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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噩梦之后的疑问

“我要死了!”

穆夏知道自己在坠落,等摔到地面之时,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这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太突然了,所以——

“我不甘心!”

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喊,给予了他无尽的怜悯。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感觉到自身在不断地下坠,却一直没有能落到地面。他认为自己将会失去意识,却依旧能拥有清晰的思维。他能感受到周围在渐渐地黑暗,却始终能看到天空的那轮暖阳……

那轮暖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像妹妹可爱的笑脸……也许,还有希望!?

他很想要去触摸它。

于是,他伸出了手。

然后,那光芒似乎想拯救他,也伸出了手,随后,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那只纤细的手暖暖的,软软的,有点像诗经上说的“手若柔荑,肤若凝脂”,大概就是小时候牵妹妹的手的那种感觉吧!

……

“哥哥,你醒一醒。”

穆夏真正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阳光下那张可爱的脸蛋,发现自己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还牵着她的小手。

浑身冷汗的他肆意地笑了:“原来是个梦啊,真是太好了!”

穆果儿一如既往地萌,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哥哥刚才做了什么梦啊?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的……难道要跟单纯的妹妹说刚才梦到有个女孩让他有了次冰火两重天的经历?他摇摇头,并不想和穆果儿聊这个话题,他爬起来背靠着墙坐好,安静的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温暖。

穆果儿善解人意地没有过多追问,与他并肩坐着,聆听着三月里的凉风。

良久,他的心境平静下来,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穆果儿老实地回答:“去教室找你的时候,马唐说你可能在天台午睡。我有点担心你跟在家里一样会睡觉睡到地上着凉,然后就来这里看着你。”

感受到妹妹的关怀,穆夏心情好了不少,吐出一口浊气:“又麻烦你了,谢谢。”

妹妹偏头望着他:“这么客气可不像哥哥哦。”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哥哥,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没呢。”

“是不是裴雨诗同学让你烦恼了?”

被说中心思的穆夏手颤抖了一下,他扭头,与妹妹那如纯净水一样无暇的眼眸对视,实在是撒不了谎,只好点头承认。

“为什么呢?”

穆夏拿出手链:“她出乎意料的好相处,也说过想要和我成为朋友。但是我总觉得她像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在故意接近我。”

穆果儿气鼓鼓地说道:“笨蛋哥哥是不是又想多了?怪不得老是交不到朋友呢!我能感觉到雨诗姐姐是好人!”

他觉得好笑:“在笨丫头眼里,世上就没有谁是真正的坏人。”

“谁说没有的?”穆果儿不服,“但我可以肯定雨诗同学不是坏人!”

“承认自己是笨丫头了吧。”

“人家才不笨呢!学习成绩可比你好多了。”

“好吧,那你怎么确定她不是坏人?”

“凭感觉咯。”

“我就知道。”穆夏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打算走人,“要上课了。”

“哥哥才是真的笨!”

他哑然失笑,继续往前走。

“你干嘛不直接问她呢?”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了她鼓着小脸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生气模样。

“虽然我觉得想和一个人成为朋友是不需要理由的,但哥哥你既然不这么认为,那干嘛不直接去问她为何想要和你成为朋友呢?”

是呀!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怕得到一个不想要的答案呢?如果只是这样,又有什么值得可怕呢?大不了就是一次失望的体验而已!这至少比什么都不清不楚地要来得自在!

心头上的迷雾驱散,他转身走回到穆果儿面前,揉着她的小脑袋:“抱歉啊,我的好妹妹!不成器的哥哥劳烦你费心了。”

穆果儿低着头,小声嘀咕:“这么客气可不像哥哥呢……”

……

……

课堂上,老师在认真耐心地讲课,大部分的同学都在认真听课,只有少部分同学在打瞌睡、神游太虚、看小说或者玩手机……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对此一目了然,偶尔也会调戏一下这些同学,给沉闷的课堂增加一些趣味,同时也敲打一下其他不认真的同学。

当然,总会有一些“顽劣”的孩子从头到尾都不在乎老师的调戏与敲打。比如说闲着没事喜欢在笔记本上涂鸦的马唐,还有他后面那个正在看课外书的穆夏。对于这两个家伙,老师除了恨铁不成钢似乎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下课时间又到了。

