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一，林明照常早早来到公司食堂，那个曾经比他早来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快一周的时间，他每次上报情况到总经理办公室，一把手的态度含糊不清，总之这个位置给陈元一留着，不管其他。部门停止营业压力本就极大，林明将自己的前途压在了陈元一身上。陈元一消失的这些天，课程进展早就超出了周清晨能力范围，不得已，林明自己花钱在外面的公务员培训机构找了几个老师，每天来公司上课，这才撑了下来。
拿了两个鸡蛋，端了碗面，林明叹了口气，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不经意间，食堂门口的帘子动了下。“林总，早。”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明口中含着没来得及咽下的面条，看着站在面前的陈元一。啪，放下筷子，林明一拳捣在陈元一的肩膀上，“你小子这么多天去哪儿了？上天了还是入地了？”陈元一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旷工一周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实际情况又不能跟林明讲。看着这个一直很照顾自己的老大，陈元一心里颇不是滋味。
“快去拿吃的，吃完了来我办公室。”林明胃口大开，一碗面三两下就见底。陈元一拿了自己的日常早餐，狼吞虎咽起来。走出食堂，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半，陈元一步入职场，自己不在的这几天队友们还好吗？特别是周清晨，她还好吗？走进林明的办公室，桌上已经摆了一杯香浓的咖啡。
“元一，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去干了什么，我都不过问。你若是想说，随时都可以。今天就是找你谈一下整个团队的情况。”林明拿出一份进度表，“根据你的安排，我在外面找了老师辅导他们公务员考试的内容，早晨八点半到晚上八点半，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我也觉得必须加快进度，包括周末他们都来上课。关于师资，你放心，我都是找的最好的老师，他们很专业。现在基本素质阶段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毕竟我们并不是真的要求他们达到公务员的水准，就没必要深度学习了。现在按照你的安排，要给他们进行一次考试，同时安排专业素质阶段的学习计划。你有什么想法？”
陈元一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林明默默地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外面公考机构名牌讲师的价位陈元一非常清楚，最低的一课时也要400元起步，一般一课时为两小时，一天下来，2000元是少不了的。林明自掏腰包已经过万，陈元一心理压力更大。
“林总，考卷我今天就出出来，上午让他们复习，下午就进行考试。专业素质阶段的学习，我会在本周给出详细计划。”陈元一说道。林明点了点头，摊开双手：“既然你回来了，团队就交给你了。我也乐得轻松，倒是周清晨处处为你着想，没有她。这帮坐席可没那么高的觉悟。对她好点。”拍拍陈元一的手臂，林明笑着走了出去。“清晨，我欠你的怎么还呢？”陈元一拿起包，向大会议室走去。
打开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陈元一在屏幕上输入一行大字——上午半天复习时间，下午两点至四点为考试时间，时间120分钟，题目120题。完事后，陈元一端着咖啡坐在讲台上，开始出卷。“T仔，快醒醒，帮我出份卷子。”陈元一打开系统，浏览着历年真题。
在讲课时，这些真题就已经作为习题被大量使用，如果还出真题，那么就无法检测出坐席们的真实水平。只能根据这些题型，出原题。题目既要覆盖全部知识点，还要有区分度，这种工作量光靠一上午时间根本无法完成。“稍等片刻。”T仔回应道，“你打开word。”陈元一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点开，只见一道道题目自动出现在屏幕上，很快，120题全部出好，在最后，T仔还贴心地附上了答案。“T仔，你越来越给力了。”陈元一翻看着试卷，题目难度略低于公务员考试，层次分明，考点覆盖全面。陈元一拿了张白纸，自己先做了起来。
过了八点，坐席陆陆续续来到会议室，看见奋笔疾书的陈元一和大屏幕上的字，纷纷掏出课本和笔记，考前复习的紧张节奏出现在偌大的会议室。周清晨背着包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陈元一，多日不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倾诉，却生生咽了下去。等考完试吧，周清晨迅速开始做题，让自己没空去想和陈元一有关的一切，一题接着一题，时间悄然流逝。
陈元一放下笔，看下手表，用时75分钟，尚可。正确率。。。核对了一下答案，言语理解和图形推理分别错了一题，得分98。“靠。”看着错题，陈元一忍不住对自己爆了粗口。言语理解自己是不认识那个成语，胡乱猜的意思，图形推理则是最基本的角数错了个数。
走下讲台，陈元一打算看看坐席们的复习进度，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陈元一走出教室，一看是张灵的电话，嘴角不自觉地带起一丝微笑。“喂，灵姐，我上班呢。”陈元一在职场角落小声说道。“都说了我是你女朋友，再说我就比你大两岁，整天灵姐灵姐的，以后叫我张灵或者灵儿。”张灵听出来心情特别好。陈元一脸颊微红：“灵儿，找我有事吗？”“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啊。中午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好啊，去哪儿吃？”陈元一想到张灵，心里又紧张又甜蜜。“我去你们公司找你，你带我出去吃。”张灵的语气活脱脱一个热恋中的小女孩。“行，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陈元一去饮水机倒了杯凉水，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这才走进会议室。拍拍手，坐席们看下站在门口的陈元一。“现在已经十点多钟了，大家想复习的继续复习，觉得复习好了的可以提前下班，别忘了下午的考试就行。”说完，陈元一收拾电脑，拿着U盘去了楼下综合部，和李敏打了声招呼，临时用一下打印机。李敏多日不见陈元一。态度甚是和蔼可亲，一方面是陈元一之前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另一方面是她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一把手发话留住陈元一位置的事情早就进了她的耳朵。
“谢谢李姐！”拿着打印好的试卷，陈元一来到楼上，看见依旧秉笔直书的周清晨，心里微微一疼。“清晨，复习的怎么样？”犹豫少许，陈元一还是上前主动询问。周清晨停笔，低头掩嘴偷笑。陈元一尴尬地笑笑，刚转身准备离去。身后周清晨清脆的声音响起：“元一，我复习地特别好！等着我的分数吧。”陈元一回头，周清晨书写的速度更快了。
转眼间到了十一点，陈元一下楼在大厅等着张灵。实在无聊，玩起了斗地主。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别闹了，灵儿。”陈元一温柔地笑着，拉开了那双手，回头一看，竟然是周清晨！
“灵儿是谁？”周清晨眼眶泛红，眼泪开始打转，倔强地不肯滑落。“元一。”张灵一身休闲牛仔装，脚穿白色帆布鞋，蹦蹦跳跳地进入大厅，打着招呼向陈元一跑去。
“我能消失吗？”陈元一下意识问道。“不能！”T仔干脆地泼了盆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