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妹露出的笑容何元清这才放心,从半个月前,小妹就一直不开心,他们用尽了办法,更是让各自的妻子来陪着小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还好,小妹出去了一趟,似乎心中的心结已经解开了,恢复了往日的性情,他也算放心了。
“二哥,这是哪里来的?”何瑶瑶一边把玩,一边问着自家二哥。何元清无所谓的笑道,“是从下面的一个铺子里收上来的,玉质还可以,二哥请了名家雕刻,看来还算不错。”在何元清眼里,等逗得自家小妹开心的东西自然是不错的。
看着小妹高兴的样子,已经在心里盘算要不再找几块好玉,雕些小动物,给小妹玩。这个想法在看到何瑶瑶开心的露出笑容的时候,已经决定要付诸于行动了,暗自想着哪里的玉石质地好,底下铺子有没有什么好玉。
就在何元清已经盘算着哪些玉石更适合把玩的时候,何瑶瑶打量手中玉质小狗的手突然一顿,脑子里的那个模糊的想法终于清晰起来。“二哥,你的铺子是不是在很多地方都有啊?”何瑶瑶一双眼睛如会说话一样,眨巴着看向何元清。
何元清点点头,“是啊,瑶瑶想要什么吗?”何瑶瑶咬着下唇,想了想,道,“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让红纹告诉小五。”小五是何元清的贴身小厮,告诉他也就相当于告诉了何元清。“好,小妹想要什么尽管说,二哥一定会帮你弄来的。”
和何瑶瑶玩闹了一会,何元清才离开。看到何元清离开,何瑶瑶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记忆,现在她很少留人在身边服侍,所以刚才的话只有自己和何元清知道。其实何瑶瑶也知道,自己大可把事情告诉家人,他们肯定不会说什么。
只是想想自己前一世的遭遇,算不上好,怕家里人担心,家里人虽然没问自己前段时间做了什么噩梦,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何瑶瑶在刚才听到二哥的话的时候,她想的是找一下泰源那里有什么特产,自己求着几个哥哥帮忙,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到时肯定就会发现泰源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现在再想,这件事这样做多少还是有些痕迹,与其这样瞒着他们,不如……,想到家人对自己一贯的宠爱,何瑶瑶决定还是告诉他们一点,但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告诉家人的话最起码他们都在这些事情上有能力,更有经验,处理起来比自己强。
从这里到泰源一来一回就算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还是马不停蹄,刚才只想到二哥如果在那里有商铺让他们发现问题的话不会想到自己身上。此时静下心来,才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二哥手下的人真的提前发现,没有解决的办法还是白搭,前一世二哥未必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可他只是一个商人,又能做什么,仔细想了一番,何瑶瑶决定晚上和家人一起说说。
这一天在何瑶瑶的患得患失中过去了,到了晚上吃过晚膳后,天还有些亮,因为吃饭的时候何瑶瑶说有事,所以除了早早被沐氏勒令在自己院中吃饭的莲姨娘母女,其他的何家人都在这里。
看着何瑶瑶将所有的下人都挥退下去,郑重其事的看着自家人,沐氏首先忍不住了,“瑶瑶,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在沐氏看来,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事,虽然何瑶瑶说的郑重其事,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女儿第一次这么严肃的样子,不好给她泼冷水,其余的何家人也都是相同的想法。
何瑶瑶可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现在在想该怎么把事情说出来,让父母相信呢。整理了一下思绪,何瑶瑶道,“爹,娘,哥哥,我半个月前做了噩梦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何瑶瑶说着,观察家中人的表情。
何家人点头,沐氏这会也有了兴趣,要知道从小到大的宝贝女儿那次噩梦可是足足半个月才恢复正常,让家里人心疼不已呢。看到大家都认真起来,何瑶瑶才道,“那次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四月泰源将发生蝗灾,当地百姓颗粒无收,又逢大旱,死了许多百姓。”
看着家人怪异的目光,何瑶瑶当做没看见的道,“而且那些百姓不少逃荒来到了京城,被城门守卫驱赶的时候,死伤无数,最后到达圣听,圣上震怒。”
