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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轮回封印

当我睁开眼时,我站在一片废墟之上,这片废墟有如一座圣殿,采用全石块建筑,让我想起传说中的金字塔,还有巨石阵,尤其是斗兽场。

在我眼前的是一面湖,湖水清澈却不见底,一直向前延伸着,直到天边。而这片圣殿之下,是一个广场,由无数的石板铺成,上面明显有着被水冲刷的痕迹。这冲刷不是浪花的击打,而像是细雨过后,那青石板呈现出来的光滑。

我身后就是一层层的台阶,一条石头铺就的甬道一直通到很高的地方,甬道的上方,在我的头顶上横跨着巨大的石梁。这片广场左右两边则是一层层台阶扩散开去,然后,台阶越来越高,直到形成峭壁,一直接到水域边上的山林,隐隐地能感觉到那里扩散开去是一片片森林。在那扩散开去的石阶最高处,一块巨大的石头,有如悬崖一般探向水域远方。而这块巨石上面似乎还垒起了一座石塔。我看了一会儿这片广场,没有向前走,却往后,穿过甬道,去往那个最高处的石塔。

然后,我就站在那石塔下,倚着石塔,看那片水域,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无边的大海,没有鸟,没有鱼,没有浪花。只隐隐地听到在山下尽头似乎有一个村落,那人荷锄而行。而这个村落所在的水域才显出一点生机。我就这样看着,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要做什么。我的心里,云兮似乎不在了,我的身体也变得异常的沉重,我就倚着石塔,几乎在坐下去。

然后,我听到了背后传来了人声。

此次前来,定要将此妖魔斩杀,为武林,为天下苍生除此祸害。

对,无论如何,就算是死,也要将这片水域染红,在这留下属于咱们的传说。

别说得这么难听,咱们虽不是名门,但好歹盛名在外,不是那些花拳绣腿可比的。怎么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吧。

那可不一定,也不是要灭自己威风,听说以前前来除魔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回去,现在武林大会召开,就是想天下武林能否选拔出像咱们这样的英豪,然后组成一个除魔同盟,一齐前来此处,将这妖孽斩杀。

我们才不等他们,他们商量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等他们商量好了,说不定咱都把这妖孽除了。

哈哈!……

虽然能听到这些对话,但对于那几个所谓的武林人士我却没有多少印象,大约的风格就是炎黄族的游侠之态,如那李氏太白所说: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这几位想来是结义的兄弟,然后一起前来,想要把这片水域中的什么妖孽铲除。可是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妖孽。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沿着我走出来的那条甬道走向那个石板铺就的广场。他们的击剑声在石壁之间回荡,偶尔几颗石头掉落,从那石阶上一真滴落,那声音嘀嘀嗒嗒地跳动着,渐行渐远地消失在这片广场里。

我站着看他们走进那甬道,然后我也好奇,就想跟在他们后面看看。然而,当我从那甬道往那广场看时,却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踏上那个广场的石板时,四周的石壁石阶和头上的石梁上突然射出了一条条箭道。那射出的箭一串串地,把整个人射穿,射成刺猬,然后,那箭便化成光芒,消失了。看着那人就这样死在我视野里,我的背脊渗出一丝丝凉意。而那几个还活着的所谓的武侠则面露惊恐。他们不知道怎么走过这片广场,才能到达水域。而且,我也奇怪,他们要杀的妖孽到底在水里什么地方,怎么才能现身呢。

我正想着,突然,我的脑海里浸入一片场景,我在水中睁开眼,感觉到了杀气。我再仔细一看时,只见水中慢慢地浮起一个人,那就像一具尸体,感觉不到生气。可是慢慢地,那身体开始复苏,然后飞起来,就那样悬空在那片水域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人,眼里充满了惊疑。那几个人的脸上虽然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但依旧充满着惊愕。他们开始挥动手中剑,一道道剑气向那个人射去。那个人却神情自若,一挥手就把剑气抵御在手中发出一护盾结界上。

也许是刚刚苏醒的原因,他发出的结界出现了裂痕,他的手臂被透过的剑气划伤,一滴滴透明的血液滴落在水域之中。他的脸上出现了无奈的表情,而我也感觉到了一种痛楚。他很不情愿地打开了结界,飘然地悬在空中。

而我的脑海之中则不断地出现着一些奇怪的画面。我看到了自己身边飞翔着精灵,一起向驭兽一族冲击。而我似乎不想出手,我总在身前打开结界,然后那些驭兽族人和那些野兽都撞在我的结界上,鲜血飞溅。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不知道怎么战斗了,我就那样在人群中奔跑,身体会自动地打开结界。而我身边的精灵正是句芒,他不断地发出光芒,我就看到一个个驭兽族人倒下。

