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位于北山国内,离北山国都不过千里之远。山脉连绵一片远处一看,足有八座峰头。云雾缭绕颇为磅礴。
如此大的一片山脉,能容下近万的村民。山上山下山寨也有十八处。
此时正是秋季,秋天的时候动物经过一年的成长膘肥肉多,正是狩猎的好季节。
“看那眼睛银色的真是恶心,听说是这小子也是城中富贵人家丢在这地方的人,我娘当初见过丢弃他的那对男女颇是有些富贵逼人!”
“是城中的人么?能生出这种货色相必也是怪物,我可听说他是捡来的,张老头在一个寒风呼呼的夜晚看到这杂种便拣了回来!”
“你娘的,继续打啊别停,这银眼杂种可真耐打,果然是贱东西!”
“哈哈,那是,张老头教的那能差?这贱东西站了十多年的桩,身子倒真是硬实!”
“打爽了,明天在来帮他松松筋骨,不是常说,习武要对练吗,咱们天天练他,他日咱们也是一方高手。”
四个年轻人捏了捏拳头,转了转腰身,颇有些眉飞色舞的说道,张龙嬉笑着,笑骂道:“这银眼杂种还敢喜欢他师姐,真是他娘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走我们该去打猎了。”
四人渐行渐远,那地上抱头蹲着一位十五六的少年,还算健壮,披着一身野兽皮毛,里面露出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上面满是沾满泥污的脚印,抬起头来剑眉星目、一双银瞳给他平添了几分神异,脸上满是青肿却也掩盖不了他的相貌不凡。
林萧眼中满是仇恨,抱在头上的已经放了下来,但手中那紧紧攥着的拳头却从未松开:”张龙,张虎,张三,张狗子你们给我记着,我将来定要让你们这四个狗东西好看。“说着手中的拳头狠狠打向一旁的树木,打得那落叶也稀稀落落的落了下来,拳头上满是鲜血。
林萧一刻不停的敲打着,好似要发泄完心中的愤恨,打得许久终于累了停了下来,突然感觉脚踝的地方有些痛。
只见一只金毛狐狸咬着他的脚踝。
林萧转瞬之间忘却的刚才的愤怒或许是深埋在心中,开心道“嘿,你这笨小狐狸竟然还在,哈哈,今天有猎物,便赶紧回去吧,不然在遇到他们被抢了就不好了。”说着便一把抓住这狐狸的尾巴将它的四肢嘴巴给捆绑了起来。
小狐狸却是可怜的看着他,林萧也是不理塞进了宽大的皮毛衣裳内,往林中出口走去。
原来林萧刚刚发现这边有些动静便来到这个地方,看到了那狐狸钻到了这树洞之内,本想把它给抓住当今天的猎物给带回去的,却不想遇见那四个畜生将他给毒打了一顿,他却是急中生智背着树就蹲了下来用身子堵着洞口,不让那些个畜生发现,刚被毒打辱骂之后却是忘了这事了。
林萧蹦蹦跳跳欣喜的回到村子口中重复的说唱着:”经一番挫折,长一番见识。“
路上一些玩耍的小孩与地里收获的农妇皆是鄙夷厌恶的看着他。
村中的人皆是因为他瞳色为银而不喜他的。
林萧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也是不理,在土瓦墙里弯弯绕绕到了一处村子里数得上的好房子面前停了,上边有个牌匾写着张铁府,林萧熟练的打开大门走了进去口中道:”师傅、师兄、师姐我回来了,我今天有收获。说完便直奔堂中走去。“
堂上一位老人须发皆白,有些老态龙钟的,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
”小五这般早就回来啦,怎么没在外边多玩一会啊。你师兄,师姐在村长那一起讨论那征讨山内妖兽的事呢!这些天啊,村里猎户失踪了不少,很不安生啊。为师老了,只能在家里呆着,不然也要出去看看!咳咳~“老人说道,语气很是和蔼,神色却有些暗淡。
”师傅莫急啊,村里的猎户都是武艺高强,能出什么问题?怕是在山里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一起在修炼呢吧,以前不是经常有人在山里找到武功秘密天材地宝什么的,修炼个一阵子好风光回村么,您老就别瞎操心了。?“
倒是我今天抓了只金毛狐狸很可爱,改天多些猎物一起拿到城里去卖,那些贵族老爷的女儿肯定会出高价的。“林萧今天难得抓到了猎物很是有些欣喜。
师傅却是沉默不语,好似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萧儿你明日起就离开这儿吧。“
“离开?我去哪?”林萧颇有些奇怪的问道,他不明白师傅的意思。
“想去哪便去哪,以后也不要在叫我师傅了,知道么?”师傅平静的说道。
林萧听完有些木然,师傅这是不要他了?“为什么?”林萧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师傅不语。
林萧只觉得顷刻间天塌了一般,小时候他曾经多次问过师傅,他是那里来的,师傅总是笑而不语,只是常常教导他要把那功夫修炼好,他日可进山狩猎妖兽,保护村里人。
林萧以前常问:“为什么师傅、师兄、师姐都姓张而我却姓林啊?”师傅告诉他说:“你本就应该姓林,呵呵呵。”
林萧便告诉师傅说要改姓张却被其拒绝。
林萧虽然想哭,认为师傅对他的特立独行都是不公平的。却没有,因为师傅告诉他不许哭。
