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苏临烨不知何故喝了很多酒,与钱男男谈及了许多心事。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醉酒说了胡话,总之在他的言语里,苏临蘇这人不坏,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其因便是这王位之争。
王位之争,自古有之,其中也不乏一些伤及至亲的夺权者,权势在这些人眼中便是全部。
在苏临烨口中,这个苏临蘇心思极为阴险,譬如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赶出了卞凉以后,妹妹生了怪病,弟弟还会回来求助这个将自己赶出家门的哥哥,且这个哥哥居然还会好心去帮助自己的妹妹,且弟弟出事儿了,他也用心至此,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临烨如此一说,钱男男也能看出些端倪,想当初在卞凉酒馆发生那件事情,苏临蘇说的那些话,当说出那句‘原本就只是想借你之手救一个人而已‘,那个时候的面色极为柔和,与平日里的冷肃不一样。
直至天色渐为光亮,钱男男才急匆匆出了苏临烨的营房,回了自己住的简朴帐篷,帐篷内钱梓安还在熟睡中。
见到钱梓安还在睡,钱男男便没有打扰,只是捧着个木盆到临近的溪流边打点水,准备早起给钱梓安洗漱用。
昨夜一场大风刮过,今日的气温便骤降了许多,原本潺潺流动的溪水蒙上薄薄一层的冰,钱男男将木盆丢入溪水内,搅动几下,那些冰层一下子破裂,整个河流因着这动静,一下子从安宁变为喧闹。
钱男男从小到大都未曾见过这样的场景,痴痴看了许久,这才想起自己出来是要干什么,用木盆盛了些水便往回走去,只是这一转身,她竟没有瞧见在她的身后发生了什么变化。
破裂散去的碎冰又重新聚拢,一点点叠加成为冰凌,冰凌顶端尖锐如刺,在形成的一瞬间,冰凌便以迅猛的势头冲钱男男的后背袭去。
这一变故,钱男男没有感知到,直到钱梓安出现在她身前,一股子焦急的模样,让钱男男起了疑心,这才转身查看身后,才发现了那一条冰凌拖着晶亮的身子在自己身后停住。
“啊!”当时的钱男男只是微弱的发出这声惊呼,捧着的木盆也瞬间掉在地上,水花四溅。
“锁魂丹在那儿?”更为惊奇的是,那冰凌尖锐的一面在见到钱男男转面的瞬间,便幻化出一人面,开口说了话。
钱梓安疾步上前,将钱男男护在身后,道:“不在她身上!”
冰凌人面在看到钱梓安以后,一瞬诧异面色,之后似是释然道:“一个小小的钱仙而已,居然沦落到要借用一个小小孩子的躯壳。”
“哼,少废话,你以为就你现在的样子能抵得过我这个借用孩子身体的神仙么?”钱梓安也不示弱,口气也颇为冷肃,但这也是他虚张声势而已,凭借现在的他,敌不过这个人。
是,他虽以冰凌显身,但这背后操作他的人是一个了不得术士,最起码以他现在的状态,他敌不过这个人。
“无妨,那你告诉我既然紫霄神君的锁魂丹不再这人身上,那在谁人身上?是你,还是其他人?”冰凌人面再次发问,道。
“锁魂丹并非是这等凡人能够消受得起的。”钱梓安出口反驳。
一旁的钱男男直直倒抽了一口气,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什么科幻电影,也不是什么3d电影,她可以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接触到这个冰凌以后,一下子凝结了。
就连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钱梓安,她这时也顿感有些陌生,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刚刚这冰凌人面的口里所说的钱仙,是不是就是那个将自己送入异界的疯癫男?
“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何时,苏付出现在他们身后,问了这句话。
冰凌人面见到苏付出现,便留下一句:“你们等着!”
之后便碎裂成冰沫,消失在初升的朝阳下,熠熠生辉。
钱男男害怕的转面,原本以为苏付也与他一样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不想在转头看到苏付的面色以后,竟还如之前一般从容镇定。
“苏总管?”钱男男颇为诧异的唤着。
苏付应声走上前,这才出声说道:“王爷见你们还未去营帐,有些担心,故而着我来寻你,你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刚刚,那刚刚…….”钱男男欲将自己遭遇的事情告诉苏付,但一旁的钱梓安却拉住了钱男男的手,不让她出口解释。
苏付见钱男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将视线转移向了钱梓安,道:“你家阿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可能是被我气着了吧。”钱梓安一副无故可怜样子,着实让人心怜。
清晨这一场遭遇,让钱男男心有余悸,回到自己的住处时,看着钱梓安如往常般沉默坐在火炉前,便出口询问:“你到底是谁?”
“原本以为我只要将你送到这个世界就可以了,等到你成为一代帝王,享受了做帝王的过程之后,在寻个机会将你从这个世界送回属于你自己的家,这也解了你对我的疑虑。
可是,我太天真了,不知道是时空扭曲了,还是有人有意为之,我竟也出不了这个地方,还被雨神给打伤了,不得已才寄宿到这个孩子体内。”钱梓安少有的面色沉重。
钱男男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个孩子有不同寻常的成熟,竟是他体内寄宿着钱仙。
“哼,你这一句话让我如何信服?”钱男男依旧怀着一份期望,不想这事儿就是真的。
“钱男男,你不相信这一切,这不怪你,但以后会经常遇到这些事情,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虽暂时寄宿在这个男孩子身体里,却不能自由控制,这个孩子时常会醒过来,意识也时常被这个孩子控制,你好自为之。”说完这句话,钱梓安便起身,移步向床铺。
一走到床铺,钱梓安打了个哈欠,后道:“今天就你一个人去狩猎吧,我就不能陪你了。”
才说完这句,这钱梓安便一个扑身倒在了床铺上,呼呼大睡起来,独留钱男男一人站在帐篷里,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