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言的脑子‘翁翁’的响。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到简柠的影像在手舞足蹈的拼命说着什么。
“这不怪你。”顾重言极力的克制住心里的战抖。“真的。”
他喝了一口水。“这是我应当承担的风险和责任。”
顾重言喝完了一整杯水,慢慢的舒缓过来。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真诚的对简柠说。“都是我考虑不周,没有给你足够的时间熟悉情况,就逼你陪我冒险。对不起。”
简柠看到了顾重言眼中的泪花儿。他比他更不安,更自责。
他想安慰他,一时不知要从何安慰起。他听不明白他话里的真实意思。事情明明是自己错了,为什么顾重言坚持要向自己道歉呢?
“简柠。”顾重言坐到沙发上,挪了挪位置,感觉自己坐稳了。
他必须要坐稳。他现在很难过,不能确定自己的意志在此时能否稳固的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会倒下。“这是我和秋莎的妈妈商量好的冒险。本来,我们打算通过你的界入干预,帮忙打通秋莎通向正常社会生活的最后关卡。”
顾重言扬头,回了回泪。“为了能做的更真实,我们没有向你和秋莎完全的说明情况。我们怕设计好的情景不真实。全套路的实施,虽然结果会很美好,但是也可能会没有丝毫的疗效。”
原来是这样。简柠明白了。自己就是顾重言为了治疗秋莎请来的陪练。
他的心里好受一些了。顾重言要的就是他的真实反应。利用他的真实反应来刺激秋莎的应激系统。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现在,可能是失败了。
幸好,陪练毕竟不是主教练,他不用担主要责任。
“你是说,你们的计划原本就是想让我陪秋莎一起做一次真实的训练。”简柠轻轻的说道。
“是的。”顾重言做了一个用力吞咽的动作,想咽下心中的难过。“你一向很自信,行动又自由,从来不肯受到约束。所以,我大胆的设计了这一次的实验。”
“你太相信我了吧?”简柠的声音里透出无奈的酸苦味道。
他‘酸’的是,顾重言居然会放轻多年的兄弟情分,让自己为秋莎那个小丫头做牺牲。
他‘苦’的是,自己平常是那么神勇的一个人,这次竟然意外失手了。
该有的自信,该有的成熟,该有的沉着,就差最后一哆嗦了竟然名节不保。
顾重言没说话,挑眉瞥了简柠一眼。
喝完了第二杯水,顾重言清了清嗓子。“我的确非常相信你。谢谢。你已经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这的确很不容易。”
他越是这样说,简柠越觉得自惭形秽。“干嘛——”
同时,他心里好不甘心,好像有一只虫子在不安分的蠕动。他不能服气,不服自己就这样以失败收场。“我还是扛的住自己该承担的……”
顾重言双眼含笑,用一种莫测高深的眼神满怀慈爱的看着他。
简柠被他看的全身起鸡皮疙瘩。顾重言这是入魔了吗?他受的打击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