林萧非常听师傅的话,自他懂事起,便是一刻不停的练功,非常的努力,但事与愿违,他在修武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天赋,十岁之前三师姐和师傅也是常常鼓励着他,那时他也坚定的相信着自己可以变成一个强大武者。
五岁那年开始习练内力,日日站桩的林萧练了五年却还是在武者一重徘徊,师傅便已经对他不抱希望了,只是常常安慰他,莫要将习武看的那般重要。
果然,如今十六岁也不过武者二重,前段时间更是被师兄打断了筋骨,连武者二重都没有了。
一般的人若是在十岁早已武者二重,十三岁怕是武者三重了,十六岁武者四重,之后便是身体营养跟不上了再也无法提升到那武者五重。十六岁是一个终点,若是在这个终点到时还没有武者三重,便是没有狩猎的天赋,只有在家种种田了。偶尔进山摸摸兔子还是可以的。
这山里也只有武者三重的人才可以当猎户,因为武者三重已经可以与一只未开灵智的老虎搏斗一二在山里遇见妖兽还能躲避一下,而武者二重便连遇见野兽都会有莫大的危险。
此时林萧想起了十岁那年平时最是喜欢他,包容他,疼爱他的与他年纪相仿的三师姐张霞被她城里的父母领回了回去,听说那家是星凌的,便改了名字叫做凌霞。
自此,这六年来他便再也没有见过三师姐。开始时还常常在梦中梦见师姐轻柔的手给他擦着小脸,在梦中他仿佛能闻到师姐身上香甜的体香。
到后来师姐在他的记忆里也模糊了,他只剩下师傅还会在他难过的时候嘘寒问暖,现在却连师傅也不要他了?
结合着这么多年来练功所受到的困难,在外遭人的白眼,外出摸摸兔子受到的殴打抢掠,以及前几日被师兄废了武功的痛楚,林萧终于痛哭流涕,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师傅,我错了,我改,是我偷了二师姐的衣裳,是我不要脸,师兄废我的内劲是应该的,请师傅不要赶我走啊!
那是一月前的一天,二师姐与四师兄已经成亲一年多了。而他却因为提早回家撞见了大师兄张洪与二师姐张巧儿在床上苟且的奸情,他天赋本就不如那张洪,更何况张洪比他年长许多,当即便把他打成重伤捆绑了起来,更是诬陷他偷那张巧儿的衣服被他发现,还想反抗所以打成重伤。
张巧儿提前出去与四师兄师傅汇合,回到家中,见林萧被绑当即做出了惊讶的表情,还去林萧房里搜出了好些女式衣服全是那张巧儿的。
当即咬定林萧暗恋自己,而张洪却是伸张正义,才将他的经脉打断了。
见林萧被捆在柱子上的凄惨模样。
师傅只得说此事小五已经得到教训便不要声张了,小五若是名声不好如何娶亲生子啊。
那张洪也是知道,不能因为,偷衣服这种事便把林萧杀了,本就是想恶人先告状,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也是放开了林萧,不过眼中威胁之意,任何人都是看着出来的。
林萧刚被松了绑口中布头一解当即便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此言一出在场的四人中,师傅若有所思,大师兄张洪,三师姐张巧儿的威胁之意更盛。而四师兄却是一脸鄙夷的盯着林萧。
林萧还想再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便晕了过去。
此话一出第二日,林萧的名声已经在村里传的臭不可闻,小村子里的人都是知道,这张铁的五徒弟银眼林萧是个喜欢偷女人衣服的小偷。
便是村里大夫都不愿意来救助林萧,其师张铁也是不懂医理,只得每天喂林萧些水喝。
第三日时,林萧醒来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师傅,师傅只说自己知道了,安慰他莫要想太多。
在第五日林萧已是可以下床了,不过却是变成了一个连武者二重修为的没有的废人。心中却还是想着洗刷冤屈。
此时师傅,却是对他说:”做错了事情不可怕,就怕做错了事情不承认。“
林萧一听此言却是知道了,怕是师傅从未相信他说的话,只是反驳道:”师傅,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大师兄与三师姐有染,你多多探查一下便可知道他们在私通了。“
师傅却是叹道:”小五,你怎么如此灵顽不灵呢?事已至此以前的事情无论谁对谁错都无需在讨论了。
小五你便如以前一般度日吧,那青山决不练也罢,家中还是养得起你的。”说完又是哀叹一声便走了。
那时林萧足足想了几日,便放开了,既然连师傅都认为我错了,那便错了吧,那可笑的四师兄也无需知道此事了,哈哈哈。
放开了此事,林萧也是畅快,被废经脉的事也是不在意,每日如往常般喊着师兄,师姐,师傅。
可到了今日师傅却要赶他走了。
村中之人施于白眼我不理,师兄师姐日日威胁我不理,同龄之人日日殴打我不理。
师傅赶我,我要哭。
“孩子走吧,雏鹰都有展翅的那一天。去吧,出去之后就永远不要在回来了。”师傅语气柔和的说道。
“林萧明白了。”
林萧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都参出血来。口中道:“师傅养育之恩无以回报,萧儿这便离开这里,徒留一日也不过多一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