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陈碧莲,艾月儿和三个孩子被请到了儋州府衙。
儋州府衙看上去可比新州衙门庄严气派多了,门前的一对石狮子栩栩如生,左边的石狮子怒目直瞪,右边的石狮子怒猊抉石,让人望而生畏。门上七十二枚门钉外加两个狮子图案的门钹,门前的台阶上还有六个值班的官差,更添了儋州衙门的庄严。
艾月儿和三个孩子看过之后都是感慨万分,只有陈碧莲不为所动,好像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稀奇的一样。
郑和秋带着他们穿过公堂、后花园参观了一番,最后来到客厅内。郑和秋、陈碧莲、艾月儿边喝着茶边聊天,说了说昨天的遭遇,又聊了聊山河学院,交谈甚欢。大人们都聊天去了,剩下的三个小孩子就在一旁嬉笑打闹。
在郑和秋的书房内,可以看到有两种样子的椅子,一种是有扶手的椅子,人坐在上面手可以搭在上面,另一种是没有扶手的椅子,人坐在上面是不能七倒八歪的,不然很可能就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对别人来说这没有扶手的椅子很坑爹,但对丁间烟来说确实好东西,别人能坐,丁间烟不能坐,刚好趴在上面,这样屁股也舒服点。孟伟宸还从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椅子,便好奇地问陈碧莲:“娘,这椅子是不是坏了呀,为什么没有扶手呀?”
郑和秋本以为陈碧莲不知道,刚要开口,谁知陈碧莲解释道:“这没有扶手的椅子不是坏的,本来就是这样的。这是给女子坐的,用来改善坐姿的,怕女子坐姿歪斜,有伤风雅。”
郑和秋一听,心中暗叹:咦,解释的完全正确呀,从中原过来的还真不一样,要说当地人,恐怕连刘知县也不知道。
聂怡香调皮的说:“娘,女子要坐没有扶手的椅子,你为什么要坐有扶手的呀?”艾月儿脸一红,有些尴尬,刚要起身,被郑和秋伸手拦住说:“不打紧,不打紧,这没扶手的椅子坐着累,在我这里如同虚设,连我家内人我都没有要求她坐这种椅子,更何况是客人呢,坐,坐。”
聂怡香朝着艾月儿吐了吐舌头就跟丁间烟、孟伟宸说话去了。孟伟宸也是捣蛋,想作弄一下丁间烟,趁着陈碧莲不注意在一个花瓶里面抽出了一根孔雀的羽毛,在手中吹了几口气,把玩了一番,就在丁间烟的屁股上划来划去。
看得聂怡香都噗嗤的笑了,丁间烟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感觉了,一只手向身后抓去。毕竟伤残人士手脚都慢了许多。孟伟宸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咦,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就在孟伟宸高兴之余,啪的一下,后背撞到了陈碧莲的椅子上,陈碧莲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歪倒在地,腰间露出了半个手掌大小的金牌。陈碧莲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孟伟宸骂道:“平时怎么教你的,这么不受规矩,这里是在别人的家里,不要乱碰,也不要在一旁胡闹,把东西放回去,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艾月儿劝道:“算了算了,碧莲姐,别生气,小孩子贪玩不懂事。”
艾月儿有对着孟伟宸说:“伟宸呀,听娘的话,乖一点。”
孟伟宸也想给娘一个台阶下,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于是背着身子,小声嘀咕了几句把孔雀羽毛放回了花瓶中。
虽然金牌只露出了一半,而且很快又被陈碧莲的衣服遮挡了,但郑和秋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之后,看到了这个金牌上是一个“肖”字,这“肖”字下面还有一个走之旁。郑和秋暗中盘算:这难道是一个“逍”字?可“逍”一般都是形容男子的呀。
突然间郑和秋脑子里灵光乍现:不对,这……这莫非是“赵”字?“赵”字可是当朝皇族本姓呀,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我得好好问问。
郑和秋笑眯地说:“艾姑娘说得对,孩子小,贪玩,也没什么大事,陈姑娘就不要生气了,反倒是小时候越调皮的孩子,长大之后就越有出息。”
陈碧莲听郑大人都这么说了,再生气就太失态了,心中的怒火平息不少。郑和秋看了一眼艾月儿接着又恭敬地对陈碧莲说:“陈姑娘,我有一事相询,可否与我到书房相聊?”
