对手是角斗士或者其他人的时候,他们会打断对手四肢并卸下对手下颚,让其无法自杀。”
“可是决定对手生死的,绝对不是场上的人,而是场外角斗士的主人才对,你们没有使用点手段?”
“这个......”明雄看了看上座的几人。
“有什么话直说。”黑山淡淡地道。
“是,不是不用,是不好意思用,剑元小子以书面方式公布,将决定权交给了宝舒。”
“谁是宝舒?”明庸疑惑地道。
“一个沙鼠族小女孩,”明雄抬眼看了眼明庸,然后继续道:“这个沙鼠族小女孩,不管我们想对她干嘛,但凡靠近她五米距离,她二话不说就直接大声的哭起来,那哭的是昏天黑地,经久不休。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这下,就连黑山都右手抚额,轻轻地揉了揉,本来欺负沙鼠族人对蛮荒大陆大多种族来说就已经够丢脸的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女孩,但凡心中还存有荣耀感的蛮荒族人,都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