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神捕看着围墙,丹田聚气,如一只大鸟般,一跃而至围墙之上,十分轻松,显示出他高超的轻功,陆轩心中暗赞,不愧是九都衙门三大神捕之一!
铁面神捕站在围墙上,抬起头来,看到外面宽阔的街道,这偌大的县城屋舍楼台星罗密布,不知贼人将掳走的女孩们藏在哪里?夕阳落山,天边布满了云霞,美丽极了,天马上要黑了。虽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他的心头却更加沉重了,这次的案件很棘手,贼人很聪明,隐藏得很深,他们的踪迹就像这黑夜般,看不真切。仅仅六天,六天,就有十四个女孩儿失踪了。现在她们的情况如何?藏在县城某处隐秘的地方?又或许早就被转移出了县城?铁面神捕不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收集更多有用的线索,以此来判断贼人的身份和行踪。
铁面神捕跳下围墙,对着慕容兴道:“王爷请放宽心神,我一定会将这个贼人给揪出来,把大小姐安全带回来的!”慕容兴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点点头,陆轩看着他布满疲惫的面容,这个年轻时历经沙场、铮铮铁骨的铁血汉子,早已被家庭的温暖和亲情所融化,此刻让其面对的女儿失踪,无疑是比在战场上受伤更让他痛苦的!
铁面神捕雷厉风行,立刻就要出发,去其他有女孩儿失踪的人家查探,慕容兴连忙拉住他,道:“天马上就要黑了,神捕还是在王府中歇息一晚,明早再去吧。”
陆轩抬头一看,夜幕已经缓缓降临,他提出明天要和铁面神捕一起去查探线索,铁面神捕也没反对。陆轩在想,这个夜晚还会有女孩儿继续失踪吗?这无边的夜色背后,究竟是即将到来的黎明,还是隐藏更深的黑暗?
众人在王府管家的安排下,往客房走去,临走时慕容兴却叫住了陆轩,说是有话要对他说。陆轩这才想起他来长平府就是因为慕容兴找他有事,而听到慕容青嫙失踪的消息后,他关心则乱,也都忘记了。于是他示意徐景辰先走,自己则跟着慕容兴到书房去。
到了书房,慕容兴沉默了好久,陆轩怔怔的也没去打扰他,只见慕容兴沉声道:“轩儿,你和青嫙之间的感情,我和你伯母都知道,本来这次通知你前来,是打算当着你俩的面问问你们的心思,你们都成年了,这婚事也需要尽早确定下来,可谁想到青嫙竟然失踪了。”陆轩听了后一言不发,慕容兴没管他,顿了顿又道:“这次的贼人隐藏的很深,手段又那么妖邪,青嫙现在也不知道处境如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就——”
“慕容伯伯!”陆轩猛地一声打断了慕容兴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将青嫙带回来的,而且,这辈子非她不娶!”他掷地有声的道,心里的刀子却扎的更深了。
慕容兴见此也不在多说什么了,拍了拍陆轩的肩头,长叹了一声。
入夜,陆轩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他干脆起身,披了件衣服盘腿坐在床上,从包袱中拿出了那本箫谱,师文慧告诫他不准给别人看,他就一直带在了身边。这本书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书中内容都已经熟记,可就是不得要领,没什么成果,只能空留声声叹息。
慕容兴的一席话让他痛彻心扉,他此生既然认定了慕容青嫙,如果她遭遇不测,说真的,他不敢想象。此时他的心底仿佛被刀子割了千万道血痕,鲜血淋漓。无情有无情的好,多情有多情的恼,有的人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却是用情至深之人,他们对于认定的感情,不抛不弃,至死不渝,难能可贵!
斩不断的相思忆,抚不平的断肠心。一个人暗自悲伤,陆轩习惯性解下了腰间的玉箫,靠在了嘴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吹奏哪首曲目。这时,记忆中《天涯情思》箫谱上的乐符竟然一个接着一个,涌现在整个脑海里,带动他不由自主吹响了玉箫,他顿时感觉全身血液中仿佛游走着什么东西,竟隐隐有些发烫,而从箫孔中吹出的音律也和平时有很大不同,变得锐利、肃杀起来。
这竟是真正的杀伐之音,一圈无形的音波,从箫孔中发出,如同平静水面的涟漪,绵延不绝,层层递进,扩散着扑向四周,“咔嚓,”房屋中间桌子的四只脚和门口的屏风被拦腰切断,茶杯、茶壶摔碎一地,远处墙面上更是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徐景辰听见声响,连忙起床从隔壁房间过来,推开门后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急切地道:“轩哥,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贼人偷袭你吗?”他们俩被安排在端王府的南厢房,而这儿也没住其他人,所以只有徐景辰一个人听到动静过来。
陆轩放下玉箫,平静地道:“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这里没有贼人,我刚刚在练功呢。”
“练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拿着根玉箫练功,还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徐景辰一脸怀疑,还准备说些什么,突然瞧见陆轩佯怒的样子,随即转过语气道:“是练功,这练功好啊,半晚上练功有益于身心健康,嘿嘿!”也不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自己都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陆轩也懒得去解释什么,笑骂道:“滚回房间去睡你的觉,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略一停顿他又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不必再单独出去了,这次的案子我需要你的药理知识。”
徐景辰看着一脸严肃的陆轩,也不敢嬉皮笑脸,郑重的点点头,回房间去了。
陆轩关上房门,看着地上断了的两截屏风和四根桌角,喃喃道:“好一个天涯情思!好可怕的杀伤力!咫尺天涯间,寸草情方思,原来只有用情之时,才能练习这门曲谱,难怪我一直不得要领。”
他徐徐走到床边,又拿起玉箫,“看来这次是青嫙勾起了我心中的情思,才让我吹出了这杀伐之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可不敢随意再吹奏了。
“写这本天涯情思的应该也是一位苦情之人吧,只是不知道他最后是否如愿,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青嫙平安带回来!”陆轩心里暗暗道。
第二天清晨,用过早膳后,陆轩带着徐景辰和铁面神捕离开了端王府,往最近的一处失踪女孩儿的家里走去。这是南大街的一间绸缎铺,名字叫“陈记绸缎”,老板姓陈,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为了女儿失踪一事,他和夫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次好觉了。
店里面没有一个客人,夫妻俩也没心思再打理生意。铁面神捕不太习惯安慰别人,陆轩和徐景辰只得出面好好安慰了他们一番。在他的询问中陆轩得知,陈家小姐今年十六,三天前也是在闺房里不见了,而她平时在家喜欢做一些女红、刺绣之类的,很少出门,不知道贼人是怎么把她列为目标的。除此之外,徐景辰在陈家小姐的房间里依然嗅到了那种奇怪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