小小的学校里的小小的一个班级,俨然就是社会的一个小小缩影:有的人在闭目养神,有的人在讨论这题怎么做那道题怎么解;有的在讨论着国家大事,有的在议论着某部电视剧的剧情;有的在说那个明星有多帅,有的在介绍那部动漫多好看;有的在讨论那个球星最厉害,有的在问你的饰品是在哪里买的;有的在教人这个游戏有怎么玩,有的在问那个妆容要怎么化……

不同的圈子有着不同的话题,这些话题往往都是他们圈子里的共同兴趣。有共同的兴趣与爱好的人往往都会比较容易建立起初步的友谊,随后慢慢地发展成稳固的朋友圈。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说的便是如此。不然,就算是坐在一起的同桌也会因为兴趣爱好大相径庭而永远只能是同桌。

有让彼此熟悉的过程,有差不多相同的爱好或兴趣,有彼此都能接受的性格,对彼此都有好感,这是大部分人无意识中自觉的交友准则。

穆夏也不例外。

但他很聪明,也很重视感情的。当聪明与重感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真正的朋友往往会都很少。

因为聪明的人往往比较有远见,他们会清楚地知道,当你多交一个朋友的时候,除了能享受友情带来的美好感受时,还要为这样的羁绊承担起责任,糟糕的话甚至还要面临背弃等一系列棘手的麻烦。重感情的人,也会因此而受到更加巨大的伤害。聪明而重感情的人为了避免麻烦与受伤,宁愿独自享受孤独,也会非常吝啬于与他人建立友谊。

至于那些有很多朋友的聪明人物,其实他们重的并不是感情,而是名声以及其他什么东西。他们的大多数“朋友”,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这种关系基本上都不牢固。

虽然这说法很让人恶心,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穆夏的朋友只有马唐一个。

他平时也懒得去搭理别人,只喜欢站在局外自由自在地去观察周围的一切,这才导致了他对突然进入他生活范围的裴雨诗感到难以应付。

所幸经过了穆果儿的点拨,他总算是能淡定地面对这位用一天时间就打乱了他生活节奏的美女同桌了。

一下午的时间,这对同桌除了对几个知识点与习题进行讨论外,就没聊过其他话题。

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时,穆夏才礼貌地开口问道:“雨诗同学,可以麻烦你等一下再走吗?”

裴雨诗并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穆夏没有立即回答,他正目送着同学们零零散散地离开教室。

“穆夏同学,有什么事吗?”裴雨诗再度询问。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裴雨诗同学长得很漂亮呢。”穆夏低声称赞。

雨诗听了,温柔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骄傲。

“学习也很好,家境还很富裕,待人处事更是体贴温柔,温润有礼,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以说雨诗同学……是一位十分完美的女孩。”

雨诗听到这些话后,在惊讶于穆夏的大胆直白的同时,也猜测起他接下来是不是要主动表白了。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有些兴意阑珊——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不过如此。

她已经开始盘算起要如何在拒绝穆夏的同时又不至于让他太伤心。

“正因为雨诗同学是位十分完美的女孩,以你的家庭条件应该认识了不少条件比我好成千上万倍的青年才俊。按常理来,这些青年俊彦在认识你之后,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向你献媚。他们对你的讨好,绝不是我能比的上的。”穆夏继续冷静地说道,“所以,即便我们成为了同桌,你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跟一个才认识一天的普通高中男生成为朋友,做出送手链这么不符合你的教养及身份的暧昧举动来。”

裴雨诗眨了眨迷人的大眼睛,万万想不到穆夏竟会说出如此奇怪却又有道理的话来。她突然觉得: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思维怎么不跟正常人在一个方向的?要是换做做别的男生,我只要对他笑一下,那他今晚还不得兴奋地睡不着!怎么会去胡乱分析这些事呢?

其实她的想法没错,穆夏确实跟正常男孩不太一样。他继续冷静分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虽然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但我总能隐隐感受到你其实是个十分高傲的女孩。而像你这样的女孩,是不太可能会去主动讨好男孩子的,尤其是像我这样平庸的男孩。所以,当我发现一切都很没有道理的时候,我很困惑,也很迷茫。”

说道此处,他微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本色演绎出了一副困惑迷茫的忧郁少年形象……这时的他,身上散发着某种另类而奇特的迷人气质。

沉默不语的雨诗盯着他看,心里也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他微微偏头与她对视,模样显得有些帅气。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冷酷而彻底地打击了裴雨诗高傲的内心:“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接近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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