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皇贵妃柯兰病逝,六宫中再也无人能主持大局,李铭昊受前朝压力,决定选择继后。最有机会的郑妙仪刚禁足完出来根本不可能,李丝萝,刘慕琴早就失宠,周瑶光虽心思活络了半天也知道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与自己无关。最后甄选半月由西郡公主之女,李铭昊的表妹陈怜容为继后。
陈怜容人如其名,温和端庄如莲一般温和谦虚。与后宫诸人处得自在。刚坐上后位便进言大选之年还要一年皇帝现在后宫妃嫔实在少了些,不如先从官家女子中挑选适龄优秀者入宫。李铭昊龙心大悦,交由皇后主持挑选。
一百号人中,足足挑选了半个月才定下名单。最后的十八个人中,皇帝李铭昊左挑右挑也挑不出什么中意的,草草的选择了六个人册封。其中就有两人比较特别。陈皇后陈怜容的亲妹陈颜在册封为全嫔,郑嘉人,郑妙仪的堂妹在六人中最有姿色册封为康才人,其余四人为选侍。
这边有新势力的新人才刚进来,祝言便有些坐不住了。周瑶光有孕在身不能侍寝,陈颜在有皇后撑腰,郑嘉人姿色在自己之上,又有郑妙仪的帮忙。自己形单影只已经成了众人的眼中刺。而且最可怕的是自己的分位又低,简直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为夺宠竟绕过太医的检验直接将另一种丹药呈送于李铭昊。
周瑶光一听也管不得避不避嫌,上到她的寝宫劈头盖脸的骂道:“祝言,你疯了不成?如果皇上的身子出了什么事情一切都要怪罪到你的丹药上,到时候你的头还要不要了?”
祝言无所谓道:“这原本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前朝的皇帝吃了多少都没有事情,怎么就轮到皇上会出事呢。”
“若存侥幸的心里能成大事情。那还会有那么多的血雨腥风么?祝言,听我的话,万万不可在呈现丹药了。你呈的丹药真无大碍为何不敢经过太医的检验。”
祝言双手一摊“来不及了,皇上要我每日都敬献丹药。不,应该说是春药!”说完居然还咯咯直笑。
“祝言!”
祝言看见周瑶光气急败坏的脸,正经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不知道她们所有人整天对着我冷嘲热讽的,连一个小小的选侍都敢在我面前放肆。我怎么忍得下去。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可你太鲁莽了,你这样万一有人设下陷阱,你逃都逃不掉。皇上的玉体岂是可以随意——”
“姐——”祝言打断周瑶光的话“皇上对他自己也知道其中的害处,可是还是对这药爱不释手,我看之前也不过是苦于无法开口向太医院要罢了。”
周瑶光沉默一会儿,低声道:“那皇后呢?万一被她得知,你就不怕她找你麻烦?”
祝言哼笑一声“皇上喜欢,她敢说什么?而且她早就知道了,一直装着不知道。未必没有体会到其中的乐趣,所以巴不得我多呈现丹药给皇上呢。”
“她也知道了?”
“嗯,你就要临盆一直静养安胎没有外出走动,所以有些事情我也没有告诉你。我看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不过全装作哑巴瞎子。”祝言拉住周瑶光的手掌“现在大势所趋而已,终有一天有人会趁机落井下石,但你放心我也不是傻瓜,有准备留了一手。”说完在周瑶光的耳边轻语。
周瑶光铁着脸听完点头道:“那你好自为之,不可大意。”
“我明白。告诉你个好消息。皇上改天就要直接册封我为嫔了。”
周瑶光惊喜的看着她“真的?”
祝言点点头“真的。所以你不必担心。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
周瑶光这才放心。出了祝言的仙降宫,大腹便便的周瑶光走的极快,何苏苏扶着周瑶光居然觉得自己有些赶不上了。
“娘娘。”有一个人影突然从边上窜出跪在周瑶光的面前,吓了她们一跳。何苏苏恼怒道:“来着何人,居然敢吓着娘娘。”
那人抬头叫了声娘娘救命。周瑶光见她极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奴婢盈春,是郭选侍的贴身侍女。”
周瑶光这才想起来,点头道:“有何要事?”
“娘娘,我家小姐病危,请娘娘救命。”
周瑶光不知道这盈春为什么会找上她,但是还是吩咐何苏苏道:“去请太医去回应阁为郭选侍治病。”
“是。”
“娘娘——”盈春跪步上前“太医已经去过了。”
周瑶光大奇“本宫又不会看病,既然太医已经去看过找本宫何用?”
“小姐一心求死怎么也不肯喝药,请敏嫔娘娘去开导一下小姐吧!”
周瑶光不禁失笑,她与郭霁云就见过那么一次根本谈不上有交情,这丫头是不是疾病乱投医了。
盈春见周瑶光失神,再次壮胆上前拉着周瑶光的衣服下摆“娘娘,至我们主仆进宫吃尽苦头,召了无数的白眼。唯有娘娘曾出手相帮,这样的恩惠小姐嘴上没说,却一直记在心里。暗地里听到娘娘一路高升曾和奴婢说娘娘心善当有此报。”
周瑶光摆手道:“并不是本宫不愿意去,只是本宫与你家小姐实在无半分交情,你家小姐未必想有外人前去叨扰。”
盈春眼里有了泪花“娘娘救救小姐吧。”说完猛地磕头,起来时候额间已有血迹。
何苏苏哎呀了一声,周瑶光摇摇头略想了一想才道:“你带路吧,本宫且试试。只是未必有用。”
“多谢娘娘。”盈春喜极而泣。
回应阁周瑶光也住过,只是最偏远的位置的从未踏足。那小阁楼里极是破旧阴暗冰冷异常四下,也没有见到任何的仆役走动,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堂堂大将之女郭霁云居然如此让人糟践。
周瑶光进到有些异味的楼里,大白天里还是有些幽暗的房间有个瘦弱的身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何苏苏轻声叫道:“娘娘?”
“你们在门外候着,本宫有话和郭选侍说。”
“郭选侍,你还好么?”周瑶光边说边进到里屋,郭霁云还是不动。
周瑶光不以为意,慢慢的坐在她边上的椅子打量着她。她身上衣服老旧单薄,被子破败虽说打了补丁,可是还是有些棉絮洒了出来。
心想落魄如此甚至不如宫女,还不如死了算了。
只是今天她是来劝人,不是来杀人的。
周瑶光打起精神柔声说道:“选侍久在病中,想来也不想外人打扰,只是盈春姑娘这么担心你,外面的郭氏族人也都记挂着你的安危,选侍还是好好的保重身子才是。更何况你现在不过是明珠蒙尘,总有一天还是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眼见着面前的人还是无动于衷,周瑶光都想放弃了。
“你的父亲一定很了不得。本宫记得你的父亲是将门世家,原本也是家道中落,是你的父亲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又将郭家拉回荣耀的尖端。”
“原本选侍也该是女凭父贵入得深宫光宗耀祖,怎奈世事难料狼狈至此。可本宫一直坚信一句话,为什么不能靠自己到时候父凭女贵光耀门楣呢。”
周瑶光看着她的背影重心语长,真心实意的说道:“你的父亲已经为了你们郭家流血流泪,为你们奉献了一生。这时候他老人家倒下了,担子就落在选侍的身上。你是郭家的长女,若你还要这般的堕落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选侍,该是振作的时候了。郭家有难倾覆在即,你不为人上人,愧为人子。”
周瑶光站了起来声音略高“本宫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若你愿意可以来找本宫,本宫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前提是你已经醒了。”
周瑶光走了出去。盈春焦急的看着她,眼里全是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