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别没事找事(一)
D市,东北沿海最发达的城市,石川在这里念了四年书,装人,装鬼,装孙子,人人鬼鬼工作了五年混成一个有模有样的人样子,做了个杂志社的副主编,站稳了脚跟,城市虽美,工作虽好,却缺少一种归属感,转年就是十个年头,2013这年却是不好过的一年。
“时间就像杀猪刀!”罗玉单手摸着已不再光鲜的面颊对着镜子幽幽的叹息,都要奔三了了。“哎…!”躺在床上的石川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斜楞着脖子,意味深长回了句,“您那,这刀可够钝的!”罗平白了他一眼,也没答话。这两句经典台词三年来越来越频繁,罗平想快快的结婚,在一起都五年了,连结婚证的面儿还没见呢,原来吧,天天磨,天天闹,可石川这货没脾气如那老僧入定,标准的弥勒笑,谅你山呼海啸,暴风骤雨,她强由她强,清风吹山岗,本心如我,不言不语,左耳听来右耳冒,等闹够了,拍着罗玉的肩,柔声细语,然后天南海北趣事说一说,再讲两个笑话,逗乐了,就不闹了。年年久久,长了,罗玉在家中开个网店,不温不火,忙了起来,就也没了那样的棱角,就剩下经典的两句对白。石川不是不想结,白天在杂志社加班加点做编辑,晚上写写专栏,一个月昏天黑地,挣下的工资,刨去孝敬罗大小姐买名牌的钱,房租,买车贷款,水电吃穿,两方都是独生子女,所以每月父母怎么说也得邮点。
石川这个人用哥们的话就是义气好面,酒钱少不了的,随份子也不少包,但是兄弟们这种月月有事月月办的精神,确实受不了,跟大姨妈似的,但比大姨妈更准时,都用不上益母草膏。一月算下来不欠别人钱已是谢天谢地了,房也买不了,孩子也要不了,买车是罗玉看着以前的同学都有车,碍着面子,软磨硬泡愣是买个五十万的车,用猴子的话,“很强悍,很有舍己忘生大无畏支持国家汽车行业建设精神,这行要有最佳贡献奖,我很看好你们两口子!”
猴子现在是了不得人物,开了两家娱乐公司,酒店餐饮还有几家公司,一回喝酒,有李老,封半仙,石川,猴子“哥几个,你说我TMD还缺女的吗,哥几个,缺了找我。”胡来海来,林林总总,花边八卦,李老凑过来,笑嘻嘻的,“猴子,你给大川找个呗!”猴子立着眉,一脸严肃的说,“李老,你这TMD不是害我吗,他家的母老虎还不得弄死我,花花世界我还没享受够呢,我是个本分的人。”李老笑趴下了,“你真狗!”封半仙笑的把桌子拍拍“叭叭”山响,石川气的脸都绿了,看着猴子装B德行,李老与封半仙孙子样,恨不得立马一人身上踹上一脚,让他们走到扶墙根,吐痰带血丝儿,才TMD解恨。李老也不差,凭着老子的关系当了个局长,少不了私下干些有进有出勾当,猴子与他少不了强强联合,互惠互利。
猴子一回喝醉了说“李老这小子,TMD都四房姨太太了,还上我这划楞!这岁月真TMD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朝朝年年过,世事谁能料。昨天专情郎,今日青楼客。封半仙作个工程师,工资与石川相仿,已买房置地膝下一双儿女,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罗玉总是拿半仙两口子做教材,一番深刻的阶级教育。
“别睡了,起来,做饭去,一天比一天懒!”罗玉白了石川一眼随后不冷不热的说。
“好嘞,夫人一句话,说起就起!”石川斜过身来,嬉皮笑脸一副可恶可恨黄世仁看见喜儿的样子“来,香一个。”
“滚,离老娘远点,烦着呢!”罗玉双手在脸上仔细的揉着BB霜,时不时贴近镜子寻找没有抹到的死角。
“真是我老婆!”石川缩了缩脑袋,没精打采穿着裤子。
“石川,你什么意思,看老娘不顺眼了,”罗玉停下手,蹬开椅子,“呼”站起来,转过身,手指着他,气势汹汹,眼睛瞪得溜圆,扯着尖细的嗓子。
石川头也不敢抬,蔫不悄儿穿着裤子,不出一言一语,想躲过多嘴的劫数。“石川,你不用跟我装,”见他不予理睬,罗玉叉着腰,越说越气,越说嗓门越大。石川穿好裤子,手伸向毛衣。
罗玉一手夺过毛衣,摔在地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不知道你跟猴子总去干啥!”,眼中好像要冒出火来,恨不得立马烧死眼前这个男人。
石川本已想好说辞,要哄一哄,逗一逗老婆就了事,没想到婆娘变本加厉,原来说辞就丢到九霄云外,一脚把被子踹到地上,光着脚踩在地上,瞪着眼睛,“罗玉,你是闹哪样,大清早都不消停,你知道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知道什么!”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你都去五彩城干什么,去采风?我看你去实践!不知跟多少呢!”罗玉回身拉开化妆桌,抽出一张精致名片——五彩城XX娱乐中心XXXX。恶狠狠指着石川骂着,长长的黄色波浪卷,随着激烈动作一浪浪翻飞着。
波浪卷是一天石川躺在沙发上,摸着罗玉黑黑的头发,看着时尚杂志对着搂这脖子躺在自己身上的罗玉箭有所指的说“啧啧,看看还是人家金黄的头发,漂亮,老婆你说是不是!”罗玉恼他的小聪明,粉拳在石川腰上狠狠捣了一下,“呀呀,疼死我了,腰坏了,到时候看坑谁!”石川脸在哭,嘴和眼在笑,虽是多年的夫妻,羞得罗玉从脸红到脖子根,看不得石川火辣辣眼光停在自己胸前,伸出手要打在他的脸上,石川反应快,捉住柔软无骨的手,顺势带入怀中,吻上湿湿的双唇,欢笑,胡来胡去,折腾半宿,气的楼上的中年夫妇摔盆敲碗。
第二天居委会大妈给他们上了足足三个小时极其深刻政治教育课,临了来了句“这么多年我也说不动你们了。还是那句话:做好措施,别未婚先孕。嗨,这时的年轻人看不懂啊,看不懂!老喽!”二人诺诺,才渐渐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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