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另一棵树上的灰喜鹊有声音高亢者,似乎在驳斥什么,但种间语言的差距是一道不可磨灭的鸿沟,见高亢者败下阵来,同类也学着麻雀的风格群起而攻之。下面一只知了奋力的鸣叫,敲着边鼓,以为吃惯了定点丰盛的美食,厌了这带壳的肉,所以更加卖力,总算给老祖宗报了仇,两大天敌要斗得你死我活才好,可他却忽略了一点,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的,要找点“粗茶淡饭”偶尔调剂一下。
一只雀鸟俯冲奔他而来,正中靶心,可捕猎者没料想他的嘴容不下这么大的物件。
知了吃痛,尖叫一声,呼嚎着飞离战场,不顾方向的乱撞,恰巧跌落在一个女孩的手里,女孩怜悯他可怜,抬手一扬,知了借势振开翅膀,扶摇直上,不料一个黑影袭来,稳稳地叼住,猝然的绝唱,没有了声息,黑影飞入自己的阵营,可眼睛却还看向那个女孩。
“石川,这次算我求你了,我知道林曦是不对,可是你也知道,他们处了一年多了,一直都挺好的,不能因为一回的矛盾,就这么变成陌路人吧!”罗玉犯了难,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图书馆那件事自己的大吵大闹虽说是解了心里的闷气,可是接下来发生的进程,让她不知所措。她忽略及其重要的一点是——封业楠在校团支部有些分量,组织各种社团活动,自然他认识,认识他的有很多很多的人,这舆论如同脱缰的猛兽一样,席卷着校园,不光是同一个年组的,低年组和高年组也听闻了此事,而封业楠恰恰有是好颜面的人,脸皮薄的紧。
这半个月来,林曦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她知道是做给自己看的,心里不好受,如同是一道隔膜把她和自己切断开来。威胁,恐吓,好言商量,能用的都尝试过,姜梦瑶的话提醒自己:为何不找他好朋友想一想办法呢?咱们跟他始终隔了一道墙。
石川一个人吃晚饭,走到第二食堂的后身就被她叫住。平时都是一群人,最常见的是猴子,自己,和老封,可最近老封的事满城风雨的,就很少一起去吃;而猴子正好今天替自己在体育馆兼职,这兼职是从文学社学姐那里要到的,工作轻松的很,打打卡,收收钱,没事就门口呆坐着,时间长了都会烦的,就和猴子窜换着来,既不耽误自己的事情,又能赚钱,这多好。
被她叫住,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略微有些小激动,片刻又缓过神来,知道了她的来意,心下里犯了难,虽说跟老封处的不错,这事情自己也不好插嘴啊!
“他们心存芥蒂,我相信你的,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难道你就想他们就像你诗歌里写的那样吗?”罗玉见他犹豫不觉,转换着角度,试图打破他的防线。
她是怎么知道的?石川神情有些恍惚,一段深藏的记忆仿佛在流动,试图冲破岸堤。
看他的神情,知道自己达到了目的。书本上说有少部分人把写下的文字作为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是这是真的?不可能,这应该是自己的主观臆断,书读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这事你不用有太多的心理压力,我想个很好的办法,你找个机会把他约出来,我跟她谈一谈。”她跟进一步,趁着好的形势说出自己的想法。
石川勉强答应道,“行吧,我会尽力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尴尬的打个招呼,转身离去。
见他已跨出几步,犹豫不决的她终于张开了口,“那个,我问你一下,你那首诗,是不是少一句啊?”眼中探寻,迫切,疑虑。
“怎么会有?”他有些不解的回头答了一句。
看着他已经走远的身影,她口中翻来覆去的叨咕着这句话。
安静的校园又热闹了起来,吵闹声,欢呼声,嬉笑声,各种声音充斥着耳膜,阳光下,怀揣着躁动不安的心的男女肆意挥洒着过剩的精力。可向前还是死对头的两种生物却没了刚才的吵闹,低着头,翻找着食堂残羹里的美食,间或蹬飞抢自己食物的同类。一群猫狗到来,拍打着翅膀,一哄而散,落在树上又吵闹开了。
石川过了一个拐角,加快了脚步,猴子还等着自己带的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