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有些哽咽，鼻子酸酸的，忍不住眼泪一涌而出。
“我已结婚了，有孩子了。”
“我知道。”
“我还没有离婚。”
“我下过决心这辈子非娶你不可。”
“你是听说叶卫国不在了，才来同情我的吗？”
“不是。他在，我一样会来的。”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必须跟我走。”
他还是那么的霸道！
燕子心慌意乱，古人感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可他们相识在青葱的少年时，当时郎未娶女未嫁，也没有深情互许，十八年了，隔着那么长久，那么多人，那么多事！
他用十八年，牺牲了自己，放弃心爱的女人，终于成就了自己的事业，完成了成为将军的梦想，现如今他抛弃了他被逼娶的爱他至深的妻子，又回头来找寻曾经梦想的“爱”。
燕子不知该是为他的坚持而感动，还是为他的冷酷而感慨！真是一个可怕又可敬的男人！
不管隔了多少年，燕子还是像18岁那时那样惧怕他又依赖他，对他命令式的“你必须跟我走”她不自觉的就要去依从，如此自然，仿佛她生来就应听命于他。
徐拥军见燕子流泪，向前倾着身子，抽了桌上的餐巾纸给她擦眼泪。
“别哭。”
燕子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泪水迷离中问他。
“你和小孙姐姐离婚了是吧，你让她怎么办，一个人怎么过？”
“13年的婚姻，她已明白了，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现在带儿子回了N市。”
“那是她爱你呀，她不愿你和她一起痛苦。既如此，何必当初啊！”
“当初……”
听到燕子说何必当初，徐拥军的心揪成了一团，像是被许多人撕扯一般，痛得他缩回了手去锤打了一下，仿佛锤打能减轻一些疼痛。
“98年，等我完成抗洪任务再去找你时，你已嫁人了，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打扰你。”
“丫头，我错了，时间只会……让一切日盛。”
“十三年，你已习惯了小孙姐姐，她整理的家，她烧的菜，她洗的衣，重新过另一种生活，你习惯吗？还有两个孩子呢？一切都变了，不是吗？”
“丫头，这些不用你操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跟我走就好。”
“丫头，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燕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事，错过了就错过了，再也不会回头重来。
他对她是“爱”还是“梦想”的坚持？也许当他梦想成真时，他会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到那时她将何去何从！
燕子挣扎着小声说：“不。”
声音轻得她自己都没听清，可他却听清了，只用他一双严厉的眼睛看着她，她在他利剑一样的目光下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家长逮着了的小孩，惶恐而不安。
叶卫国温润的笑容在燕子眼前浮现，她一下安定了下来，坚定的说到：“我在等他，我的爱人，我孩子的父亲。”
徐拥军听到燕子这样的话，一向无表情的脸上眼底堆积着深深的痛苦，沉默着。
好一会，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丫头，他是英雄，不在了，我会代替他用我的后半辈子宠你、爱你。”
燕子纠正他：“他是军人，和你一样的军人。”
徐拥军脸上严肃了起来，喊来警卫员，交待到：“这是夫人。你们负责处理好夫人调动、搬家、户口迁移，以及我女儿转学等事情，期限是一个星期。”
两名警卫员面面相觑，却还是很恭敬的立正，响亮的回答：“是。”
燕子站起来，惶恐于他习惯式的霸道，轻轻的说了声：“你给我时间考虑。”
说完，她用力挺着脊背，走进了璀璨的夜色中，将徐拥军留在了那里。
天上星光璀璨，城市里霓虹闪耀，二者交相辉映，绚丽无比。
燕子抬起头，望向西北边的夜空，星星眨着眼，从千万光年外传来的冷冷的光芒，似乎能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就像远方那个温润的男子，令人的心无比的安定祥和。
燕子不禁张开双臂，拥抱向那片星空，含着热泪微笑着轻声说：“四个人，四种相思，四份孤独，这是宿命！春天的时候我要飞回家了，像燕子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