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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月夜在人们沉睡中悄无声息地溜走,当翌日天色刚刚蒙蒙亮起,那鸡鸣却已先准时响起。
夜深梦长,这一浑浑噩噩的梦足足做了整整一夜,睁开眼的苏辰只觉得眼皮厚重,仿佛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张开,心中想着昨夜那荒唐的梦境,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习惯性地用手搓了搓眼角。
余光下,但见手指上的那一抹猩红。
“这梦还来真的啊?”苏辰看着那伤痕,又不由想到那凌乱的契约书,虽然一直把它当做梦,但也不知怎地,心中很不是滋味。
“糟了!那透明人从我梦里走了之后,是不是去了薛白苼的梦里!”一念至此,苏辰急急忙忙披上一件大棉衣,便推开小小的房门走了出去,下裤也没记得穿上。
顿时一阵冷风迎面袭来,冷得抖了一抖。
略微明亮的厅堂中,只看见一个忙忙碌碌的妇人,想着之后半个多月都不在她身边,苏辰忍不住便叫了一声:“娘!”
看了那浑浑噩噩的苏辰一眼,那和蔼的脸上微微一笑:“苏辰,今早为何起来那么早,日亏他们怕还没那么快的,继续睡一会先吧,等会娘就做好早饭了。”
苏辰左右巡视一眼,问道:“她呢?”
“你说白苼姑娘?她应该还在房里睡着。”朽岚说着,忽然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在苏辰那裸露的腿上扫了一眼,顿时一脸喜悦掩藏不住,完全地展现了出来:“怎么?一大早的……你找她有事?”
又来了!苏辰每每看到这眼神,心中暗呼不妙。
但心下着急看到薛白苼是否无恙,便也不如以往那般扭捏,一脸镇定道:“也没什么事,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但苏秀岚哪里知道苏辰心中的想法,嗔了苏辰一眼,邪邪笑道:“不好吧?人家白苼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光着大腿,跑进去……看人家睡觉,这、这以后你要如何交代啊?”
“那就不用交代了!”苏辰心急之下,胡乱应付道。
“哈哈,那便去吧,娘支持你,但可别告诉白苼姑娘说哈!”那妇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光着大腿?苏辰这才看了下身一眼,但确如他娘所说的一般。
完蛋了!
眼看再怎么解释也枉然,苏辰干脆咧嘴一笑,挺胸大声道:“了解!”
反正她还没醒来,只是偷偷看一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心下想着,蹑手蹑脚摸进房间中,而那苏秀岚也看了苏辰两眼,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又忙活手中的活计去了。
……
“流mang,滚出去!”一个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划破了安静的亏寒村。
“怎么了,怎么了?”
焦急的苏秀岚急忙探头,却看到苏辰已怏怏地走了出来:“娘,没事,没事……”
不多时,苏辰几人便围在桌前,享用那“最后的早餐”,苏秀岚那一双眼睛一直在两个少年男女身上游走,薛白苼虽有一肚子气,但也只得作罢,这早饭期间,她也只是在桌子定下狠狠地踩了苏辰几脚而已。
“苏辰,走了!”
熟悉的声音在朦朦胧胧的屋外响起,正是带队的日亏。
听得声音,苏辰连“再见”也未说一句,便急急忙忙拉起还在嘛嘛吃着早餐的薛白苼,一瘸一拐奔出门外,只见到日亏披挂一身齐全的狩猎装备。
看着这些,苏辰一阵愕然,忽然感觉一切都像是梦醒一般。
这个场景和以前一模一样:地点、声音,甚至连喊话的内容也都一模一样……幻境醒来,才惊觉以前是一起上山,而现在却是去远征。
亏寒村口,已经等了好几个青壮年男子,望着这些熟悉的人影,苏辰一如从前,朝着他们露出一个傻傻地笑。
薛白苼一直紧紧跟着苏辰身后,在那小路上东拐西拐了大半天,也未见得走出封天的大雾,眼前依旧是天地苍茫一片,时而一阵山风掠过,寒意透过衣裳入骨,让她不由心生一种天地奇寒的感觉。
薛白苼紧紧地裹了裹外衣,娇躯哆嗦一下,低咒道:“你这里什么鬼天气,居然这般寒冷!”
“嘻嘻,是吗?我怎么不觉。”苏辰嘻嘻笑道,此时他穿着一件粗布衣大步走向前方,还不往回头道:“你要紧跟着我,否则你会在这大雾中迷路的。”
不知不觉间,外出狩猎队伍登上了亏寒峰顶,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那紧紧萦绕亏寒村的封天大雾,已随着朝阳升起,一缕缕股全部消散。
即便大雾散去,但众人此时身在极高的峰顶,只能依稀辨别山脚处的某个地方是他们代代生存的亏寒村。
苏辰心中一阵惆怅,看看旁边正好有一处比较平坦的地面,便用衣袖拂去地上的枯枝,一屁股坐下,喘息道:“走累了,休息一会可好。”
日亏略显歉意地看了苏辰一眼,又看了看一脸疲惫的村民,正不知道如何抉择,这时一名肤色黝黑的壮汉快步走到日亏面前,低声道:“日亏队长,这一个早晨的时间,大伙都登上亏寒峰顶了,就让大伙休息一下吧!”
日亏感激地看了看这名壮汉,续而面向众人,大声道:“大伙原地休息,吃些干粮,但千万要切记不要单独走远。”
听得日亏发话,早已疲惫不堪的众人眼中闪出一丝欣喜,一阵低语之后便三五个人成堆寻地坐下。
此次前往正东方狩猎的领队队长正是日亏,只有他能胜任这个组长之职,因为日亏曾经沿着东边直走,走出过这片莽莽苍苍的森林。
“渴了吗?喝水。”
日亏递过水壶,在苏辰眼前晃了晃示意,但晃了许久,也不见得对方有丝毫反应。日亏只得无奈摇摇头,自顾在苏辰身边坐下。
“日亏大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从坐下开始,苏辰双眼视线一直不离开山脚的那处地方,此时视线明朗,但见翠绿的树影重重,山脚下的房屋却已经无法看到。
此地,离那个给了许多温暖的地方已经十分遥远了!
不知何时起,苏辰心中有一个不详的预感,这预感随着他与亏寒村的距离拉大而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