艾月儿知道郑大人什么意思,看着陈碧莲点了一下头说:“额,我去花园里面再逛逛,你们去聊。”
聂怡香跟着郑和秋进了书房,艾月儿问:“伟宸、怡香,你们去不去花园逛逛呀?”孟伟宸摇了摇头说:“艾阿姨,我不想去,我在这里陪着丁间烟吧。”
聂怡香说:“娘,我也要在这里陪间烟哥哥。”
艾月儿见他们都不想出去,也不勉强,自己走出客厅去了花园之中。
这时客厅中就只有三个小孩子,聂怡香在陪丁间烟说话,而孟伟宸却郁闷地说:“哼,叫我不要乱动,我偏要乱动。”
孟伟宸在客厅里面东摸摸,西摸摸。整个客厅都快被他翻了个遍,最后脚步停在了客厅正面墙上的一副画前。这幅画画的是青山之间飞舞的一群仙鹤,让人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哼,这个也要动。”说完,孟伟宸一手掀起了这幅画下的画轴,画在空中回荡之际,孟伟宸隐约看见画后墙壁上有一块红布。为了更加确定,孟伟宸干脆一只手将这幅画支起,这时他才发现,这不是一块什么红布,而是一面上面绣着一个“翼”字三角形红色的旗帜。
旗帜不大,被孟伟宸扯了下来,藏到了怀中。孟伟宸心中怒道:在这么多人面前骂我,让我一点面子都没有,我不仅要动,我还要拿,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书房之中,郑和秋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陈姑娘,你可是朝廷中人?”
陈碧莲心中一点准备都没有,脑袋里一片空白,本能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你腰间露出了一枚金牌,看来,老夫猜得没错,你果然是朝廷中人,那请问你是何人?”郑和秋泰然的问道。
陈碧莲看了看腰间的那枚金牌正色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朝廷中人,有些事你不该知道的就最好不要知道,否者性命难保。小女子只有一事相求?”
“何事,请讲。”
“不是别的,就是这三个孩子在山河学院中的时候,要好生对待,特别是孟伟宸这孩子,若有什么闪失,必当拿你是问。”陈碧莲严厉的说。
“在下明白。放心,这孩子,我必定托古院长好生对待。”
“这件事不要再外面乱说,不然你应该后果怎么样。”
“老夫一定守口如瓶的,你就放心吧。要是不嫌弃府上简陋,可否多住几日。我也好去跟古月院长打个招呼。”
“好吧,反正现在路上也不太平,不如在此暂住几日。就有劳郑太守费心了。”
“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们能来,简直就让儋州府衙蓬荜生辉啊,还说什么费心呀。”
晚上,江峰和那三个士兵回到了儋州府,一副十分狼狈的样子,走路现在对江峰来说都非常的痛苦,心里的怨恨不知道有多大,真想亲手宰了南海六盗仙和那几个女人。
在回来的路上,江峰已经想过了,不能和郑太守说:在护送四个女孩的路遇到了南海六盗仙,还吃了个败仗,身上的信号弹也没有放成功。
江峰心里是这么盘算着:反正南海六盗仙也是送那四个女孩子回家,那我就跟郑太守说,任务完成了。到时候,再向太守申请送剩下的人回家,只要知道了住处,我就能报仇雪恨了。下面传来的剧痛让江峰很得牙根直痒痒,想报仇的心更加急切了。
江峰眉头紧锁着跟郑和秋说:“太守大人,我的任务完成了,四个女孩我顺利的送到家了。”
郑和秋疑惑地问:“做的很好,陈碧莲还要在府上多住几日,她要想回家了,也由你来护送吧!江峰你怎么了?皱着眉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不愿意吗?”
江峰一听心中一喜,还不等自己开口,郑和秋就让自己送他们回家,真是太好了,于是强颜欢笑地说:“不是的,太守大人,今天肚子又点难受,所以不舒服。到时候我去送他们回家便是。”
夜里,孟伟宸,从怀中拿出了那面翼字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旗是干什么用的,只是红颜色的,外表还挺好看的,觉得很有趣。
孟伟宸不知道这是二十八星宿旗中的翼字旗。
东方青龙七宿: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北方玄武七宿: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
西方白虎七宿: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嘴火猴,参水猿。
南方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其实,这面旗藏在壁画的后面,孟伟宸不会去拿的,只是一时赌气罢了,想还回去,可是又怕被别人看见误会了。所以,还是藏在了身上。日后,孟伟宸因为感谢丁间烟的救命之恩,把这面翼字旗送给了丁间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