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虫鸣低语。楚香琬和少年就在湖中心的亭子里嬉戏打闹。在这个亭子的正西北角方向,百米之外的阁楼之上一间房间里。楚行云和楚智此刻正站在窗前,观察着正在嬉戏打闹的一对少年。
少许片刻,楚行云离开窗户,楚智紧随其后并且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待到楚行云落座,楚智一脸严肃地对楚行云说到:“老爷,这七号小子对小姐是格外亲近,我怕他心怀鬼胎呀!小姐心地单纯善良,如果这小子有什么阴谋,我怕会对小姐不利呀!我们不得不防呀!”
楚行云叹了一口气,仿佛若有所思地说到:“琬儿从小就被我管教的太严了,心思单纯,不知这世途险恶。不过我看这少年对琬儿并没有恶意。我刚才明明听到他连自己觉醒的功法都传于琬儿!“
“老爷,小姐少不经事,你可不能犯糊涂呀!尊天界各门各派,各大隐世家族,谁不把自家功法看的比命还重要。岂会轻易传授给外人。况且,小姐修炼之后并无一丝进展,这分明就是这小子忽悠小姐,胡乱编造的功法罢了。“楚智。
“嗯。“楚行云应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智老你见多识广,你可听说过《白日飞升诀》这等功法。“
“恕老朽愚钝,老朽年轻时曾周游十八国和青天王朝,从来没听说过《白日飞升诀》这等功法。不过看这少年修炼的效果来看,这部功法最少是超越玄级的功法,可能是地级功法,甚至有可能是天级功法。“
“哦,智老你是不是太看的起这小子了。天级功法你我都没见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会有天级功法。传出去的话,整个尊天界岂不要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之中。“楚行云一脸不以为意地轻笑道。
楚智一脸严肃“老爷,你难道没有注意一个细节吗?“
“哦,什么?“楚行云。
“这小子说自己的功法是觉醒而来的,要知道,在尊天界,功法都是口口相授或者通过典籍来传承。能够觉醒功法的只有妖兽的血脉。“楚智。
“难道这小子是妖兽不成?这些年我们还真没看出来。“楚行云。
“不,老爷。我曾经用灵力内视了少年好几次,这少年的的确确是人类。而且,我曾经有几次试图强行搜索少年的记忆,不过一种强横的力量差点将我击杀。这小子识海之内定有异宝。“楚智。
“智老,连你的境界都畏惧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历。“楚行云。
“老爷可曾听说过神之后裔。传说中只有当修行者修炼成神,以规则之力淬体、褪去凡胎肉身,才能在血脉之中留下自己的传承功法,而且随着修为的高低血脉有强有弱,能够传承的时间也有长有短。如果一个世家之中连续有好几代人都成神的话,那他们的后辈出生便带着神之传承,而且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改良,传承会越来越强,这也是某些神族越来越强、薪火不灭的原因。另外,即使是不能长久传承的神之血脉,他的后辈血脉之中会一直保留着神之传承,不过需要机缘觉醒罢了!这小子的传承功法竟然可以自己觉醒,老爷不觉得奇怪吗?“楚智。
“你是说这小子是神族后裔?”楚行云一脸吃惊。
“也不尽然,凡是有神灵存在的家族都强大无比,怎么会让一个族人流落在外,这小子到我们这里十年了,以神的本事找到他是很容易的。我觉得很可能是这小子身上的重宝的原因。老爷,与其留着这个隐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说着,楚智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行云沉默半响,摇了摇头:“宝物有德者居之,况且我们并不能确定宝物一定就在这少年身上,不能就这样轻率地伤人性命!”
“老爷,我怕的是这小子包藏祸心、居心叵测呀!”楚智。
“行了,智老,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少年即便不是神之后裔,我想他的身世也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如果今天我们被宝物蒙蔽了双眼做出傻事,将来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我们避难到燕国这么久,我一直努力去忘记仇恨,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所有跟随我的人后半生都能平平安安、衣食无忧,我们现在没有必要冒这风险。”楚行云若有所思道。
“老爷,你难道真的能忘记过去,放下仇恨吗!我想增加我们的实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们能杀回楚国,砍下楚炎那贼子的脑袋。你不为别人想想,你难道能骗小姐一辈子吗?”楚智越说越激动。
“够了!”楚行云有些生气,脸色涨的发红:“报仇的事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退下吧!”
