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秋还在为这骤然变天的景象所震撼之中,冰冷声音重新响起:“第一轮考试,躲避草蛇攻击!”
李清秋瞬间清醒,大雨打在身上刺痛。
“草蛇?这里有蛇?”
他急忙环顾四周,大雨模糊了视线,无法看见,只有漫无边际的草丛在耸动,雨击草叶沙沙震响。
听觉、视觉被扰乱了。一般人赖以感知外界的能力几乎被屏蔽掉了,想要及时发现草蛇,已经不可能了。
“这第一轮考试,考验的是感应能力和反应能力?”
大雨滂沱,四处雨声哗响,仿佛有草蛇从四面八方围攻而至,层层压制。
李清秋稳下情绪,左腿前迈,身子下沉侧立,左掌在前,右拳护胸,摆开了架势。很显然,这个战斗姿势是从穆欣那里学来的。
忽地,从他的头上开始,出现一块水帘,缓缓下伸,罩住了头部,又逐渐蔓延向右肩膀,最后罩住了他的右臂。——他运调出了精神力,将之如薄衣披附在身体上。只是学艺未精,勉强能够运调精神力覆盖在头部和右手这两个部位。
这一瞬间,雨声、草声、雨味、草味、天色、草色,交融在了一起,他清清楚楚地感受了一切,仿佛突然开窍,与天地同感,浑然无己了。
然而,如此玄之又玄的感觉,如黑夜里的雷电一闪而逝,来去了无痕。
“刚才的‘联’,我维持一秒钟,范围三米,没有感应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躲在附近。这草蛇难道擅长躲藏?那可就麻烦了,我的灵力附体,勉强只能维持五分钟。”
李清秋立在草地上,任大雨泼淋,用敏锐程度稍微提升了一些的五觉,去感应四方。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他的焦虑也随之加重,呼吸也有些紊乱了。
他随穆欣学了六天精神力的运用方式,对于精神力四法也都只是浅尝辄止地学了个皮毛,连C级灵人的门槛都摸不到。凭着这蹩脚的本事参加考试,有心无力、捉襟见肘的窘况也就会常常遇见了。
话说回来,这精神力四法或者说灵力四法,到底是什么“功法”?
其实,说是四法,也只是四种技巧——流、凝、放、联。流,让精神力自如流转体表,随心依附身子各部位;凝,让流动如水如气而无形的精神力,凝实成器,具象化成各种形状;放,让精神力能够脱离身体,外放或是投射出去;联,让精神力渗透四周,联通世界,从而感应四周。
流、凝、放、联,四种技巧,李清秋无一门精通。在“流”上,精神力只能覆盖身体局部且最长维持5分钟;在“凝”与“放”方面,他需要花费较长时间才能做到让精神力凝实成型、外射攻击;在“联”上,他只能渗透三米,维持1秒钟。
总而言之,他目前的精神力技法,不足以支撑一场拼斗,只是鸡肋。
“呱。”草丛里传来一声蛙声,刺破了大雨的喧嚣。
李清秋心底一惊,“来了吗,草蛇?”精神一抖擞,身子迎着急雨,环顾四周草木。
恰在这一刻,他瞥见左方三米之外有一株格外高的草,在剧烈摇动。草像一条直挺的蛇,往前猛地一摆,喷出三颗草籽,子弹一般射向李清秋。
李清秋急忙扭腰,那三颗草籽“咻”的一串锐响,在空中击出三道水花,电一般没入了远方的草丛里去了。他还来不及惊诧,忽听得左右草丛两边发出蛙鸣,两排草籽左右夹击而至,直攻肋下。
他急忙往前一跃,顺势一滚地,起身半蹲,抬头看去时,天地已经变化了。
草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楼林立的城市,他正蹲在一条幽暗的巷子里。大雨也消失了,这里是夜晚,万千灯火繁如群星,交相辉映。原本寂静之地,顿时熙熙攘攘,各色行人、汽车,到处流动。
李清秋半蹲在巷子里,透过高楼缝隙望着这璀璨都市,一连眨了十几次眼睛,也没能从这突然变幻出来的景象里清醒过来,雕塑一样僵在地上,怅然若失。
“这是怎么回事?”
过了十几秒,他才醒转过来,走出小巷,站在街口,看眼前繁华都市,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第一轮考试通过了,就换到了下一个场地?”他不禁想到。
“成功躲过草蛇攻击,获得1分。”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李清秋稍稍一惊,却赶紧追问:“获得1分?考试是积分制的吗?”
“本次考试,共分三场,获得12分以上的考生则成功通过考试。每一位考生都有初始分3分。考生分数归零则视作考试失败,当即淘汰。考生李清秋现有分数是4分。”
“喔,四分,那我还差八分。”李清秋点了点头继续问,“请问第二轮考试是考什么?”
冰冷的声音没有响了。
“如果将这场考试比作游戏,那么我需要进入某些特定的场景,或是触及某些事物,才会有新的提示,比方说遇上功能性NPC,商人、路人之类的……”李清秋倚着墙,躲在暗影里,沉思起来,“如果这里是游戏,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一场游戏。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城市的布局(弄一张地图应该不难),找出这一次考试内容,推测将会遇上什么阻碍,需要准备些什么或是用什么方法手段,才能达成目的。现在摆在我面前,最紧急要明白的一个问题,是所有的考生都在同一个考场,他们都在这城市里?从开始那位警员的解说里推测,我们恐怕都在同一个地方进行竞争、淘汰。这样一来,我不仅要努力通过考试,还要应付来自其他考生的阻挠甚至是围攻。全部考生四十四人,保守估计会下黑手的人也有十来人。凭我一人的力量是抵抗不了,我必须要结伴。所有人都有可能针对我,我能结伴的人有且只有夏栗一人。当然了,抛开所有的考虑,我也必须找到她,同她在一起……”
李清秋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愣神了几秒钟,挠着后脑勺,假笑说道:“啊哈哈,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啊哈哈……真是奇怪的想法……”
他走出小巷,汇入了大街上的人海,去找夏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