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金大厦,一楼大堂,二十多名灵人,或站或坐,分散在各处。
他们仿佛像猛兽占据领地一般,竟然将广阔的大堂割据成了一块块势力领地。他们彼此之间,既无言语交谈,也无眼神沟通,都十分有默契地沉默了,只是隐隐地散发着自己的精神力和杀气,不断地向外侵占。
大堂灯火照耀中,金碧辉煌,四下里却死寂,中央空调吹下来的冷风抚动了盆栽的树叶,树叶沙沙轻响。前台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心底不自觉颤抖,脸色吓得苍白,坐立不安。其中一位姑娘颤抖着手,将空调温度调低了,新吹来的冷风像一缕缕的气雾,飘荡下来。
只是这些气雾却突然活过来了,像一条龙在左右乱窜,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这是那二十多名灵人,在用精神力牵引冷气的方式在比斗。他们谁也不服谁,他们想起了自已年轻时参加考试时的经历,当年的对手现在有些正在这大堂里。
凌厉的精神力,隐隐而发的杀气,却衬得这明亮而空阔的大堂比死去之地还要阴森恐怖。今天是他们的弟子分出胜负的时候,他们也不甘示弱,要以这种高明而无聊得方式,重新分个高下。
“这大酒店就是豪华,还没到门口,冷气就迎面而来了,不错啊,不错呢。”一个土里土气之中又满是戏谑,看似赞叹之中又隐含不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声音分明很轻微,却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广阔的大堂;这分明是声音,众人却看见一道气息一闪而入,将那条如龙翻腾的冷气打散了。
顿时刮起狂风,吹荡四方,在两位漂亮姑娘的尖叫声中,掀起了她们白色的裙角。
二十多名灵人的目光,如剑似刀,齐齐刺向了大门口。一个黑影出现了,当它靠近之时,却在不断放大,放大,最后像一片巨大的乌云彻底将大堂笼罩住了。所有的灯顿时黯淡无光,所有人的脸顿时黯然失色,这片黑影直接侵入了他们的心魂,为他们镀上了恐怖的颜色。
一个女子立在大门中央,这片黑影便是从她脚下蔓延出去。
“喔嚯,人还挺不少。”女子往前一迈步,踏碎了黑影。
这一瞬间,光回来了,他们的意志力也都回来了。所有人这才看清来人的脸,却都倒抽一口气,“是她,恶女!”
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精神力偃息,杀气也消失了。
大姐头,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恶女”穆欣,出现在大门口。
她完全无视了众人投射过来的仇恨目光,自顾自地走入了前台,在两位姑娘好奇又惧怕的目光中,打开了酒柜,取下了最昂贵的那瓶酒,扭开了瓶塞,痛痛快快地喝起酒来,还拉过姑娘的沙发椅,自己坐了上去,将两只搁在了柜台上,大大咧咧地沉浸在自己的美酒时光里了。
叮咚,叮咚,叮咚……五台电梯恰好在此时都下楼了,考生们全都涌了出来。灵人们迎了上去,得知自己徒弟没有通过考试,又都黑着脸领着自己徒弟离开了。
一会儿工夫,就只剩下穆欣了。
“那个……”前台姑娘很是拘谨、恭敬地说:“这位女士,能不能劳烦您移个位置,到外面沙发上休息,这里我们还要工作。”
“喔,好,好。”她晃着身子,踉跄地走到了沙发上,躺在上头,咕咚咕咚地喝酒。
两位姑娘面面相觑,俱是凝眉苦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大大咧咧的呢?
叮咚。
电梯到了,李清秋和夏栗走了出来。朗庞一耸一耸的像弹簧似地跟着他俩后面。他俩一出来就看到穆欣了。她上身陷入沙发,两只腿搁在茶几上,毫无仪态可言地喝着酒,脸蛋微红,意懒心慵,已近微醺。
李清秋过来问道:“大姐头,你喝醉了?”
“哟。”穆欣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权当打招呼,“你们通过考试了?”
李清秋也晃了晃手中的卡片,回说:“我们拿到灵人证了。”
“这是当然啦,我亲手教了你六天,还过不了的话,我都觉得害羞。”她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动作轻快,一点儿也没有醉酒的痕迹。
她看见了朗庞,好奇问道:“这是你朋友?”
“嗯……不是,他是……”李清秋才刚回答一半,朗庞就插话道:“你很强。”
朗庞绕着穆欣转圈,嬉皮笑脸的神情不见了,他变得异常慎重,仿佛一只猫在打量一只老虎,目光都不自觉锐利起来,“你比我师父还强上好几倍。”
穆欣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笑道:“你的直觉倒是挺敏锐,像只动物。”
朗庞骤然止步,弓着腰身,浑身上下肌肉都紧绷,像只随时要扑咬出去的猎豹。
“怎么,你想跟我打架。”穆欣看也不看他,仰头灌酒。
“嘿嘿。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双脚一蹬,直接反弹而起,身子凌空一转,手抓在门框上,借力一挥荡,将自已甩飞出去了。
“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他的声音飘荡了回来。
“真是个怪人。”穆欣举酒瓶的动作,忽地停顿了一下,她看向了电梯的方向,“喔?没想到还混入了不少真家伙。”
电梯到了,小辛和大胖、二胖,从中走了出来。他们三人齐齐看向了穆欣,身子都一侧,从旁边绕了过去,没有多做逗留,快速地离开了。
李清秋问:“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但有些脸熟。”穆欣回首,望着夏栗说:“你将刚才那三人的灵力标志起来,以后说不定还要跟他们打交道呢。”
夏栗回说:“嗯,已经记住了。”
穆欣将空酒瓶放在了桌子上,伸了伸懒腰,慵懒说道:“好了,金子他们也该到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三人出了门口,金子驾车就来到了。
李光夏从车上溜了下来,飞一般扑在了李清秋的怀里,呜呀呜呀地啜泣。李清秋也是红着眼睛安慰了好久,才将她哄好了。
于是乎,所有人才都上了车,兴高采烈地回无忧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