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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救人

“你也喝一点。”千墨晗转身,话落在身后。

男人依旧无言,如山的身躯,如山的沉默,那里承载在巨大的感激。

其余两个男人眼睛直直盯着水袋,迈不开脚步,饥渴的眼神里似乎蕴藏着阴谋。

就连病恹恹的黄鼠狼也满怀期待地看着男人,小模样里似乎在哀求。

“没种的臭屁家伙,早晚烤死你就有肉吃了。”意非诺嘟囔着,脸上尽是瞧不起对方的鄙视。

其实,她也想喝水······

可是,身为有抱负有爱心有贡献精神的新世纪女性,她决不能表现得这么无能!

至少,不能在墨大大面前表现出来。意非诺在心中默默补上这一句。

话落,只见前面不远处,一个壮汉倒在旷野中间,身上的皮肤已经被烤得跟老树皮一样,他的旁边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孩,小孩只有三四岁,养的倒也还好,算不得瘦,全身软软的,一头发黄的短发,可是皮肤太黑,让千墨晗有种到了非洲的感觉。

“有人嗳,长毛怪,快去看看。”这会儿意非诺显然忘记了此前的不开心,精神熠熠地指着前面。

男人首先看了千墨晗一下,才动身。

“······”部落首领盯着地上已经死透的人,碧绿色的漂亮眸瞳一派无际,空旷得渗人。

在千墨晗还没明白某些事的时候,周围,包括他,都已经发生了某些变化,她感觉到些许,然而并不知道是什么,为什么。

“救,还是不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并不是询问,更不是陈述,而是自我的呢喃。

他内心有些挣扎,但是某个答案早已占了上风,只是内心某个声音依旧无力地抗争着,艰难地想要推翻那个如神祗一般神圣不可触犯的声音。

千墨晗洒了一些水在小孩脏黑的脸上,并喂了些水,对方因为喝得太急被呛着了。

浪费。意非诺,两个长毛男人和黄鼠狼,在心里同样闪过这句话。他们如出一辙地舔了舔嘴唇,眼底溢满渴望。

“你·····是谁?”脆生生的声音因为嗓子长期干涩所以有些难听、沙哑,缺少了小孩子的那种软糯。

小孩抬起头,干净纯澈的眸子天真地看着俯下身的人。她有着一张无与伦比的美丽脸庞,比他见过的所有人还要漂亮,比阿妈还美,看起来很严肃,不苟言笑,但那别扭的硬要装作温柔的认真面庞,特别动人。

是神吗,神终于来救他了吗?可是······

阿大再也见不到神了。圆而黑的眼睛分外清澈,一张小小皱皱的脸,极其平凡,然而也许就是这双眼睛最为好看了吧。

千墨晗漆黑如墨的眼睛划过一丝柔软,这丝柔软让整张精致却冷酷的面庞多了几分如风如雾般的清润,暖意。

“能走吗?”她问。再次给他喂了一些水。

“······嗯,可是······”小孩看看旁边干透了的躯壳,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可是眼泪并没有落下来,脸上神色依旧倔强装作坚强的样子。

深深盯着不算尸体的尸体一眼,千墨晗轻轻叹了口气。

默默地着手挖坑。

热辣的光线下,几个有力气的人合伙干起来,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将小孩的父亲埋葬之后他们又继续上路。

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抵挡风寒的栖居地,不然夜晚来临之前,他们都要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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