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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白龙鱼服

直到马车驶出了宫门,看着巍峨的宫墙,何瑶瑶心中思绪复杂,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离开皇宫,最起码没想到数年间能离开这里。

夏凤澈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疼的垂下眼帘,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压下心中的思绪,夏凤澈转移话题,“北街上有一家老字号的糕点铺,里面的糕点很不错,一会我们可以去看看。”

“老字号?”何瑶瑶想着北街上的几个铺子,她曾经也曾管理过手中的铺子,在北街也有一家店铺,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家老字号的店铺。想到曾经喜欢的糕点,何瑶瑶笑完了眼,“好。”

何瑶瑶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美食,所以她曾经在北街上开的就是一家酒楼,酒楼里的师傅是北方菜系的大师,因缘际会被何瑶瑶救了,自愿待在酒楼。当时何瑶瑶最喜欢的就是自家大师傅的手艺和那家老字号的荷花酥,绿豆酥,豌豆黄……几样有名的糕点了。

一路上,何瑶瑶在夏凤澈的指点下知道了不少掩藏在大铺子下面的小吃处,看着夏凤澈如数家珍的说着那一家家或巷子里,或小院中,不为外人所知的食铺,何瑶瑶有些纠结,又有些兴奋,难得碰到一个和自己同样喜好美食,还是自己名义上夫君的人,让她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间近了不少。而且虽然她的手艺算不上顶好,却有一个空间,里面种出的东西,比起外面的更加鲜美。

有了这个想法,何瑶瑶决定回去后,在空间里再多种一些东西,至于夏凤澈会不会发觉,何瑶瑶觉得自己除了没有告诉他这个空间,其他的都已经告诉他了,而且就连空间虽然没说,但是也没在他面前隐瞒。

她想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全心信任的人,而夏凤澈就是目前可以让她愿意相信的人。

“瑶瑶如果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出来尝尝这些东西。”夏凤澈不经意的道。何瑶瑶点头,之后心中有一瞬间的发闷,她不觉得他们能有机会经常出来你。不过看着夏凤澈已经说起了其他的东西,何瑶瑶也就甩掉了那一点心思。

到了后来,何瑶瑶就算再笨也发现不对了,夏凤澈明明是一个皇帝,怎么会这么清楚民间的东西,特别是有些店铺还那么偏僻。

“少年时,喜欢玩乐,经常偷偷溜出宫来,在京城乱转。”夏凤澈笑着说,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那时还是先皇健在,众皇子间虽有龌龊,却也没有到兵戈相见的地步,可惜那样的生活并没有过太久。

听到夏凤澈的话,何瑶瑶才知道自己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听到夏凤澈说起少年时的事情,觉得好奇,没想到看起来沉稳甚至有些严厉的夏凤澈也会有偷偷溜出来的时候,她可是从来不敢的,顶多怂恿三个哥哥带着自己出去。

“太后没有发现吗?”何瑶瑶问道,虽然和太后接触的不多,也看得出来太后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夏凤澈想起当时为了偷偷出宫,不是装病就是请九王爷悄悄带他出宫,后来被母后发现罚他整整读了一百遍的弟子规。将往事说给何瑶瑶听,何瑶瑶听着夏凤澈为了出宫又是装病,又是让人假扮自己,新奇的看着他。

“你好可怜。”最后何瑶瑶以这句话做总结,她虽然身为女子,不能经常到外面,但身为有三个哥哥,又有一对宠爱自己的父母的她来说,只要带够足够多的人手,或者有三个哥哥陪着,她就可以经常上街的,相比之下,夏凤澈到外面一趟简直是在与太后斗智斗勇。

“唔。”夏凤澈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音调,本来还觉得相当让他怀念的少年时光,瞬间感觉变了。而且从小到大,可怜这个词从来没有和他沾上边过。

未登上大宝之时他是皇子,还是比较受宠的皇子,现在是皇帝,虽说这过程中可能有些艰难,但也没有到可怜的程度吧。但是看着何瑶瑶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在气闷的时候又有几分好笑。抱过身旁的人,夏凤澈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轻笑起来。

“怎么了?”何瑶瑶被这一变故弄得有些迷糊,夏凤澈好一会才停下来,被何瑶瑶推开,看着小丫头一副担心的样子,夏凤澈的目光变得温柔,“从来没有人说我可怜,没有人觉得我可怜。”