我看到我的身体里也长出翅膀,然后,这翅膀融入我的身体,我自由地飞行在空中,向那人类的坦克飞机打开了一道强大的结界,把整个神树包围起来。然后,那结界不断地向外扩张,而那些战争机器则在结界的扩张中湮灭。那些人类和精灵则全部冻结了一般,停止在时空之中。而只有我的结界,不断地向外扩展,像净化红尘一样,把一切非生命的物质湮灭成红尘黄土。

我看到自己躺倒在水面上,慢慢地融解,融入水中,回归虚无。然后,我却又从另一个身体中醒来。一群侠客从阶梯里走来,我看到自己与侠客打斗,然后,我不再打开结界,于是,这些人一剑封喉,一箭穿心。而我则又从另一个身体里醒来。

还有好多好多的画面,就这样地我的脑海里闪烁。

我感受到了水中的生机,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也感觉到水神的存在。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封印在这片水域之中,而这片水域便是水神化身而成的。我能听到她的心声,她说:

你回来,你离开。

你存在,你不再。

不明不白,如去如来。

不期待,不依赖。

把精彩,被掩埋。

人见人怨,且悲且哀。

……

她那样融化成水的心声让我的记忆慢慢复苏。我的眼界突然出现在这水域上空,我看着这些侠客。原来那个人是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战斗的意愿都没有,似乎在记忆深处有一个什么遗念,让我不想杀戮,就像是被封印了杀伐之心。然而,这些侠客却没有住手的意思。

他们不断地向那个飞翔的人杀去。我不断地冥想着,可是,那个我,我却不知道叫什么。我只能说,他是那个人。

那个人依然只是打开着结界,可是那些侠客的剑气让那结界变得越来越坚韧,然后,竟然开始反弹他们的攻击。攻之愈强,反之愈烈。就这样,这些侠客开始被自己的剑气杀伤。而他们的脸上充满着恐惧与戾气,我知道,他们不住手的话,必死无疑。而我站在甬道外,就这样看着。我说不出话来,就这样,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死在自己的剑气之下。那血就在广场上,沿着青石板之间的缝隙,慢慢地流向那水域。注入水域后,那水域就慢慢地在广场的沿堤显出一条红色的沿线。不多久,又慢慢地消逝,我则隐隐地感觉到身体的沉重。

那充满了戾气与血气的水域变得沉重,而那个人则则慢慢地行走在水面上,然后以一种疲惫的姿态突然跪倒在水面上,然后沉重地躺下来,最后,慢慢地沉没,沉没到水域之下。

我的心里也变得沉重起来,于是我跑开了。我就这样,从这个地方沿着那些人来的方向,一路地奔跑着,直到呼吸慢慢地从空气辨认出清新的空气,我才慢慢地停下来,想要去找点吃的。

身边的风景已经无暇顾及,我就这样跑着,直到一间酒店。这是一间不大的酒店,里面以八仙桌陈列开,一进门,左边向里摆着六张,右边摆四张,剩下的两张位置是柜台和楼梯,以及通向后厨的位置。我找了个角落偷偷地坐下来,想休息休息,然后就冷眼旁观着。

整个厅里已经散乱地坐满了人,有五人一桌的,也有俩人一桌的,甚至还有一人一桌的。而他们都向着最里面中间那桌看着,似乎在聚会。他们的手边则摆放着形形色色的武器,可以说,炎黄武侠时代的十八般兵器他们都拿齐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开什么大会。几个还侧耳听着,手里攥着肉,送到嘴里,却没下口咬动,眼睛则看着里面那桌。

里面那桌估计是上桌,上面坐着的是一位和尚,白眉及肩,慈眉善目,鹤发童颜,身上穿着百叶袈纱,质朴自然,看得出是一位得道高僧。

你说那张三李四那几个家伙怎么还没来啊?当初说要为民除害,他们不是最积极的吗。

就是就是,他们不会是怕了吧。

他们行走江湖多年,能够坚持到现在,应该说信义为重,也算是高手了,我还打不过他们呢,不至于吧!

怕又怎么了,我看怕也正常。他们是高手怎么了,高手就不怕吗,大师,你说是不?

那和尚说:

怕,其实我也怕。我在想,咱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就为了去杀一个我们都没见过的传说中的杀人妖魔吗?

大师,你真怕了?哈哈!没事儿,我们这么多人在,这武林大会,天下群英都在,还能杀不了这魔头,为民除害。

可是,那个魔头,真是有祸害民众吗?据我所知,周边这么多民众,也没听说有多少人被他杀害。咱们虽然听说很多同仁前去杀他,可是也只是有去无回,至于结果如何谁也不知。

有去无回,不就是被害了吗?也不用太多废话,咱们此次大会,不就是为了除了这个魔头吗?

也是,那么,诸位有何见解呢?

不用什么见解,咱们一齐前去,难道还怕了他不成。什么见解的,都免了吧!

