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才人也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何芸芸,能从她这里得到消息自然是好,就算不能她来能衬出,珍贵嫔升了位份,却对同时入宫的妹妹,不闻不问也足以了。更何况入了宫的女人,有几个是良善的,只要何芸芸心中都何瑶瑶有了芥蒂,她们这些人就可以坐着看戏了。
孟才人是第一个来的,之后又来了一位美人,一位才人,何芸芸都是以一副软弱的样子应付过去,之后就以身体不适,闭门谢客了。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自然知道,现在何瑶瑶已经是处在风浪之上,她恰好趁这次生病躲过将要开始的风波。
昭阳殿里,何瑶瑶眼睛发亮,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视线是多么狭隘,也真正明白了古人所说的坐井观天。夏凤澈所讲的那些地方让她在入神的同时,也有了想要去看看的念头,可惜转而想到自己的身份,眼中的光芒有慢慢暗了下去。
夏凤澈的目光一直放在何瑶瑶身上,何瑶瑶的神情变化他有怎么不知道,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怎么了?”何瑶瑶正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不防备的回道,“如果能亲自去看看就好了。”说完之后,才发觉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是大夏朝的皇帝,而她是**的一个妃嫔。看着夏凤澈渐渐暗沉的目光,她转移话题道,“皇上喜欢哪个地方?”
听到何瑶瑶的问题,夏凤澈倒也没有敷衍,他仔细想了一会,才洒然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自是哪里都喜欢的。”就算是对着何瑶瑶,夏凤澈心底到底还是那个掌控大夏朝的帝王,对于他来说整个大夏朝都是他的,对于自己的地方自然是喜欢的。
何瑶瑶伏在夏凤澈怀里没有说话,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开始修炼空间里的法诀,这样也许百年之后自己还有机会出去走走看看吧。夏凤澈没有开口打破这一刻的静谧,心中已经开始想等到解决某些事情之后,自己似乎可以带着瑶瑶出去走走了,毕竟作为一个皇帝也要适当的了解自己手下的子民的。
夜色渐浓,夏凤澈小心的将何瑶瑶抱到床上,看着怀里的人睡梦中还是隐隐皱起的眉心,心里暗暗叹口气。不知道是小丫头长大了,还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似乎安静的有些过了。心中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小丫头开心的夏凤澈丝毫不知道此时何瑶瑶在梦中的经历。
睡梦之中,何瑶瑶依稀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前世,她也终于看到了在自己死去时走进来的人,虽然心中早有所料,看到那一身明黄的服侍,心中还是吃了一惊。很快她就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生产过程中死的,不但如此她还重生到了十六岁之时,只是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还未褪下朝服的夏凤澈走入产房,陆孟泽的脸色愤恨而难看,只是整个过程,夏凤澈几乎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在看到狼狈的躺在床上的少妇时,身子不由的顿了一下,暗沉的黑眸里像是有什么在凝聚,何瑶瑶有些吃惊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一幕,她清楚的知道床上自己那具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
一个一身布衣的男子走了出来,夏凤澈对他点点头,没有看一旁的陆孟泽一眼,这时何瑶瑶才返现整个何府都已经被御林军控制了起来。心里泛起难以言述的滋味,她看着夏凤澈低垂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地面,周身散发的寒气让何瑶瑶心惊。
那布衣男子并没有让夏凤澈等待太久,就走了过来,淡然的神色间有一抹深深的忌惮,“陆夫人体内生气已绝。”他的话简单干净,清楚的传进屋子里众人的耳中。陆孟泽眼中看着疯狂的笑意,而一旁的夏凤澈放在身侧早已深深的掐进手心里。
“她已经死了。”原本跪在地面的陆孟泽站起身来,不再如往常那般恭敬,看着夏凤澈的眼中带着浓烈的恨意,又有几分癫狂,看的飘在一旁的何瑶瑶暗暗心惊。这时的她才真正发现,她仰慕过陆孟泽的风姿,喜欢他的温柔专情,博学多才,却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原本低着头的夏凤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陆孟泽,他的眼角带着几丝血红,眼底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周身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本来抱定了必死决心的陆孟泽不由的被那样的目光惊得后退了一步,随后又强忍着站在那里。
“很好。”冷入骨髓的声音,让听到的人都不由的心底发寒,夏凤澈眉眼间带着暴风雨前的平静,黝黑的目光看着陆孟泽,嘴角微微勾起。陆孟泽强制压抑住心中的恐惧,他从不知道这个一向温和的皇上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一面,扭过头,不再看那张犹如勾魂使者的面孔,“你现在站在这里,恐怕是九王爷输了吧?”
