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潘家园。叶心驱车载着周小黑和杨陌二人来到了叶灵家。那是一处装饰精美而又不失古朴的古董店,此时却禁闭着店门。一通电话之后,叶灵开了店门,引师徒三人进了后堂。
叶灵的爷爷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一道道墨绿色的线编织了一副诡异而狰狞的图案,像是与生俱来的胎记,印刻在他的脸上。看着那副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总之,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遍。杨陌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他是中了哪种邪术。也是对叶灵说道:“你们叶家祖上掘人阴风,坏人气运,到底得罪了哪一路方士也不好说。只能从那封信出发。还请把那封信拿来与我一观。”
叶灵摇摇头,“那封信在我爷爷拆开之后就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火焰,所以,看过那封信的就只有我爷爷。”
杨陌眯了下眼,“那就麻烦了。据我所知,太平妖术中的蛊术和巫术都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有从他的触发条件逆行推衍。要对一个人行使巫术,必然要知道那人的生辰八字,还要得到那人的精血;蛊术相对简单,但也要你爷爷把蛊虫吃下去才行。你想一想,你爷爷最近吃了什么,是从哪里购入的,还有你爷爷最近有没有献血或者说去医院做过什么检查?”
叶灵回忆了一下,说道:“爷爷最近没有去过医院,也从来没有献过血。平时也都是在自己家里吃饭,除了......恩......”叶灵闭着眼,努力思索了一会,猛然睁开眼,“除了三天前,八月十六号,他和他的老朋友在胡同尾那家牛杂店吃了一顿饭。他的老朋友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但是我隐约听见过他说话,是河南的口音。而且,他还提到过一个地名,好像是什么军,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说完,又盯着杨陌问道:“这些有用么?”
杨陌点点头,“有点作用,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对自己的生辰八字不是很看重,有可能你爷爷在什么地方泄漏了也说不定,而对于精血,并不是要新鲜的血液,哪怕只是一丝血渍,通过巫术都能凝结成精血。由于我并没有修习过巫术,也许还有些下咒的办法我也不得而知。眼下,我们也只能从最简单的查起。”
叶心是刑警,虽然只是实习,但是她具备一些刑侦的知识,也是嘟着嘴说道:“恩,是去那家牛杂店么?但是那里每天都有很多顾客。如果在原料里下蛊,根本就没办法确定是谁吃下去,那应该会有很多人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并没有。如果服务员在给他端过去的菜里下蛊,他也并不能保证只有叶爷爷吃那盘菜,而他同桌的人不吃。那就只有是叶爷爷的朋友下蛊,才能保证只有叶爷爷一个人中蛊。所以,凶手一定是那个人,叶爷爷他的那个老朋友。”
杨陌摇摇头,“暂且先不问那人为什么要对叶灵的爷爷下蛊,但是你忘记了我教过你的最基本的原则:蛊虫,只有被诱发才会变成蛊术。叶灵她爷爷是在收到那封信之后才变成这样,所以如果是蛊术,那诱因就是那封信。没有收到信的人,就不会中蛊。所以,谁都可能是下蛊的人。”
叶心大失所望,“那该怎么去找?师父,你道法高深,就不能帮叶爷爷强行破除咒法么?”
杨陌仔细端详着叶爷爷脸上那副画,叹了口气,“如果太平妖术那么好破,那它就不会延续几千年不绝了。更何况,现在我连他到底中的是哪一种术都不知道。强行解咒,也不是不能,但很可能会害死他。”凝视着叶灵,“你,要我这么做么?”
叶灵摇摇头,“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冒这个险!”
杨陌闭眼沉思了一会,对叶灵说道:“既然我们没有办法确定叶灵的爷爷中的到底是蛊术还是巫术,那我们就调整一下思考的方向。不管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术,总归是由人来施展的。修道之人,都会有鹰不屠蚁的自傲,所以没有特别的理由不会对凡人施术。如果其目的只是为了杀死你爷爷,那就不会用这么复杂的术;如果是对你爷爷有所求,就不会让他昏迷不醒。所以我认为,受害者虽然是你爷爷,但是凶手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你。只有你才能达成凶手的目标,而也只有从你身上出发,我们才能找到解咒的方法。”
叶灵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我?但是这家店一直是我爷爷在打理,其间有什么秘密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根本想不到凶手有任何理由来针对我。”
杨陌从床榻前起身,微笑说道:“你想不到,就不去想。凶手会告诉我们答案。”
周小黑终于聪明了一回,“凶手要勒索你,肯定会叫你把他想要的送到特定的地方。我们就去那里抓他!抓到之后就嘿嘿嘿。”
叶心侧过脑袋问道:“师兄,嘿嘿嘿是什么意思?”
周小黑刚要解释,被杨陌一脚踹开,“去,没一点正形。”
第二天,叶灵早早起了床,驱车去买了叶心最喜欢吃的小笼包,想着也不知道杨陌和那个黑胖子喜欢吃什么就沿路把所有早餐都买了一份,直到手提不下了,这才回去。回到家,正看到师徒三人在修习着道法,也是笑着问候,“吃早饭了!”
看着一桌琳琅满目的早餐,周小黑摇头感慨,“自从和师父住在一起,好久没看见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
叶灵轻笑道:“呵呵,那你就多吃点。”
还用说吗,此时的周小黑双手早就捧满了包子和蒸饺,左一口,右一口,囫囵吞枣的吃了起来。
杨陌擦拭了筷子,正端起一碗粥,看着周小黑的吃相,皱眉一句,“牛嚼牡丹”正要喝粥,却突然感觉自己眉间隐隐作痛,立即夹住了正要把包子往嘴里塞的周小黑的肥手。
“师父轻点,痛痛痛!”周小黑吃痛,包子掉在了桌子上,杨陌夹出一枚铜钱,抵在了包子上。
“大家都先别吃了。”杨陌指着那个包子说着,“你们看看这包子里有什么。”
三人应声盯着包子看去,只见一只肉眼难以察觉的小虫从铜钱方孔中钻了出来。杨陌用一张符纸把那小虫包裹起来,静静浮在空中,三人才看清小虫模样。那只小虫通体墨绿色,就像是一块玉的碎片。
杨陌盯着小虫说道:“我们昨天刚到,今天就有人给我们下蛊。看样子凶手一直在暗地里监视你。”
叶灵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我爷爷中的也是蛊术?”
杨陌收起蛊虫,“不一定,凶手可能只是误导我们,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不知道我们的生辰八字,不得已才下蛊。因为会巫术的人,大多都会蛊术,只是不那么精湛而已。不过好消息是,凶手终于露出了马脚。”说完,杨陌把蛊虫放在餐桌正中,从八宝袋里拿出红绳以蛊虫为中心摆成了一道阵图,又拿出五枚铜钱洒向空中。双眼紧闭,手诀变换,五枚铜钱四散而去。众人看见那只墨绿色小虫似乎受到了什么呼唤,直勾勾往西面蠕动,刚触碰到红绳,呲一声化成了一道黑烟。
杨陌会心一笑,“找到蛊虫的源头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来。”说完,化成了一道残影,消失不见。
一个大妈正准备去跳广场舞,刚出门就感觉眼前一阵风无声无息把她的扇子刮跑了。暗想一声:“是不是经常扰民遭报应了?”立马吓得跑回家去,关紧大门,和观音娘娘上柱香。
一路向西疾驰,杨陌凭着阵法感应到了施蛊人的所在地,那是一处工厂,厂房早已废弃多年。“就是这里吗?”杨陌把灵剑唤出,紧握手中,化作一道流光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