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那一日与梅长苏谈了很久,等离开宁国侯府,她便就径直的入了宫,去芷萝宫见了霓凰。
静嫔命人招待着霓凰与夏冬两人,给她们腾出地方,自己则带着一众侍候的人就去了药田侍弄。
夏冬看着整个宫殿素雅的模样,再闻着这清新的药香,只觉静嫔这人真是岁月静好,与他们这些成日里都在朝堂漩涡中的人大不一样,看起来好生羡慕。
看着那居然在看着医书的霓凰,夏冬不由凉凉开口:“你倒是会挑地方躲清静,静嫔这些日子没少因为你烦忧吧?“
霓凰放下医书,回首看着夏冬,回道:“也不是躲,只是,我若不做出些什么,只怕陛下就该胁迫了。”
至于是如何的胁迫,两人都不是什么傻子,自然都可猜得出来。只是夏冬到底是只听命与梁帝一人的悬镜司掌镜使,所以只好跳过这个话题。
夏冬走到霓凰面前,问道:“其实,你真的该嫁出去了,这一次,事实已成,那个人……虽然与你有些不配,可在这么多求娶的人中,他却是最好的。”
霓凰奇怪的看着她,疑惑:“求娶?”兄长何时有求娶过她?不说她一直都是他的,兄长为了他的大计也不可能做出求娶的事情啊,难道夏冬误会了什么?
前世,因为夏冬与飞流的那一战,让兄长更是被金陵城给关注着,所以霓凰猜到夏冬在来见自己之前,定是见过了兄长。只是,到底兄长是哪里表露了心意?居然会露出求娶的意图?
“怎么?那人未曾表露过对你的心意?还是你依旧介意自己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陛下给赐了他?”夏冬前一句话的表情还见揶揄,可到了后面,却又有些明了的冷凝。若是她的话,只怕心情也不太好,纵然那人也算绝代风华。
霓凰默默无语,她是介意被梁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赐了婚,甚至还……但是一想到那人就是自己爱了两辈子的兄长,她就不介意了。只是这话在这个时候,在聂锋大哥还未出现的时候,是绝对的不能说出来的。
对了,夏冬现在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聂锋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他那副模样,被当做怪兽,更是不好抓捕。可惜因为不能对兄长说实话,所以只能自己暗中寻找。
“霓凰,你听到我说了的没有?”夏冬有些动气,都跟她说了这么久,也不给点反应。
霓凰回过神来,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只是看着夏冬。
前世,她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的,毕竟,经历的都差不多,不过一个是逆犯,一个是烈士而已。而后面,她失去了兄长,冬姐却能够幸福一生,这就是她们两个人的不同之处了。只是,纵然这样,她也不曾妒忌,因为人能够回来,那就是最大的安慰。
兄长,你让霓凰知道自己多年的等待不是白费,那就是最好的安慰。
“我听到了,只是,你总得给我一点接受的时间吧。”霓凰说着,顿了顿,又道:“其实,我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必须要嫁出去的了,只是,从来没想过,会这样的快。”
“还快?我看陛下的意思,大概就是这半年内的事情了,顶多两个月,内阁便会明旨赐婚与你还有苏哲,到底要等那些外邦人士都走了才好。”夏冬不以为然。
霓凰哭笑不得,她说的快哪里是这个快啊!只是也没想多解释了,她与兄长的事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的清的。
夏冬不解霓凰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了苏哲交代的事情,连忙说道:“对了,那个苏哲让我转告你,说是他盟里有一风华公子,对你念想多年,当年还曾襄助你南境水战。希望你能够给个回绝书,免得他堂堂一大帮主,还得对着自己的手下讨好脸色。”
霓凰突一听到这个话,不由就是一愣,卫峥何时对她念想了?不过只愣了一会儿,她就想了起来,今生来襄助云南水战的人不是卫峥而是聂铎的事情。
想起聂铎,霓凰记得,她还曾因为这人与兄长争执过,无非就是因为兄长认定是自己忘记了聂铎所以才会不记得与他之间的情意,弄得自己当时还与兄长冷战了好些天。
若不是最后霓凰依旧忍受不住思念自动跑过去找了梅长苏,只怕现如今两人间的感情可没现在这样的好。
不过……兄长如今竟是想通了?不再想将她推给聂铎了?
霓凰亮眼,若真的这样,真是太好了。
夏冬看着霓凰那亮眼的神色,心中不由犹疑,她沉顿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霓凰,莫非,那个风华公子,不仅仅是……”单恋。
后面两个字还未说出来,霓凰就突然朝着夏冬回道:“不用写信了。”
夏冬迟疑:“为何不用?”
霓凰一笑,道:“他不过是在测试我的心意而已。冬姐,你替我转告那位苏先生,就说那位风华公子的心意霓凰从未接受,又何必转而写信告知?若是每一个对霓凰有意之人都要让霓凰写信回绝,那么霓凰这一辈子,岂不是只能待在书房,半步都出不得?”
夏冬听了这话,脸皮子不由诡异的抽动了好几下。
这个霓凰,她的性子何时变得这般了?居然还说一辈子待在书房?就算她气度凌云,能够勾引不少良家公子哥儿来求娶,也不代表一辈子都会这样吧?
不过,看着好友似乎是再也没有将自己的林氏遗属的身份放在身上,夏冬最后也就只好点点头,应了,左右不过跑跑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