大家可曾记得魔头传说初现之时,那时候几乎几年都没听到过魔头的消息。可是今年,为什么那么多人死于魔头之手。而且,老衲当年也曾亲见魔头,由于当时年少,所以并不敢出手。而那魔头分明看到我了,却没有出手。这是为什么呢?

魔头的想法,谁知道呢?而且,现在这魔头已经不比当年。

我也想不通,从目前你们的描述来看,现在这魔头已经不是我当年看到魔头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是魔头,咱们就应该为民除害。是吧,大家说,是吧!

就是,就是。

那也好,只是如今时日不早,大家舟车劳累,就在此稍适休息,明日咱们再共同前去。

好好好。咱们都吃着吧!说着,那些嘴里咬着肉的人开始动起腮帮子。那些举着杯子的人也开始觥筹交错,划拳的划拳,赌酒的赌酒,然后中间突然飞出一句。小二,上酒。

来嘞——

我不饿,我就看着他们,待他们慢慢地吃饱喝足,便都散着,往客栈去了。这里也留下了一些上楼去了,沉重地脚步声后,终于平静下来。

这时,我听到那和尚沉重地叹气声。

唉——

是佛是魔又如何,无由自在不求得。

皆因众口仁心铄,圆寂西归也不可!

奈何,奈何——

我想,那和尚也许是不错的,可惜的是,他出现在这儿。虽不忍,却又被这武林所迫不得不来主持正义。可惜的是,杀身成仁从来都只是一句空话。

他默默地移动了老迈的步子,走了出去,那些尊崇他的晚辈没有一个来送他。他就这样在路上走着,消逝在这个小村庄里。

我则吃了些东西,话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请客,我点了些菜,吃饱了就走,也没有人来问我要钱。我就这样走了,我不知道要去哪儿,就往那片水域走去,走到那高高的悬崖上的石塔下,倚着那塔,就闭上了眼。然后,我听到涛声,我听过那崖下,近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那些有荷锄而归的喧嚣。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映入我的眼帘,新的一天。

我的身后和前番那几个侠客前来时一样,一团喧嚣飘浮在人群的上方,向着这片石城水域前进。为首的好像是那个和尚,不过没有走在前面,那些年青一点的侠客走在前面。我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于是我等他们走入那甬道之后,我也下来。这次,甬道里没有传来深邃的回音,只有喧嚣在其中回荡。

然后,是他们大声的说话,这不是张三李四吗,他们果然提前来了。想不到就这样死在儿了。

看样子也就昨天的事儿,看来,那个魔头果然在这里。

可是你们不怕吗,他们都不行,我们能行吗?

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走!

就在那一瞬间,我就听到了惨叫声。于是,他们退出来,在甬道里观察着那广场。我知道,他们还没有见到那个人。可就在他们转身逃出甬道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我。

这不是昨天那个小子吗,怎么,也想来扬名立万。好啊,到你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我也不搭话,就径直地往那水域走去。

当到达广场边时,我随意地手一挥,就把水域中的水扬起来,然后,整个广场开始下雨。在下雨的同时,那箭也开始从四面八方射来。那箭像光一样,根本看不清。那雨便在箭光显现了箭道。我们也终于找到了通过广场到达水域的方法!

可是,当我们踏上广场时,我感受到的水域的脉动,而我的脑海里也开始显现画面。我看到了一个小和尚,那样呆呆地看着我。这小和尚,怎么那样像现在的这位大师!虽然长大了,但那形象,那眼神却没有改变。

这时,水域终于拖起了那个魔头,而我明显地知道,他就是我。我突然间明白,他是我前生。而之前那个见过小和尚的我,是这魔头的后世。而现在这个我,也许是这后世的后世。

我想起来,这片水印是轮回封印,微神与我在此沉睡。在随整人类世界发展的过程中,我的魔星之力被逐渐封印,使得魔星在能力上一代不如一代。然而,轮回封印并不简单是一代不如一代地封印了魔星的能力,而是为这种生机注入了一种进化反馈机制。就像人类社会不断发展一样,魔星之力当初压倒一切,从而被我封印。然而,当遗传的魔星之力不足以对抗人力之时,轮回封印就会打开,魔星之力就会重回魔星之身,甚至于直接唤醒曾经死去的魔星之祖,而这个魔星之祖就是我。

想起人类的感冒了吗,不管怎么样,感冒都永远存在,提醒着人类关于魔星的故事,关于微神的传说,而这就是魔星之力的反映。而封印和解开这股力量的就是微神。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我还是迎着那刀剑,死在乱人之手,然后看着这些武林人士离开这片水域。而我知道,在水域深处,我的前生正在复苏。我就这样匍匐着,看着血流向那片水城,而那水域的尽头,就是遗忘之角。魔星的传说会被遗忘,我也一样,然后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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