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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老鼠

月亮把淡淡的月色扬洒在教学楼天台上。一个铁网笼子罩住了整个天台,做好了防护措施,这天台才开放给学生当作小憩之地。

李清秋仰望星空,只见几缕薄云飘动,青白色的月牙儿明朗晶莹,像一块玉,悬在在澄澈的夜中。

四周流溢着夏秋交际之时难得的清爽空气。

“唉,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李清秋又忍不住问了一遍,这已经是他问的第五遍了。

穆欣正盘腿坐在他的旁边,只顾喝酒赏月(她竟随身携带酒),口中只是喃喃了一句“很快了,很快就会出现了。”然而,同样的话,她已经说过五次了。

金子也坐在他的边上。他们三人从傍晚一直等到现在,深夜。

“我说,我们到底要等什么?”李清秋看着四周,“今天晚上学校没有晚自习,没人会来的。”

“嘘!”穆欣突然做了静声的动作,然后放下酒瓶,猫着身子踱向了围墙,藏在底下,冒出头来,鬼鬼祟祟地往下窥视,又招手让李清秋也躲过去。

李清秋很好奇,也弯着身子跑了过去,趴在围墙边上,往底下窥探。

“在操场上。”

李清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黑夜中的操场,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两个朦胧人影从两边往操场中央走去,似乎是相约在操场碰头的人。

“我们要等的人就是他们?”李清秋小声的问。

“没错,就是它们。”

“可是隔了这么远,好像除了偷看,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啦。”

穆欣也没有回答,似笑未笑地翘着嘴角,缓缓地朝着楼道走去,她一下子融入了黑暗之中,巧无声息地下楼。

金子一声不响也跟着下楼去了。

“这算事儿?”李清秋摇了摇头,也只好跟着下楼了。

穆欣正在大堂楼梯口等他。

“我们如果一早埋伏在操场上,很容易被发现。现在,我们只需要藏在这里,等他们送上门就行了。”

李清秋更想说话,穆欣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远处,通往操场的大堂侧门,在那黑暗之中有个两个黑暗的影子,在动。

两个黑影从台阶里走了上来,却没有发生半点声响。

这不是人,而是两个黑糊糊的东西,它们的身上仿佛是黑浓的汁液组成,竟在缓缓滴落。

李清秋猛然一惊,怎么冒出来这么两个恶心的怪物!

黑糊糊的影子,缓步走来,留下一个个黑色足迹。它们全身黑稠,好像这夜的黑暗就从他身上扩散出去的。

是黑影?李清秋大感惊奇,凝眸盯看。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李清秋一下子惊得屏住了气息。这两团黑影忽然看了过来,两双有碗口那样圆大的眼睛,正绿光幽幽、一转也不转地盯在他身上。

“吱,吱……”

忽然,它们尖叫一声,像鬼魂一样朝相反方向飘荡而去。

“这是什么声音?啾啾鬼鸣吗?”李清秋的舌根僵住了。

穆欣撇下他冲了出去,金子在同一时间也反应了过来冲上前去,一下子就将这两个黑影围堵住了。

“吱,吱……”

两团黑影忽然发怒了,瞬间膨胀,高高涌起得像一个黑色巨浪,冲着穆欣和金子狠狠拍了下来。

“喔,发狂了!”

穆欣微微一笑,右掌一翻,便听得“砰”的一大响,那个黑色巨浪瞬间被打散,像一个破裂得粉碎的黑气球,化成一缕缕飘散空中。另一边,金子也是直直击出一拳,远在四五米之外的另一个黑色巨浪,也无端端被打散了。

“这又是什么啊,隔山打牛?”李清秋惊得后退了半步,今夜所见的一切都颠覆了他的生活常识。

他看见那两团溃散的黑影,各自又在空中凝聚,模糊地变成了两个猛兽的模样,四肢撑地,居高咆哮,声音却还是那“吱,吱”尖锐声,直灌脑耳,瘆得心里发毛。

穆欣的前方,变出一只黑色的老虎。

金子的对面,变出一只黑色的大牛。

“这到底是些什么啊,这还是我熟悉的世界吗?”李清秋急得直抓头发。他之前只在电影见过这种奇幻场景,如今身临其境,却被一种巨大的陌生感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人类对于世界的认知,乃是由一个个熟知的小零件堆砌而成,但某个小零件忽然出错了或是变得陌生了,紧接而来很有可能是整个世界观的崩塌!

李清秋的世界观,如今正在崩塌!

此刻,虽说是黑夜,但黑色的龙虎也好,大牛也罢,看起来竟是那么的清晰、狰狞。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中的,”李清秋心想,“难道真的有妖怪?”

穆欣和金子可没有这么多烦恼,两人不约而同,挥打了好几掌、好几拳。两只黑影猛兽瞬间涣散,融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还想跑?”穆欣手指一动,弹出了两个发光的圈子,落在了地上,便将两个番薯大小的活物将套住了。

“吱,吱……吱,吱……”

这两个活物在地上乱叫、挣扎。

李清秋急忙跑了过来,很焦虑地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拿手机照来看看。”穆欣没有直接回答他。

李清秋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往地上一照,却看见竟然是两只小老鼠。只是这老鼠长得格外狰狞,嘴巴特长,利齿也格外的大!

“这,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老鼠?”李清秋木然立着,愣愣的看着这两只不断挣扎的老鼠。

这世界,怎么不一样了?

“这种场景你应该连想都不曾想过吧?”穆欣看着他那副呆愣的“蠢样子”,微微一笑,“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所有的常识都解释不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清秋发出一声低沉的喝问。

“你之所以会有这么抵触的反应,也很正常,毕竟你一直为这个世界所欺骗。”

“欺骗?”

“嗯,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本相!”

“世界的本相?”李清秋逼问,“那又是什么?”

“嗯,我们先回无忧馆,然后我再跟你好好讲一讲这个世界本来面目!”

穆欣不知道从那里得来了一瓶酒,她扭开瓶塞,就一边惬意地喝酒,一边悠然前行。金子也不知道从何处拿来了一个铁笼子,将两只老鼠装了进去,提着笼子跟着穆欣也走了。

“啊……”

李清秋苦恼得猛挠脑袋,无可奈何也只好跟了上去。

他实在是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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