他是皇上,坐拥三宫六院,掌大夏无数人生命;他是皇上,有无数美人对他投怀送抱,有无数人才等着对他俯首称臣;他是皇上,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荣宠,有无数人对他表达忠心;他是皇上,可以光明正大的收敛美人,可以享用天下的奇珍异宝;他是皇上,可以醉卧美人膝,可以醒掌天下权。

他是皇上,三宫六院也好,数不尽的人才,谋士也罢,都不过是想要从他手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为自己,或为家族。他是皇上,手中掌握着无数人的生命,可以任意看天下美人,世间奇珍,也有无数的人始终看着他,想要把他拉下皇位,想要那个世间至尊的位置。他是皇上,掌握着天下的大权,手下能人辈出,却都想壮大自己,想要一言堂,他们忠心的也只是皇上,无论这个做皇上的人是谁。他是皇上,却有无数的人顶着他的名义做着危害夏朝的事,而那些人不会管这些到底是不是皇帝做的,他们只会在觉得自己被冤枉,被逼到绝境时,认定自己的仇人是皇帝。

“是很可怜。”这么一想,夏凤澈也点点头。他看上去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众人拥有的一切,可惜接近他的人少有是单纯为了他这个人,就算只是和他这个人结交,知道他的身份后,也变得拘束,有其他心思了,不管那些人是自愿或者是家族逼迫。他的天下像是一艘水中的小舟,小舟两侧有无数人在拉着,有人想掀翻,有人想稳住,只要一点不平,就可能沉进水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凤澈像是想清楚了什么,比之以往的稳重多了一份轻松活力。目光平静的看着何瑶瑶,“所以你要对我好点。”何瑶瑶被夏凤澈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转而一想,反正自己都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了,对他应该也算好了吧。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人小声道,“少爷,少夫人一品斋到了。”夏凤澈看着何瑶瑶,嘴边含笑,“夫人可要和为夫一起去看看?”何瑶瑶听到夏凤澈的称呼,脸上浮起一缕红晕,很快又镇定下来。

说起来,她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没有吃到一品斋的东西了,扶着夏凤澈的手走下来,一品斋是京城老字号,其糕点又种类繁多,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喜欢,所以很多时候,门前都是排着长队。

夏凤澈没有理会长长的队伍,而是直接领着何瑶瑶直接走进了店铺里面,一旁有小厮看到两人愣了一下,随后看到何瑶瑶腰间的玉佩,脸色微变,将手中的伙计交给其他人,走到两人面前,“少爷在上面,夏公子请随我来。”说完,领着两人往楼上走去。

何瑶瑶虽然有些好奇,还是没有说话,她知道夏凤澈这次出来肯定不是单纯为了逛街,眼前的情况也不方便问,她还是不说话的好。

一品斋一共有三层,夏凤澈他们就是上到了第三层,进入里面的时候,何瑶瑶吓了一跳,整个屋子竟然全部都是画,画上是一个飘渺的女子。说是女子,也不过是何瑶瑶看到那画像时产生的感觉,细看的话,你会发现上面的人物像是隔了一层后后的纱,里面的人怎么也看不清。

除了这似是而非的女子画像就是一幅幅莲花图,莲花图共八十一幅,每一幅看似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每一幅都多出一片盛开的花瓣,这八十一幅莲花图,竟然是莲花渐次开放的情形。

夏凤澈显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看着屋子里唯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的男子,长发未束,紧紧用一根白绸缚起,明明和夏凤澈相似的身形,在这人身上却凭空多出几分羸弱,眉目不似夏凤澈的俊美,而是一种凌厉的美。第一眼看去,很容易忽略这人本身的容貌,大都会被这个身躯所发出的凌厉之势所摄,让人忘记了他身躯的孱弱。

“凤兄近来可好?”夏凤澈似乎丝毫不受男子周身气势的影响。“夏兄。”男子看到夏凤澈的时候,目光柔和了一些,随即又看向一旁的何瑶瑶,几乎立刻之间,本来站在桌子后的男子向前两步,脸上的表情激动又扭曲。

“凤兄。”夏凤澈微侧过身,将何瑶瑶揽进怀里,挡住男子的目光,脸上有几分不悦,手下轻轻的安抚着何瑶瑶。看到夏凤澈的表情,男子的目光才冷静下来,目光虽然没有移开,却也收敛了几分,只是紧握的双手微微颤动,让人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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