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书院的靶场规模庞大,光光射箭用的靶子都有近百个,可是到此练箭的却只有寥寥二三十人,这按照数千人的学生比例来说完全不值一提。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并非重文轻武的观念,而是因为想要掌握一手好箭法需要日以继夜的不断练习和坚持到底不惧辛苦的决心。这样的苦可比单单读书来说要累得多。
悠哉的三个人闲庭信步的来到了靶场,南宫烨看着眼前萧瑟冷清的场面不禁感叹。“今天又是冷冷清清,这门箭术课当之无愧的是我们书院最不受待见的课程了。。”
司徒韩也是一脸的无奈,叹道。“这能怪谁啊,现在又不用上阵打仗,有几个人愿意去学这个,而且这射箭单调无趣,既没有饱读诗书来的温文尔雅又没有舞刀弄枪来的潇洒有型,对女孩子一点吸引力都没有,除了现在在场的这些人,剩下的鬼才愿意来。”
欧阳熙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书院是传授知识和技能的地方,圣洁且高贵,可惜现在的学子早已忘记了这份初衷,整日不思进取,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真是国家社稷之悲哀。”
南宫烨难以置信的看着欧阳熙。“不得了啊,你竟然会说出如此深明大义的话,果真如古人所说,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欧阳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过奖了,恐怕整个书院没几个人能说出这种话,我是在无意中听到教习先生说的,转述了一遍罢了。”
司徒韩带着认可的眼神看着欧阳熙。“你能转述出这番话也是了不得了,足以证明你的思想境界比我们都要来的高啊。”
欧阳熙摸了摸自己的头。“瞧你们说的,我都有点飘飘然了,再夸我两句我都能飞上天了。”
这话把两人都逗得哈哈大笑。“既然如此,看来你的箭术也应该进步了不少才是,要不然我们三人比试一番,看看谁的箭术更加精准一些,输了的人中午可要请客去紫竹轩吃饭噢。”
欧阳熙的脸色顿时从刚才的自豪变得气馁。“不行,你们要是跟我比比才学,我还有自信赢你们一筹,这要是比试箭术,不就明摆着我请客嘛。”
南宫烨拍了拍他的肩膀。“欸,你怎么一下子就没信心了,凡事都要迎难而上,怎么能没有尝试过就退缩了呢,这场比试你要赢的是你自己,要证明自己比过去来得更厉害,而我们只是你的陪衬,作为你的一个参照对比。”
欧阳熙一听,仔细想想确实有几分道理。“南宫兄说的对,不试试我怎么会知道自己与过去相比有所进步了呢,来就来,看我将你们两个踩在脚下。”
南宫烨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拿起书院准备在靶场的弓箭递给了欧阳熙。“来,第一个出手的机会让给你。”
司徒韩趁着欧阳熙注意力都集中在弓箭上,悄悄地对着南宫烨竖起了大拇指,轻身说道。“忽悠人的技术还是你比较高点,佩服。”
南宫烨眉毛一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准备出手的欧阳熙。周围鸦雀无声,寂静的环境能够让选手更加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以便可以更好的发挥应有的水平。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虽然挽弓的力量主要在于臂力和指力,但是还需要下盘的稳定以及腰腹的配合。左脚前踏一步,以右脚为支点,辅以腰部为轴,双臂青筋凸起,二石之弓被欧阳熙拉至满月状,目光紧盯着前方的箭靶。
临开弓之际,方撒手。离弦之箭带着势如破竹、无与伦比的速度,犹如猛虎出笼一般,在眨眼之间就插进了五十步开外的靶子上,箭尾的翎羽还在轻微的不规则晃动。
南宫烨连番拍手称赞。“好箭法,想不到欧阳兄几日不见,不仅学识修养青云直上突飞猛进,连这等尚武的本事都今非昔比,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天辰书院文武双全的第一人啊。”
翎羽箭只差分毫就能射在靶子的红心之上,实在令人扼腕叹息。不过有这等箭法也可算是箭术高手了。
欧阳熙摇了摇头,显然对自己的表现还有一丝不满。“力道是足够了,就是准度还差了点,还需多多练习才是。”说完把弓交给了南宫烨。“轮到你了南宫兄,让小弟见识见识你的箭术精进了多少。”
南宫烨接过长弓,拿起一支翎羽箭,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嬉笑玩闹变得严肃认真,无论对手的实力如何,全力以赴是最起码的尊重。
同样的动作由南宫烨做出,就显得更为标准了许多。双指一放,利箭离弦,带着破空之声准确无误的插在红心之处。
欧阳熙拍手叫绝。“不愧是南宫兄,此等箭术只怕在军中都没有几人能够与你相提并论,实在让人佩服、佩服。”
深吸一口气,南宫烨又变回了先前玩世不恭的样子,又把弓交给了司徒韩。“司徒兄可要手下留情啊,别太认真了,我们只是娱乐一下罢了。”
司徒韩接过长弓,微微一笑。“好说、好说,我就随便玩玩吧。”说罢双臂发力,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前方,翎羽箭便脱手而出。此箭的迅猛不及南宫烨和欧阳熙的力道,但是却稳稳的插进了靶心正中央。
看得两人叹为观止,不住的感慨。“司徒兄不愧是精通骑射之人,这随意一箭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准度,就算是胡人之中的神箭手都是不遑多让。”
欧阳熙见败局已定,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又被南宫烨忽悠了,嘟嘟囔囔的说道。“你们两人又合伙坑我,夸了我半天原来是知道我必败无疑,真是够卑鄙的。”
南宫烨否定了欧阳熙的指控,头头是道的说着。“这么说可就有点伤感情了,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欧阳熙鄙夷的看着他。“你们不就是这种人吗。”
南宫烨一脸的哀伤,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这你可是误会我们了,正所谓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如果没有这样的赌注,你还会爆发出这么大的潜力吗,你会有这么大的进步吗,你怎么不知道我们的良苦用心啊。”
欧阳熙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原来是我错怪南宫兄和司徒兄了,在此给你们赔不是。”
南宫烨趁热打铁,接着说道。“你知道就好了,一顿饭和你如此巨大的进步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啊。”
欧阳熙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莫要再说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不让我请这一回实在过意不去,我们现在就走。”
司徒韩听了两人的对话,当真是对南宫烨的三寸不烂之舌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能够搞得定书院人人为之倾倒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