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耳的耳钉在月色下泛着幽蓝的微光，巨石上的玉霄望着漫天星辰，神色落寞。
“少君。”玄色长袍的重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
“重墨，你说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玉霄慢慢举起手里被鲜血染透的白袍，衬着星光灿烂的夜空，触目惊心。
一场场杀戮并没有让他变得麻木，他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还是错。
瞳界需要一个好君主，而他在不确定是否能做好一界之君的情况下，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通向那个位置的路从来都是用鲜血铺就，少君要做的就是让那些死去的人死得有价值。”重墨接过染血的白袍，掌中化出灵力，血袍转眼成了灰烬，“在我看来，瞳界没有人比您更适合做君主。”重墨单膝跪在地上，表达了自己的臣服决心。
玉霄沉默，看着灰烬一点点消散，重墨说得没错，争权之战死了太多的人，他现在说要退出也为时已晚。
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为了让死去的人不白白牺牲，君主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那只死狐狸怎么说？”玉霄翻身坐起，眸底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挣扎和犹豫。
他不会再手软，如果上一世的他有足够的势力，他就不用担心狐瞳两族的恩怨，他就能带着她回瞳界，护她一世安好。
“他同意了，少君随时可以去找他商谈。”重墨知道玉霄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他很清楚，玉霄少君会改变主意加入到君权争斗中，有很大原因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只狐狸是个死傲娇，别人拒绝的事没个台阶下，他不会答应第二次，你做了什么？”毕竟在他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对秋朔言的脾性玉霄多少了解了一些。
“无意间拦了他儿子的车。”重墨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儿子两个字，每次看到玉霄想起那个女人，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儿子？”玉霄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浅笑，“她的孩子已经出世了。”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他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去关注过她的消息。
“据说还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狐族血脉。”重墨想让玉霄对那个女人死心，话里总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这么说，她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保护。”玉霄却是毫不在意，反而笑出了声。
重墨有些愣然，这是玉霄回瞳界后，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笑得那么真实。
即便时隔百年，那女人换了一具肉体，倾世容颜不再，甚至已结婚生子，玉霄对她的感情依旧没有变。
“我不在瞳界的时间里，一切就交给你了。”玉霄从巨石上跳下，扶起跪在地上的重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如你信我一般，整个瞳界你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信任的人吗？重墨脸色微黯，可是他想做的不仅仅是他信任的人。
他知道那可能是他一辈子的妄想，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去幻想。
“少君打算现在就动身吗？”重墨神色复杂地抬起头，他以为，以玉霄的性子现在肯定迫不及待想见到那个女人。
“不。”谁知道玉霄摇了头，“再等等，等这边局势再稳定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