虽然这样说,陆孟泽还是带着几分不想相信,夏凤澈嘴边的裂纹越来越大,像是想到什么,轻笑着道,“昨日,明溪境内有一对富家翁被附近的山匪所劫,其中一人自称是中书侍郎陆大人的双亲。”看着猛然睁大了双眼的陆孟泽,夏凤澈心底无边的风暴像是找到了出口,紧紧布满血丝的眼中带着残忍的笑意,“临安陆家三天前被江湖中人屠戮一空了。”
说完,他不再看面目苍白的陆孟泽一眼,走到床边少妇的身边,手指在那人脸上轻轻的虚浮着,周身的气场却是越发恐怖。何瑶瑶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她从嫁给陆孟泽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夏凤澈,没想到这个人……。
“你胡说,你胡说,九王爷不会输的,不会的。”陆孟泽看着夏凤澈的动作,像是被什么刺激了,猛地像他袭去,大声道。还没等他的攻击到夏凤澈面前,就被无声出现的黑衣人扭断了双手。何瑶瑶看不到夏凤澈的神情,却被他身上的阴暗气息惊得不敢稍动,半晌之后,夏凤澈冷冷的道,“中书侍郎陆孟泽被反贼所害,陆府满门……。”就在夏凤澈的话没有说完之际,那个布衣男子上前一步,平静的道,“皇上,这个婴儿还活着。”
一句话后,整个屋子都寂静下来,之后夏凤澈微微缠着双手向着被布衣男子抱着的孩子伸出手去,跌坐在地上的陆孟泽不敢置信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已经死了。”夏凤澈猛地看向他,眼中的怒意,让陆孟泽不敢再开口,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势,他似乎一直都轻视了他。
看着陆孟泽脸上的恐惧,夏凤澈不屑的回过头来,“瑶瑶离开时,想必也不会愿意再和你做夫妻的,这个孩子既然你不想要,朕自会好好护着她。”夏凤澈的话音看着婴儿时慢慢变得柔和。他的话像是刺到了陆孟泽的某根神经,猛地跳起来,在身后两个黑衣人的压制下,死命的挣扎,“孽种,那个孽种该死。”
夏凤澈勾唇,眼中流露出危险的光芒,“虎毒不食子,陆孟泽你可真让朕大开眼界。”陆孟泽面目扭曲,他大笑道,“那不是我的孩子,如果不是瑶瑶背叛我,我怎么舍得让她死。”夏凤澈冷下脸,他虽然知道陆孟泽最近行动诡异,也查到他投靠了九王爷,却不想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看着他望向自己的仇恨目光,夏凤澈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你以为这孩子是我的?”
看着怀里的孩子,夏凤澈心底微微平静了些许,问着那个已经似乎疯魔了的男人,“呵呵,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你们背着我见面的事情我不知道吗?绿萼那个笨蛋早就告诉我了,她是我的妻子,我的,现在你们谁都抢不走了,哈哈,谁都抢不走。”
听着陆孟泽的话,夏凤澈心里划过什么,紧了紧怀中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想来她也想看着这个孩子平安长大的吧。想要对陆孟泽说些什么,又止住了,她已经走了,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夏凤澈没有看到自从那个布衣男子说孩子还活着之后,何瑶瑶就一直飘在孩子的身边,四周的一切都被她忘记了,只是紧紧盯着那个还在襁褓中,一脸脏污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血。
“瑶瑶,醒醒,瑶瑶……。”夏凤澈担心的看着在睡梦中流泪的何瑶瑶,他刚才被身边人的惊呼惊醒,才发现何瑶瑶似乎做了噩梦,赶紧叫她。温润的声音像是一道光,让浑浑噩噩的何瑶瑶意识慢慢清醒了过来。看到夏凤澈时,她的目光还没有回过神来,带着悲伤,“孩子,我的孩子。”
夏凤澈心中一紧,口中轻声道,“没事了,瑶瑶,你是做噩梦了。”轻声哄着怀里的人,夏凤澈却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被夏凤澈哄了好一会,何瑶瑶才真正的醒过来,这时的她完全清醒,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夏凤澈轻柔的安抚,那些不安也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