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位于县城西侧的二里外,陆轩不多时就来到了这儿。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青石广场,很大,广场旁有一棵几人合抱之粗的红心杨柳树,万千枝条垂下,上面挂满了红条,在风中飘动。这叫作“信愿”,是各地的香客前来参加庙会时将心中的愿望用笔写在红绸上,然后挂在了树枝上面,期待愿望成真!
每一年的庙会一般开设三至五天,届时所有喜欢热闹的人都会前来,此外还有表演,杂耍之类的,人非常多,所以会有很多从各地特意赶来的商贩在这片广场上摆摊,贩卖一些平常不容易见到的东西。而现在距离庙会结束已经过了几天,大家都散了,所以整个广场上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香客在行走,当然,还有一棵孤独的杨柳。
陆轩穿过长长的广场,来到城隍庙前,这座城隍庙存在很久了,到处都充满了历史的气息。整个城隍庙由三个大殿,城隍殿,慈航殿,财神殿和若干小殿,宅门道院组成,占地极大,城隍殿是正殿。陆轩走到城隍殿前,见这儿摆放着一尊四足青铜鼎炉,里面插满了香烛,阵阵青烟升起,在配合着阁楼的钟声,显得神圣而庄重!
陆轩抬起头,看见大殿正门上高悬“城隍庙”匾额,并配以对联:“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他毫不停留踏进殿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尊高大的城隍神像,正襟危坐,铁甲金戈,虎目圆睁,威风凛凛。其下左首为文判官,右首为武判官,次为日巡与夜查,日巡、夜查以下为八皂隶。而两侧大柱上悬有一副对联,道:“祸福分明此地难通线索,善恶立判须知天道无私”,上悬匾额“威灵显赫”,以赞扬城隍神公正无私。
读至此处陆轩不禁轻笑了两声,想要绕过神像到后面去仔细看看,这时突然从一旁的偏门里冒出一个人影,倒把陆轩吓了一跳。原来是一位道士,只见他左手执着一柄拂尘,右手轻抚颚下三尺青须,在配合这殿内缭绕的烟雾,颇有一派出世仙人的样子。他面带笑意,紧紧盯着陆轩,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许久才道:“不知公子在看什么?”陆轩颔首微礼,转了转眼珠,答道:“也没什么,我见这对联上写着天道无私,敢问道长,天道真的无私么?”“天道无私,做善降祥,预知吉凶祸福;神明有应,修功解厄,分辨邪正忠奸,不知公子以为否?”那道人不紧不慢道。陆轩听后面露深意,嘴角上扬,显然不赞同他的观点。
道人也不生气,又问道:“敢问公子从何处而来,到此处可是祈福参神的吗?”陆轩摇摇头,道:“我只是听闻这儿有一座城隍庙很出名,特地来一观而已。”“哦,那公子请自便!”他话说完便不在管陆轩,自顾自走出了大殿。陆轩望着他的背影出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叹了一口气后,他仔细打量着这殿内的一寸一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离开了正殿,去往慈航殿。
慈航殿内供奉慈航真人,又称慈航仙姑真人、也称慈航大士、圆通自在天尊,本是道教女真神仙,传闻她垂慈施德,且专门普济世间苦难之人。陆轩在此殿中又寻找了一番,这次倒是没有人再来打搅他,不过他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不得不离开此处来到了最后一处大殿,财神殿。
财神殿内供奉财神、招财仙官、进宝仙官、利市仙官、纳珍仙官。“玄坛”是指道教的斋坛,也有护法之意,为道教四大元帅之一,同时为雷部将帅和五方瘟神之一,又相传为正财神,司掌世间财源。陆轩发现此处倒有些不同,那财神黑面浓须,骑黑虎,左手执银鞭,右手持元宝,全副戎装,杀气腾腾!这让他感觉很奇怪,因为一般的财神都是白面黑须,骑至尊白虎,左手持元宝,右手执银鞭,而这里的神像竟然是相反了的。不过想了半天他也没想明白,但又没发现任何异常,只得作罢,不再去想。于是不在殿内停留,他又去了各处偏殿并天井、道场,甚至是后院,看到了很多小道士和香客,不过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不禁让他再次怀疑自己的猜想,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他还没发现的隐秘,而他尚不知道罢了?
天黑之前他离开了城隍庙,往县衙赶去。到了县衙后发现铁面神捕和徐景辰早已等候多时,不过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而一旁的县令和诸多捕快也在。县令显然知道陆轩的身份,不敢怠慢,陆轩一一打了招呼,徐景辰询问陆轩在城隍庙可有什么发现,陆轩欲言又止,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他也拿不准,不过目前看来城隍庙那里没发现什么问题。
众人又回到少女失踪一案上,铁面神捕沉声道:“这次的案件很出乎我的意料,贼人很高明,其它有用的线索没有给我们留下,看来只有等贼人再次动手了!”陆轩向县令问道:“四道城门处可有什么情况吗?有没有来历不明的人或是物品进出过?”县令摇摇头:“没有,自从第一处失踪人家来报案后,我就加派了人手在各个城门,严明登记往来车马和人员,特别是箱子,容器之类能藏人的都会检查,却并没有任何发现,我就奇怪这贼人到底把人掳到哪里去了,要说藏在县城,可我们这几天都差点把整个县城掘地三尺,连贼人的影子都没发现,要说他们早就出城了吧,可是他们是如何带着这些女孩出去的?真是奇怪!”这县令如今也是坐立不安,在自己的任职期间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其中还涉及到端王府的大小姐,虽然现在有铁面神捕前来协助,可是偏偏就是没有任何进展,着急啊!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陆轩听了还是感到一阵头疼和难受。时间每耽搁一分,青嫙的危险就多一分,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偏偏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有些懊恼和无所适从。
入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白天去过的那户卖菜人家,心头沉思。半响,他爬起身来,走出房间,来到徐景辰的房门前,扣响门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