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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分别

这是凌羽第一次体验高空飞行,起初他害怕的不敢睁开眼,片刻后发现自己安然无恙,便开始尝试着举目四望。

飞翔,乃是众生最原始的愿望之一,凌羽也从小幻想能像鸟儿一样飞翔于蓝天,今日也算了却这个小小心愿。

只见天上烈日无比巨大耀眼,足足比地上观日大了数倍。身边漂浮的百丈白云飞速远离自己,被远远甩在身后,脚下的山川大河,此刻在凌羽眼中更是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样一种览尽天下山河的奇妙感觉,让凌羽激动的血脉喷张。

“怪不得人人都想成仙,都崇拜仙人,这种感觉太爽了!”凌羽在心里兴奋的叫着。

不知飞了多久,几个时辰或者半日,天地场景如一阵水波变化,两个仙人已经带着凌羽和小玉,来到一座巍峨入云的巨山脚下。

“哇,好高的山啊!”小玉仰着头呆呆凝视着眼前的高山,不禁一阵惊呼。

这座巨山,高耸巍峨,直插云端,在山脚下根本望不到山峰,半山腰处就已经是团团白云环绕了。这座山比小石村的群山,高了许多倍,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待会上山见到各位仙人后,大殿内不得随便言语,等长老们发问,你们再回答,记住了吗?”李师妹望着两个小孩,认真叮嘱道。

“知道了姐姐。”凌羽和小玉乖巧的点点头。

“姐姐?”李师妹不禁哑然失笑,这个称呼对她显然不太合适,要知道她修道已经一个甲子了,比这两孩子父母年纪都大。

“姐姐,山上宫殿里住的全都是神仙吗?”小玉既激动又紧张,忍不住向李师妹询问起来。

李师妹低头瞥了一眼小玉,微微点头一笑:“是的,所以你要乖乖听话。”

“嗯,小玉最乖啦!”听到李师妹的回答,小玉笑容满面,咯咯一笑。

神仙?那只是你们凡人的称谓罢了,我们只是修道者而已,距离神仙可差着十万八千里!李师妹心里感觉有些好笑。

二位仙人带着两个孩子很快便飞到山上道宫外,旋即降落地面,一步一步,走入了那雄伟磅礴的大殿中。

大殿之内,仙气缥缈,一股神圣肃穆的气氛,让凌羽和小玉紧张不已,只顾低头不敢乱看。

大殿中上首位置,坐着一位闭目道人,那道人一身玄黄道袍,头顶插着盘龙发髻,须眉灰白,面庞与常人无异,却似乎有一种过目即忘的错觉,这便是掌门玄阳真人。

玄阳掌门左右两侧,也坐着诸位长老,皆是宗门内的龙首人物,执牛耳者。

宗门名曰太昊,共有一宗九脉之分。术业有专攻,这九脉分别在毁灭之道、回生之道、祭炼之道上,各有所长。

“启禀掌门,人已带到,这小女孩便是。”罗师兄一步向前,对掌门恭敬禀告。

“哦,让我看看。”玄阳掌门睁开双目,微微颔首。

接着,李师妹连忙恭敬的将小玉领到玄阳掌门面前。小玉怯生生的望着眼前的掌门,一言不发,很是紧张。

“小娃娃,不用怕。”玄阳掌门对小玉微微一笑,手捏法诀,双目如炬,仔细端详着小玉,似乎透视魂魄,将其一眼看穿所有。

良久之后,有一位长老发话问道:“掌门,如何?这女娃果真是那所应之人吗?”

“年纪尚小,不能断言。不过,形印六分,神未觉醒,且有三分。来日方长,只需悉心栽培即可。”玄阳掌门心中似有所感,脸上不由得多了笑容。

见掌门露出笑容,其他一众长老旋即明白了几分意思,不由得也跟着微笑起来。

“老爷爷,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小玉过了最初的陌生感之后,此时见到诸位仙人并非凶神恶煞,心中也终于不再紧张了,于是便忍不住心中所想。

“好,说来听听。”玄阳掌门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玉。

“村中的村民们,都说你们是仙人,对吗?”小玉昂着纯真的小脸,好奇问着。

顿时,其他众长老也被小玉的问题逗乐了,仙人?真正的仙人连他们这群“仙人”都从来没见过,这也是他们的毕生追求。

众生修道,以证长生,长生不老者,谓之仙。

“对你们而言,是。”玄阳掌门微笑应答。

“那我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小玉听到玄阳掌门亲口承认自己是仙人,顿时开心的不得了,兴奋追问。

“你说说看。”玄阳掌门道。

“我父母半年前都去世了,我很伤心,我伯父说神仙可以将死人复活,我求求你帮忙将他们复活可以吗?小玉已经很久没见到爹娘了,十分想念他们!老爷爷,你帮帮我可以吗?”

