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
忽有一声叱喝响起,在那坤位台上,满天光芒流转肆虐,在那金光最浓郁的一点,一柄仙剑如同出海的蛟龙,陡然破开光华,携带璀璨耀眼的神光冲将出来。
却见沐风长发飘飞,衣袍猎猎,其面容凝重,脚踏七玄凌空疾驰,手中戮邪仙光大盛,迅若闪电的从宋至诚头顶斩下,剑未及地,便见宋至诚衣袍飞扬,劲风四起,周遭灵气如剑肆虐。
处在剑气中心的宋至诚身体一震,眼露惊色,慌忙倒退,然而那剑气威压竟从四面八方涌来,封住了所有退路,千钧一发之际,宋至诚狠一咬牙,将手中仙剑掷出面前,双手结起复杂的手印。
随着手印加快,宋至诚眼中冒出细密的血丝,周遭灵气沸腾如海,如质般飞快的涌向他的手中,随后,他大喝一声,双掌向天狠狠向上挥去。
电光火石间,一层淡青色的屏障将他笼罩,只闻一声清脆的嗡鸣,那层屏障一阵剧抖,却安然无事。
眼见一击未果,沐风却不慌不忙,戮邪一扬,翻身落下,随后轻笑一声,单手一挥,戮邪兀自升空,只见沐风动作再起,双手食指成剑,略一环转,结起法诀,随后双手遥指戮邪,大喝道:“帝剑八式、绝灭!”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呼,此术正是扶辰有名的仙术之一,共分八层,这绝灭一式正是帝剑的第二层,虽威力强绝但极难修炼,据说此术修炼至大成,却有吞八荒扫六合之威。
宋至诚叫苦不送,这沐风攻击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不绝,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眼见他用处这强绝一击,宋至诚眼露果断之色,狠狠咬起牙关,决定一击定输赢。
只见,沐风长发无风自动,身体兀自飘起,其眉心竟亮起一个银纹小剑的图案,以他为中心,荡出一圈又一圈灵气涟漪,在那中心位置,沐风如同帝王一般,缓缓抬起头颅,他的眼中射出两道闪电银光,戮邪飞快旋转,竟幻化出一柄巨大的仙剑虚影。
仙剑虚影一出一股霸道锋锐的剑意肆虐开来,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宋至诚忽然将手中仙剑插在地上,神色落寞的轻声道:“我认输!”
本来打算最后的一搏的他,在见到这帝剑的威力下胆怯了,他自问,哪怕是用出最强一击,也绝对不能与帝剑撄锋,与其重伤落败不如索性投降,不至于以狼狈收场。
沐风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收起法印,所有灵气如同长鲸吸水瞬间倒转,回归体内,他伸手握住落下的戮邪,徐徐踏步走到了宋至诚面前,随后微笑着伸出了手掌。
宋至诚缓缓抬起脸颊,望向沐风,随后亦是轻笑一声,伸出了手掌,两掌相握,一切尽在无声。
与此同时,台下一片呐喊,尤其是众多太虚峰的弟子叫喊不断,颇有声嘶力竭的意味。
尘以安与楚星辰皆是看的目瞪口呆,急促的喘息热血沸腾,这短短数个回合,可谓是刺激惊险,令人回味无穷。
可就在这时,一声冷喝如同寒冬里当头浇下的一盆冷水:“真不懂有些人瞎跟着起什么劲,以为拿着一把烂铁剑就有底气了不成,要是我怎么会恬不知耻的参加什么会武,丢人现眼罢了,哎,真是可笑。”
只见昆玉面带淡淡的笑容,像是自说自话一般,旁若无人的缓缓从以安身后走出,随后站在他的身边,环抱着双臂,将头略一凑近以安,故作亲近的笑道:“你说呢,师弟!”
以安楞在原地,只觉得方才所有沸腾的热血瞬间凝固了一般,寒冷的让他凛冽,一阵黯然低落的情绪于眨眼间将他吞噬,可是,他忽然握起了拳头,这一刻,一股怒意在心底快速的翻涌。
“昆玉,你什么时候来的,方才你可看见一条狗从这里经过,汪汪乱咬,哎,畜生就是畜生,连个人话都说不得,自以为披了身人皮就能耀武扬威了,真是令人恶心,你说呢,昆玉?”就在这时,一旁的楚星辰淡淡一笑,亦是环抱起双臂,以同样的姿态笑道。
“你...你...”昆玉听闻顿时气的脸颊涨的通红,连连跺脚,支支吾吾的语无伦次起来。
一旁的柳若云见此,皱起眉头,掩住口鼻,一脸嫌弃的说道:“昆玉师兄,那条狗没有规矩,总是随地如厕,你是不是不小心踩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说着,柳若云另一只手还有模有样的来回扇动着,好像真有什么怪味一般。
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登时把昆玉的肺都要气炸了,他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怒火在胸膛翻滚,额头满是青筋。
昆玉连道三个“好”字,于是冷喝一声,拂袖离去,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以安,皱着鼻子,冷声道:“我等你!”
当昆玉灰头土脸的走后,楚星辰与柳若云顿时大笑起来,柳若云一挽袖子,搂住以安的脖子,耸了一下脑袋,道:“他娘的,也不看看老娘是谁,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放肆,真他娘的活腻...”
正说着,她瞥见了楚星辰那杀人般的目光,于瞬间张着嘴巴愣住,随后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闪电般的缩回手臂,放下袖子,低下了脑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楚星辰瞪了她一眼,随后拍了拍以安的肩膀,柔声道:“别往心里去...”
以安强挤出笑容,木讷的点了点头,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一把火焰越来越大,直烧灼的他心脏抽搐,双眼血红,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却在不知不觉中,四周忽然掌声雷动,山呼海啸,声音之大,以安耳朵里立刻嗡嗡作响,心下大惊,慌忙四顾,原来是沐风归来了。
就连楚星辰与刘若云都与人群一起簇拥而上,那热络的欢愉,激动的呐喊,喜悦高兴混为一潭,再看自己的身边,空落落的一片冷清,虽然短短数丈却恍如两片世界。
以安亦是跟着那不远处的欢愉而痴痴地傻笑,可是无论如何,那笑容都难以放大,于是,他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