她想到前世听到,看到的景象浑身打了个寒颤,“我在梦中看到遍地尸骨,百姓为了活命易子而食,卖妻子儿女,杀人夺物,只为了一点食物。女人,老人和孩子都成了那些人的攻击对象,最后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
随着何瑶瑶的诉说,何家的四个男人眼中渐渐有了凝重,自家的事自家清楚,何瑶瑶十岁之后从没离开过京城,根本不该知道泰源这个地方,更何况那样残忍的事情。
“瑶瑶不怕,不过是个梦罢了。”沐氏揽着女儿安慰道,她这才知道女儿当时惊恐的原因,与男人们想的不同,她只是觉得女儿应该是听了下人的谈话才会做这样恐怖的梦的。
“是啊,瑶瑶,别担心,不会有那种事情的。”何家老大何元文拍拍妹妹,安慰着,整个人一副温和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朝堂里那副圆滑的样子。
“是真的,我真的梦到了,而且我有预感,很快就会发生。”何瑶瑶知道家里人不相信自己的话,可是除了提前告知家人,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既不能说自己为什么会提前知道,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挽救即将发生的灾难。
在何瑶瑶的一再坚持下,其三哥何元澈裂嘴笑道,“放心小妹,一定不会有事的。”其他人也再三表示不会有问题。直到最后何瑶瑶发了脾气,何元清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道,“小妹,我会让人去查看的,你不用担心。”
何瑶瑶最后也只能希望父兄能重视一点,她自己决定再想想看有其他办法没有。好不容易安慰了何瑶瑶的何家父子四人,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只是陆陆续续的离开后院。
前院书房里,何云德皱眉坐在那里,像是在思考什么,其余的三个儿子也各自在想着事情,不见在后院面对何瑶瑶母女时的轻松。最先开口的是何元清,平时波光潋滟的一双桃花眼此时泛着淡淡的冷光,“爹,该不会是小妹记起那件事了吧?”
其余两人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何云德摇头,“那件事就算记起也不该是梦到泰源的。”他想到女儿说起此事时认真笃定的态度,心中有些心疼,他的女儿从小娇宠到大,当时,该是多么害怕,怪不得连着半个月都心情不愉。
“二弟,我记得你在泰源应该有店铺的吧?”何元文手指点着椅子扶手道。何元清点头,泰源离京城并不算太远,他在那里有一家酒楼,一家当铺。“此事,你让手下注意一点,如果只是小妹的一个梦,也就算了,如果真的确有此事的话……。”他后边的话没说,其他几人却也明白。
如果不是真的还好,如果是真的,被人知道后,一定会传出一些对小妹不利的流言。而且小妹为什么会梦到这种事情,以后还会不会梦到类似的事情,都让他们担心。更何况自家的老爹是在户部,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户部到时肯定要忙的,若真的和小妹所说的一样,圣上怪罪下来,户部是首当其冲。
看当今圣上的意思本来有意今年对北边的游牧民族动兵的,户部这几年累积下来的银子真的不多,再加上前两年多有旱灾,涝灾,又有对平西王的战事,户部的银子也只勉勉强强够一次战事使用。
何元澈已经决定要参去军中,对此更是在意,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脑子比不上自家大哥,二哥,所以这些问题他只是做到心中有数,更多的还是心疼小妹,想来小妹当时梦到那样的场景肯定害怕极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何云德做了决定,“元清你先让人注意着泰源,其余的事情暂时按兵不动。”看着三个儿子点头,他心中没有一丝放松,他现在就怕这事是真的,它不是其他灾难可以提前预防,蝗灾一事向来没有治愈的方法,更何况民间百姓对于蝗灾多有畏惧,大多数人都认为是上天给人们的惩罚。
此次事情处理不好,恐怕到时朝中又是一场大变,想起蝗灾发生时那恐怖的样子,就算是何云德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发颤。他幼时曾见过一次,千里良田在一片黑压压的蝗虫过后,寸草不存,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此事几人都放在心里,除了何元清出去安排,其他人和平常一样讨论着朝中的事情,灯光下几个男人,都不再提此事,说着一些朝政之事,父子兄弟之间有着难言的默契。
于此不同的是后院青莲院中,莲姨娘扑在床上不停哭泣,明明有事情要说的样子,都是何家人,就算自己不能听,凭什么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在场,夫人太过分了。
一边的何芸芸目光暗沉的看着主院的方向,都是一样的女儿,就因为自己是庶女,就如此不被重视不成,早晚有一天,她何芸芸会站在最高处,让何瑶瑶只能抬头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