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身旁张婷婷的发香，揣摩着她的心思，于戈辉指着茶几上的果盘对张婷婷说：“吃点水果吧。”
“我不行了，下午吃了太多水果沙拉，我肚子有点吃不消。”
“那你吃点饼干吧。”
张婷婷拿起一块饼干放到嘴里，她指着果盘里的一个红苹果说道：“你们这儿的水果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酸酸甜甜的。”
于戈辉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这季节有苹果吗？”张婷婷问。
“没有。”
“你家有种苹果吗？”
“没有。”
“我们家有种桔子，这会正是桔子成熟的时候，直接从树上摘下来最好吃了。”张婷婷问道，“你小时候有没有去偷摘过别人家的苹果？”
“没有。”
“怎么问你什么都是没有，你小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我偷桃儿。”
“原来你是猴子。”张婷婷被逗笑了，“小时候我哥带我去摘别人家的桔子，结果被人给逮住了。”
“那怎么能被逮住，看人来了你们跑就是了。”于戈辉道。
“我们摘了好多桔子放在地上，我在吃桔子，我哥在一边撒尿，有个老头过来，我哥尿了一半，提起裤子就叫我一起跑，那老头说不用跑，他是路过的，口渴了，能不能给他几个桔子吃。我们就给了他几个桔子，我哥到一边继续尿完，那人很感谢，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边吃边聊天，还问我们是谁家的孩子，我就都告诉他了。后来他说他要桔子皮做药材，让我们帮忙把大家吃完的桔子皮给他捡起来，他找了个袋子，我们帮他捡了好多桔子皮，除了我们吃的，还有别处的，都捡给他了。那人问我们吃饱了没有，我们说吃饱了，他就提着袋子走了。”
张婷婷接着说，“谁知道回去以后，我爸劈头盖脸就问：‘是不是偷人家桔子了？’，我哥说：‘没有’，我爸就把一个装满桔子皮的袋子摔在他面前，就是刚才地里面口渴问我们要桔子的那个老头的。我爸说：‘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让照着桔子皮赔钱。’说完拎起我哥就打了一顿。我们这才知道那个老头原来是桔子的主人家。”
于戈辉听完忍不住的笑。
张婷婷问：“你笑什么？”
“我笑那老头临走还问你们吃饱了没有。”
“是啊，我们吃饱了，他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你爸就没揍你？”于戈辉问。
“没有，他哪里舍得。”
“你哥没揍你？是你说出去你们是谁家孩子的。”
“我揍你还差不多，我最听话了，他疼我还来不及。”张婷婷道，“好久都没见我哥了，还有我爸妈。上次回家还是过年时候。”
“你想他们了？”
“一个人在外省漂泊，离家太远了，经常会想他们。”张婷婷幽然的说。
时间不知不觉，竟快到十点钟了。看来张婷婷是真不打算回去了，要把自己这地方当家了，于戈辉就想试探一下她的意思。
“你们明天休息，要不晚上别回了吧？”
张婷婷坐直了身体，诧异的表情看着他，“不行，我告诉宿舍的姐妹们我去步行街逛街，不回去她们该担心我了，我得走了。”说完，张婷婷穿好鞋，站起身来。
心里刚刚泛起的一阵喜悦闻声而逃，于戈辉强装着平静说：“那我送你出门。”
张婷婷很快就回到了学校，因为没多会她的QQ信息发了过来。
“我回来了。”
“那就好，早点休息吧。”佳人已走，自己也该睡觉了。
张婷婷似乎不想早睡，“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因为我还小。”
“没看出来你还是未成年，正经问你话呢，正经点回答。”
“因为还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吧。”于戈辉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善良可爱的。”
“你觉得我善良可爱吗？”张婷婷问了一个含义明确的问题。
于戈辉心里四散而逃的喜悦又重新聚拢回来，于戈辉脑子里闪过张婷婷双手插在风衣兜里，长发垂在肩头，冲他微笑的画面，画面里的张婷婷楚楚动人。想着想着于戈辉竟也露出了笑容。
“可爱。”
“不善良吗？”
“也善良。”
“那我算善良可爱的女孩了？”
“嗯。”
“那我就知道了。”
张婷婷的意思很明确了，应该是试探自己喜欢不喜欢她，但是于戈辉却不敢再瞎猜了，怕自己又猜错，所以就没有接张婷婷的话茬。
张婷婷又问：“今天是不是想我留下来？”
“嗯，刚才差点想抱你一下。”
“那你怎么不抱，你抱我我是不会拒绝的。”
听了张婷婷的话，于戈辉一阵后悔，张婷婷又发信息说：“我今天倒霉了，必须得回来。”
于戈辉不明白张婷婷的意思，“倒霉了？奖学金又没了？”
“真是个笨蛋，来那个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懂了。”
“你保证不乱来我下次就留下来。”
“绝对不会乱来。”于戈辉保证道。
“我还要给宿舍的姐妹们一个出去过夜的理由，下周五就行，我周五晚上去你那儿，你欢迎吗？”
“真的吗？”
“真的，让你抱一晚上，可你不许欺负我。”张婷婷再次强调。
于戈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埋进喜悦的沙丘里了。他重新翻回去看了看张婷婷刚才发过来的信息，确信这突然到来的幸福是真的。
——
本省是煤炭大省，以前最多的时候大概有将近一万座煤矿。其中有将近一半属于非法无证经营的黑煤窑。假设这近万个煤矿管理得当，每25年才出一次事故，那么全省的煤矿25年里总共就是一万次事故，平均到每年里就是400次事故，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也就是说在每个煤矿管理得当的情况下，平均每天都会有至少一次事故。
多么可怕的现实！这就是煤矿事故频发的原因。
所以省里一直以来的煤炭政策就是“关小上大”。
先缩减煤矿数量，再提高安全管理水平，把安全事故量减少到最低。煤矿数量一少，煤矿安全事故相应就少了。这就是所谓的“关小”。
四年前关闭掉了全省所有非法无证经营的黑煤窑，全省煤矿数量变为5000座左右。
两年前全省煤矿进行了一次资源整合，将两两相邻的两三座小煤矿整合为一座大煤矿，将煤矿的生产能力普遍提高到30万吨/年。这就是所谓的“上大”。
经过这次重组整合后，全省煤矿数量变为3000座左右。金老板的冠云煤矿和旁边晋老板的煤矿就是这三千座煤矿中的两座。
为了保护井下的生活水源而调整设计方案后，冠云煤矿的设计也快接近尾声了，于戈辉在这一周的忙碌中期待着周五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