小玉十分认真的说起来,随即说着说着,小脸上已尽是悲伤之色,声带哭音,泫然欲泣。

望着小玉脸上满是乞求的可怜神色,玄阳掌门竟然也一时间语塞了,众长老也一时安静下来。

复活半年前的死人,恐怕尸骨都已经不在了吧,如何复活?再说了,复活已死之人,哪有世人想象的那般简单,代价极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真正的仙人出手。比如上古记载的哪吒,便是传说中的金仙太乙将其复活的,即便如此,也颇费了一番周折。

“小女娃,复活死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等你以后修炼的比我还要强大时,就可以复活你父母了!所以,从今日起,你可要跟着师父好好修炼,知道吗?”

玄阳掌门略微思忖后,随之语重心长的劝慰起小玉来。

“哦……”小玉多少明白玄阳掌门的意思了,现在不能复活父母,要等到自己修炼的比掌门还要厉害才可以!

紧接着,小玉又想到什么,语气激扬的说道:“老爷爷,我会乖乖听话,会努力跟师父修炼的!我要早点超过你!”

这一句童言无忌,逗乐了一众长老,比玄阳子还要强大?那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咯……

玄阳掌门也被小玉一番话逗得会心一笑。

“掌门,今日事此,接下来不如让我代为师父,悉心培养,为宗门效力如何?”一个瘦高的男长老站了出来,眼中掩不住对小玉的喜爱,率先向掌门申请。

“哎,商长老,你平日事物繁多,哪有太多时间教导?我观此女娃与我冥冥有缘,不如还是让我代劳,做他师父吧!”

一个枯瘦的黑衣老者见商长老率先出击,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第二个跳出来争夺机会。

“我说二位长老别争了,刚刚我掐指一算,此女娃生辰与我相合,我为其师,才是最好!”又一个长老也出来争抢收徒机会。

……

在座的长老都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小玉仙资非凡,根骨奇佳。所谓百年修行,不如刹那悟道,天分对于修道者而言,自然乃是重中之重!

引发众长老抢夺的,根骨上佳,可造之材,这是其一原因。其二,万一小玉长大后真是掌门说的那个所应之人,那作为其师父,可就是结了天大情分!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这女娃不是所应之人,但收了一个天资之徒,悉心培养,其日后的成就也决然不会低到哪里去,怎么看都是百利无害。

修道一途,千里马如同伯乐一样,皆是可遇难求。

“好了,都退下吧,此事我已有定夺。”玄阳掌门声如洪钟,顿时众长老安静下来。

接着,玄阳掌门望向众长老中的一位女长老,微笑道:“水玉长老,此女娃就拜入你门下,你要尽心栽培,为宗门惜材!”

那名水玉长老顿时大喜,没想到掌门让自己代为收徒,连忙走出来,恭敬笑道:“多谢掌门,座下定当悉心竭力,为宗门培养栋梁!”

水玉长老一袭水绿色道袍,本就容貌姣好,气质怡人,此刻更显得华容婀娜。众长老只得向其投去艳羡不已的无奈目光。

处理好小玉的事情后,玄阳掌门把目光转向了凌羽,问道:“罗峰,你身后的小男孩是为何事?”

“启禀掌门,这小男孩乃是小玉的义父母之子,因为其父母百般恳求,加上两个孩子情深,遂一同带上宗门,暂且作为外门弟子。”罗峰向玄阳掌门细说禀告道。

“嗯,仙基确实平凡,那就先入外门,以观后效。好了,罗峰你自行将其安顿,先行下去吧。”玄阳掌门吩咐道。

“是,掌门。”罗峰恭敬道,随之领着凌羽,和李师妹二人离开大殿。

“羽儿哥哥,你去哪……”小玉看到凌羽被带走大殿外,连忙呼喊,十分不舍的想要追过去。

“小玉乖,以后你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听师父话。”水玉长老拉着小玉,耐心的安抚道。

“小玉,回头我会去看你的,你要好好听话,好好修炼。”凌羽虽然也十分舍不得小玉,但也只能像大哥哥一样安慰着,离开时还不忘朝小玉做个鬼脸。

“呵呵,讨厌鬼……”小玉被凌羽逗得咯咯一笑,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安静的目送凌羽离开。

直到走出大殿外,凌羽还是百般不舍的再三回头。他知道,接下来小玉会有个师父培养她,却对自己即将面对的生活,充满了未知和茫然……

“听那掌门说,自己资质不好,不能修道了。唉,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小玉……”

凌羽低着头,跟着罗师兄的脚步,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不由得思绪万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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