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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爷爷托付

再说那倒霉的紫衣人,念念叨叨的随着另外两人一出了城门,朝着五岳城而去。

紫衣人在马上不忿道:“大师兄,你干嘛不让我教训教训那个小乞丐,难道我江灵儿,堂堂云崖山庄的大小姐,便要让他个小乞丐欺负了去不CD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紫袍人确实是个假小子,而且还是大名鼎鼎云崖山庄的大小姐。“他也是无意,你何必与个小乞儿一般计较。”顾敬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自己出门办事,却不想被这任性的大小姐缠上,非要跟着出去见见世面,还是瞒着师傅师娘的。师傅多年来子嗣艰难,也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出门在外自己当然要谨慎小心些才好。

江灵儿听着大师兄的说辞,心里不屑,你不帮我出头,我自有办法。她十五岁生辰的时候,母亲便送了她一块云崖令牌做生辰礼物。等得了空,拿了母亲给的令牌,私下让门下的兄弟去办不就得了。想着,便有些得意的去摸腰间的云崖令牌。

“啊~”

骑在马上的顾敬肖瞥了眼江灵儿,以为她是想通了,却不想又听得她咋咋呼呼的大叫。“灵儿,一惊一乍成何体统!”顾敬肖皱眉。

“吁~~~”江灵儿突然嘞住了马:“大师兄,令牌不见了!”声音里透出几分焦急,转眼又恨恨道,“肯定是刚才那个小乞丐!”

顾敬肖几人也勒马停下,回想刚才相撞那一幕,竟然是自己疏忽了,着了偷儿的道,玉佩是山庄信物,丢失非同小可。可眼下却要思考是回去查找,还是先回庄里,师傅急招回山庄肯定不是小事,“先回山庄里要紧,到得山庄再派人去查找。”

此时一直未做声的肖奕淡淡开口道:“顾大哥,你若信得过我肖奕,玉佩这事可交给我来办。”

“这,太麻烦肖兄了!”毕竟是云崖山庄的令牌,肖奕又是外人,顾敬肖便有几分犹豫。但是肖奕语气诚恳,而且他有意结交,“肖兄如此仗义,便麻烦肖兄了!”又转头对江灵儿道:“还不谢谢肖大哥!”

“谢谢肖大哥。”江灵儿面对肖奕,声音一下子降了八度,活脱脱似个“大家闺秀”。

自己原本就准备找个借口和顾敬肖师兄妹分道扬镳,这倒省了他不少口舌。肖奕淡淡一笑,三人略一告别,分道而去。

这边李忘春静静的看着夕阳西落,想着现在还算平静的生活,突然想起了忘记买吃的,爷爷他们该饿了,“哎呀,忘记买晚饭了!”说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又返回了市集,先到胡记包子铺。等着俏老板拿包子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提到了大庸和梁国的战事。

一个男子声音道:“听说庄王又打了胜仗,梁国国君已经派了使臣前往咱们大庸求和了。”

有人接口道:“可不是嘛,庄王半个月连攻三城,又拿下了梁国名将魏晨的首级悬挂于梁国柳城,现在梁国人一听到庄王的名头,便吓得直发抖呢。”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李忘春听了便撇了撇嘴,来这富阳城,听到最多的不是当今皇上文献帝,而是这帮子人口中的庄王,什么庄王英勇不凡,俊美无双啦;谁谁谁又送了美人去庄王府拍马屁,庄王十个拒绝了九个啦;庄王攻下哪个城池,被皇帝嘉奖啦;庄王又砍下谁谁谁的首级啦!

拿到了香喷喷的肉包子,李忘春便又到了凤灵阁买了一壶“二月春”伴一些下酒小菜,匆匆往家赶。

所谓的“家”,其实只是一座破烂不堪的土地庙。

“爷爷~我回来啦~”李忘春一声喊,一脚才跨进土地庙的门槛,一帮小人儿就唧唧喳喳的围了过来,“忘春姐姐,花妞都饿死啦”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约摸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上来就抱住李忘春的腰撒桥的说。

“是啊,是啊,忘春姐姐怎么才回来啊?”另一个编者两个麻花辫,个子更小些的小奶娃也跟腔道。

李忘春还来不及插嘴呢,只听一个大约十来岁,用白布条团了个发髻的小男孩老气横秋的说道:“你们怎么如此不懂事,忘春姐姐出去一天,一定是累坏了,你们就不能消停点。”一边把抱着李忘春撒娇的女孩拉了开来。

李忘春伸手捏了一把小男孩的一张小脏脸,开心的说:“还是我的小石头知道心疼人!”说完把一袋子包子高高举起,笑着喝一声:“想吃饭的都给我乖乖排队!”一边麻溜地给七个孩子分包子。

