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哥,我问你,你们三个这样拖下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废话,当然是坏事,大大的坏事。原来我、琉璃、黑头三个之间亲密的很,整天的呆在一起,连修炼时都挤在同一片青叶上。可才几年时间,我和黑头之间就变得像仇人一样,再这样下去,哎!”
“尘远,说真心话,这一年来很多时候我都有种强烈的冲动,就是跑到琉璃的面前,问她,到底爱的是我还是他。如果爱的是他,我就直接从青木上一头栽下去,就算摔成了肉酱,也比现在这样痛苦要好上十倍、百倍。”
“可每次一看到琉璃,我又不敢问。问了,就真的很可能会彻底失去她。不问,我至少还可以看到她。我能看到她的脸,能听到她的声音,这样,这样其实我就知足了。”
“见了她回来后,没过上多久,我又开始纠结了。又想着,还是直接从青木上跳下去来得爽快,这样下去,心太疼了,就像有一把钝刀子在一点一点地割我的心。”
见小樱哥还是这般执迷不悟,杜尘远都懒得开解他了,直接问:“小樱哥,你说琉璃是比你聪明,还是比你傻?”
小樱哥怒道:“你说什么?琉璃就算不比我聪明,也绝对不可能比我傻。”
“好,那我问你,”杜尘远看着小樱哥,正色问道:“既然连你都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那琉璃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这话如暮鼓晨钟,敲得小樱哥浑身就是一震,他失了魂似的,一遍遍地问自己:“是啊,琉璃怎么可能不明白?黑头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小樱哥,”杜尘远大声喝道:“他俩不可能不明白。你们三个之所以会纠缠这么些年,那只能是因为,”
“黑头知道,琉璃姐心里爱的只有你,所以他只能拖下去,在琉璃姐面前不停地打击你,用时间来一点点地磨去琉璃姐对你的爱。”
“琉璃姐心里清楚,她爱的只有你,她一直在等你向她求爱,可你从来都不敢开口。”
“或许,琉璃姐还担心,一旦接受了你,会伤了黑头。黑头毕竟对她有恩,对她极好。但我敢肯定,琉璃姐真正爱的人绝对不会是黑头。”
“只有你,你这个傻瓜,在这纠结来痛苦去的。你要是十几年前明白这点,说不定你和琉璃姐的孩子都已经可以到处飞。”
小樱哥浑身剧震:“是啊,应该是这样,只能是这样。可,可黑头哥明明比我优秀啊!我,我……”
杜尘远不忍逼他,柔声说道:“小樱哥,你想想,在还是鹦鹉的时候,你就爱上了琉璃姐,琉璃姐就想嫁给你。”
“在琉璃姐被人类抓走的时候,是你不顾性命地去救她。因为太想回到你的身边,琉璃姐才终于有了突破,修成了精。”
“在来凤巢的一路上,好几个月里,是你一直在陪伴她、在照顾她、在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整整四十年了,小樱哥,你什么时候离开过琉璃姐的身边?你什么时候动摇过对她的爱?”
“琉璃姐爱你,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再自然不过的事吗?”
“是,也许黑头各方面都比你优秀。可小樱哥,你一直在说爱是圣洁的、是神圣的,可如果只是因为一方比另一方更优秀,就忽略掉彼此之间那么多的同欢笑、共患难的话,那爱情,还会是圣洁的,还会是神圣的吗?”
“小樱哥,爱,只是一种感觉。琉璃姐一直很清楚这种感觉,她爱你,她只爱你!”
小樱哥怔怔地听着,忽然蹦了起来,又叫又跳,又哭又笑:“是,是这样的。我真傻,我早该知道的。哈哈,琉璃是爱我的,她一定是爱我的。我太高兴了,我高兴死了。”
他兴奋的无以复加:“尘远,你太聪明了,我好感谢你。没有你,我会一直傻下去,直到笨死。”
他兴奋地一把抢过杜尘远手中的酒壶,猛地灌了几大口。然后向着头顶那大大的月亮,挥舞着手中的酒壶,大声地喊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琉璃,你等我,我会娶你,我很快就会娶你。”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杜尘远哑然:仙酒啊,味道绝美的仙酒,我都舍不得喝,那么小口地才抿了四口,结果,结果一下就没了。
仙酒,我要喝!
可看到小樱哥那兴极欲狂的样子,杜尘远又觉得自己的心暖暖。那滋味,竟是比喝极品的仙酒,还更美了三分!
自那日过后,仿佛得道高僧一朝开悟,小樱哥在琉璃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不是那副话都说不了三句的衰样,变得自信而从容。他敢深情地注视琉璃,会想办法哄琉璃开心,甚至偶尔,他还敢调戏下琉璃。
只是杜尘远问小樱哥,什么时候正式向琉璃姐求爱时,一开始小樱哥还会喜笑颜开地说,快了快了;再后面就不情愿回答,再后面竟然说,其实这样挺好的。
杜尘远大惑不解!有次逼的急了,小樱哥就说:“尘远,我现在很清楚,琉璃爱的人的确是我。可同时我也明白了琉璃的心意,她现在,她现在真的不敢做决定。如果她选择了我,那黑头哥,黑头哥该怎么办啊?”
“尘远,其实我现在也不敢逼琉璃做决定。我问过自己很多遍,我真的不敢!”
“尘远,我知道你不明白,我请你不要再问下去。”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这个状况,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是最好的的。”
“就这样下去吧!”
这几个月,每次小樱哥去见琉璃时,都会叫上杜尘远;而琉璃那边,也都会带上蓝耳。于是小樱哥和琉璃在一起时,杜尘远就会和蓝耳在一起。
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当得知杜尘远“从小在人类社会中长大”时,立即就表现了极大的兴趣,总是缠着杜尘远问这问那的。曾经的杜尘远在研习四书五经之余,有时会找些话本戏曲之类的杂书“观摩”下,在这时便给派上了大用场。
他记忆极好,更兼口才了得,那并不算多的一些神话传说、爱情故事生生地被他给讲得趣味横生、妙趣盎然,每每让蓝耳听得着了迷,被琉璃强拉着走时还闹着小女孩的脾气。
于是某一天,当杜尘远从“鸽子笼”出来时,一眼便看见了蓝耳。这小姑娘正等着他,她负着双手,小身子一晃一晃的,脸上是笑起来便会显出来的两个极可爱的小酒窝。
在初升的阳光下,杜尘远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