楚智看了看盛怒之下的楚行云,知道自己又犯了老爷的忌讳,说了不该说的话。摇了摇头,无奈地转身离去。看着楚智苍老佝偻的身影,楚行云说了句:“谢谢智老的提醒,这小子我会找机会试探他一下的。”
翌日,上午时分。楚行云正在客厅听着账房管事给自己汇报商行这个月的盈利情况。账房管事姓刘,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拿着厚厚的账本,一字一句地向楚行云汇报着行云商行旗下的各个商铺、药行、兵器铺、斗兽场以及各个产业的盈亏情况。无聊的数据让人听起来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刘管事却读的滋滋有味,仿佛读的不是账本而是一篇精彩的文章一样。
账目刚汇报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以及丫鬟小翠的声音:“小姐,你慢一点!”话音刚落,一道靓影便闯进了客厅。楚行云听到声音,原本木然的表情突然一喜,紧接着便又拉下脸来喝道:“小姑娘家整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听到父亲的训斥,楚香琬低下头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随后连忙冲着楚行云和刘管事各做了一个揖说道:“琬儿给爹爹请安!”“刘先生万福!”刘管事听后连忙说道:“小姐多礼了!”“罢了罢了!”楚行云说完冲刘管事说到:“你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汇报吧!”
“琬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爹爹这里来,今天吴先生没有来教你读书吗?”楚行云问道。
“吴先生早就来了,不过今日女儿特别想念爹爹,所以就让吴先生早早走了。”楚香琬。
“呵呵,你会想念爹爹,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就你那点小心思,就别藏着掖着了!”楚行云笑呵呵到。
“还是爹爹了解女儿,女儿今天来确实是有件事情要求爹爹。”楚香琬笑吟吟地说。
“什么事?说吧?”楚行云。
“孩儿想请爹爹赦免一个人。”楚香琬。
“谁!该不会又是七号那个小斗兽士吧!我的乖女儿,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你这都给我求了好几次了!哎呀!真是女大不中留呀!”楚行云一脸玩笑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楚香琬脸都红到了脖子跟,一跺脚气呼呼说到:“爹爹你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把他当自己弟弟看的!在这么说,女儿不理你了。”
“好,好,好!爹爹不说,看把你急的。咱们斗兽场里那么多奴隶,凡事都有规矩,不能说赦免谁就赦免谁。一天赦免一个,咱还不都得喝西北风去。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楚行云。
“我不管,反正你就得赦免他,你就当给我找个弟弟吧。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赦免他,不然我就不走了!”一边说着,楚香琬一边双手叉腰,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哟呵,三天不见你脾气见长呀!这听说过大街上捡金币、捡银币的,这平白无故让我捡了个儿子,看来我这爹爹当的是真不值钱,随便谁想认就能认的。”楚行云一脸宠溺地看着楚香琬。
“你…,你不听我就揪你的耳朵。”楚香琬一急,作势就要去揪楚行云的耳朵。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楚智的声音:“这一大早的,是谁在这里嘻嘻哈哈的,是不是琬儿小丫头来了呀?”话音刚落,楚智便进了客厅。
琬儿见状连忙收手,显然是害怕尴尬一时呆站在那里。楚行云见楚智走进来,收起刚才的玩笑表情。连忙催促楚香琬道:“琬儿,怎么今日见到智爷爷,忘记了该怎么行礼吗?”
听到父亲的催促,楚香琬连忙双膝跪地,冲楚智磕了个头道:“琬儿给智爷爷请安!”
“免了免了!”楚智一边说一遍赶紧上前搀扶楚香琬起来。扶琬儿站起来之后,楚智冲楚行云唠叨到:“老爷你也真是的!每次都让琬儿给我行这么大礼。我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受得起!”
“你受得起!小丫头片子,不知礼数,刚才还教训起自己爹爹来。这还得了,看来得再请一个礼仪老师,专教教她礼仪孝悌!”楚行云。
“琬儿年纪小,正是玩心大的时候,老爷你不要太苛刻了!”楚智解围道。
“我苛刻吗?我觉得自己一直是个很慈爱的父亲!”楚行云说着还望向楚香琬,楚香琬没好气地吐了吐舌头,把脸转到一边去表示对父亲的话不屑一顾!
楚行云还想多说两句,这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厮跪倒在地:“启禀老爷!德掌柜求见!”
“这阿德也真是的,来就直接进来吧,每次还都用禀报!真是的,这么多年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太见外!你让他进来吧!”屏退了小厮以后,楚行云和楚智对视了一眼,楚智冲楚行云点了点头,楚行云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了句:“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呀,这求情的怎么来一个接一个呀!这难道是约好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