自一年前,她和爷爷在这土地庙住下。李忘春便在街上常常看到那些孩子乞讨,常常被人打骂还讨不到点吃的。最开始是二狗子,李忘春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跟只大狗抢一个馒头,十六岁的少年郎却比李忘春还瘦弱,哪里又抢得过大狗,眼睁睁看着馒头被大狗叼走,委屈的呜呜直哭。刚好路过的李忘春看着实在可怜,便带了回来,后来又带回了小石头和花妞,越捡越多,到现在已经有八个孩子了。

在李忘春的照顾下,虽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是二狗子他们的身子倒是健壮了不少了,个子也长高了许多,这让李忘春深感欣慰。

她想,虽然自己能给的不多,但是只有有关怀,孩子们就能感到一丝温暖。就像当初的自己。父母早逝,年迈的外婆靠打零工,把她拉扯长大,虽然日子贫苦,但是有外婆的真心关怀,就是再苦的日子李忘春也觉得甜。

解决了孩子们的吃食,李忘春才提了瘪了大半的袋子,来到破庙的角落里:“爷爷,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啦!”

角落里的一个老头儿坐在半截木头桩上,正乐滋滋地叼着一个老烟斗。身穿半旧的青布衫,头发用青布条团了个发髻,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红润,显得神采奕奕。

听见李忘春叫喊,郭老头拿下老烟斗,笑嘻嘻地看着李忘春,“哈哈……老头子我早就闻到味儿了,凤灵阁里的‘二月春’!爷爷我猜的对否?”

“爷爷猜酒那是一猜一个准的。”晃荡着酒壶,李忘春给老爷子倒上酒,就着剩下的小菜,自己也糊吃海喝起来。

“忘儿,怎的今天好像不开心啊?”爷爷酌着二月春,把玩着手里的老烟斗,似若无意地问道。

李忘春闻言缓缓放下碗筷,心思仿佛回到了那个让她伤心又让她留恋的地方,透过破落的木窗,看着外面嬉闹的小娃儿们,微微侧头一笑:“爷爷,我想家了。”

老爷子嘴边的烟斗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下,抬手帮李忘春捋了捋脸上的发丝,看着她故作没事地咧开嘴笑,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显出了几分寂寥。他有多久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弟弟是不是还在生气,不知道清儿身体可好?李忘春的话似是让他下定了决心:“忘儿,能答应帮爷爷一个忙吗?”

“爷爷,你是我现在最亲的人了,爷爷自说便是,木儿说什么都会答应的!”李忘春重重地点着头回答。

老爷子慎重地掏出一个剔犀云纹的戗金漆盒,虽然看着像是旧物,但表面的花纹依旧光滑莹润,漆色黝黑,戗上的金漆略带磨落,不过还是看的出此物甚是贵重,“爷爷需要你去一趟商都,找一个人,帮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他。”老头子表情严肃了起来。

“商都那么大,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啊?”李忘春有点小担心。

“放心吧,你去商都一打听,保管路边的小乞儿都知道他家在哪。”

“恩,我知道了,爷爷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李忘春简单收拾了一下,虽说收拾,但包裹里却只有一身换洗衣物,还有一个红色的小肚兜,上面秀着两朵精致睡莲,很清雅,是李天心小时候穿的。一只小狗似得的老虎布偶,李天心娘亲亲自给她做的小玩具。她虽然已经不是真正的李天心了,但是还是不忍心把带着别人记忆的东西就这儿扔掉。

这边李忘春收拾好东西,刚好去当铺的二狗子也回了来。

李忘春看二狗一脸的春风得意,就知道玉佩一定是卖了个好价钱。“不就是当一块玉佩吗,怎的去了这久?”

“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当铺的老黄是个铁算盘,要不是我跟他死磨到现在,这玉佩怎么会有好价钱呢。”二狗子笑得合不拢嘴,从怀里掏出钱袋子,交到李忘春手里。

李忘春掂了掂,还真重,倒出来一看,足有五十两。

“二狗子,你可真厉害。”玉佩当了个好价钱,李忘春也十分高兴,这下子孩子们的伙食费和自己的路费就都有着落了。

李忘春想了想,将一个二十两的银锭递给二狗子,“二狗子,明天我要去趟商都给爷爷办点事,这二十两银子交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可给我好好照顾爷爷和孩子们,要是谁瘦了谁病了,等我回来要你好看!”

“恩,爷爷和孩子们你就放心好了,倒是你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可当心着点,外面很多坏人的。”二狗子不放心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一万个心啦!”李忘春一边回着话,一边将留给二狗子的三个包子递过去,“包子有些冷了,你赶紧吃。”

第二天,李忘春早早就起来了,郭老头和二狗子他们都还在睡觉。她把一个二十两的一个银锭放在郭老头的烟袋里,拿了昨天收拾好的布包悄悄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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