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县本是陕西地界的一处小县城。虽然并不富饶繁华,但是作为交通要渠却是人来人往还算的上热闹。
这日日头正暖,三名年轻人进得县城,正是李石三人。
这一月以来杨文轩与林婉妙总算是过足了风餐露宿的瘾。李石本说要轮流守夜以防不测,结果发现自己简直多虑,因为那两位哪里又能睡的着?真是走路脚疼,睡觉腰疼。若不是待到后来总算买了几匹好马,真不知走出江南要到何年何月了。
进了县城,林婉妙长舒一口气道:“总算又到了个能落脚的地方。”杨文轩点头道:“今日也不赶路了,我们便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晚。”
三人寻了片刻,便进了一处客栈。只见客栈前堂放了十多来张桌子,大半有人,生意还算颇好。还未坐下,一名年轻小二跑来招呼道:“几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宿?”
杨文轩笑道:“准备三间干净的房间,再准备一桌酒菜,赶好的上。”说完还顺手打赏了小二一块碎银。
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看这杨文轩出门在外虽然未带高手,好在钱财倒是带了不少。
李石见周围不少人闻声向自己这边望来,眉头一皱只觉不妥。耳听“好勒”一声,却是小二眉开眼笑的去张罗了。
过得片刻酒菜上齐,李石与杨文轩早已饿了,便大口大口祭起了自己的五脏庙。林婉妙却是稍微动了几筷子,便把那壶酒给消灭了。
李石并不是第一次见她喝酒,却还是好奇道:“林姑娘当真是海量,就算是男子,我也没见过你这般能喝的。”
林婉妙腼腆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天生的吧。就是觉得喝别的都没什么味儿,酒却蛮好喝的,久而久之就喜欢上了。”李石听后一怔,却也并不在意。
此时邻桌一名男子忽的说道:“几位朋友恐怕是初次行走江湖吧。”
三人闻声望去,只见是一名中年男子,长相颇为粗狂。杨文轩听后一奇,问道:“兄台何以断定我们是初次行走江湖?”
那人笑道:“听你口音便知是外来人,更何况财不外露的道理难道不知么?”李石听他如此说来,方知刚才为何那般多人看向他们,心中暗恨自己太过大意。
杨文轩脸上一红,拱手道:“兄台好眼力,多谢提醒。”那人微笑道:“这有什么,见面即是朋友。在家靠长辈,出门靠朋友,这本是行走江湖最粗浅的道理。”
杨文轩听后笑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若是不嫌弃,来与我们一桌如何。”杨文轩本就极为喜欢结交朋友,见此人这般说话更是好感倍增。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也不推辞,说道:“免贵,在下高进。”说完便坐了过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四人又加了些酒菜,可说是相见恨晚。
又喝了几杯,那高进问道:“几位不知这是要去何处?”
杨文轩笑道:“我们要去昆仑观礼。”
高进闻言动容道:“可是昆仑新任掌门的接任大典。”
原来昆仑掌门田永吟这两年自感对武道有所新悟,便想冲境。但昆仑派身为“七派”之一,俗物沉重,如何容得他闭关?他自觉年岁已高但对武道还有更高追求,便要传位与自己的得意弟子林诚。这才广发英雄帖,邀请各门各派的同道前来观礼。一旦这林诚坐实了昆仑掌门的位置,就算遇见少林方丈,杨门门主,那也是平辈相称。
杨文轩点头道:“不错,不知高兄是哪里人?”
高进笑道:“我就是陕西本地人,今日正好来这镇上见几位朋友。”说完他又看向林婉妙道:“我走江湖也喜欢喝上两口,一直觉得自己酒量不错。但与林姑娘比,那真是贻笑大方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观林姑娘气息步伐,似乎并不会武功啊?”
林婉妙笑道:“哪里,高大哥莫要取笑我。至于武艺,我是这段时日才开始跟着石哥哥学得。”
高进闻言哈哈大笑道:“石兄弟一看就知道是好手,林姑娘跟着他学,定能武有所成。”
李石闻言一笑,问道:“高大哥竟然是陕西人想必对这一片比我们要熟的多。不知我们要去昆仑山,出了田丰镇后走那条路最合适?”高进想了片刻道:“这个好办,不知你们何时动身?”李石道:“明早动身。”高进道:“行,明日我正好无事,便来送你们一程。”
李石与杨文轩闻言心喜。要知这田丰镇不比杭州城,荒郊野岭遇见山贼强盗那也是常有的事。有人带路,却是再好不过。
高进又喝了杯酒,似乎心情不错,微笑道:“我还有事,也就不多待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告辞。”说罢起身离开了。
三人拱手目送他离去,也是确实累了,吃完饭后便早早回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三人牵马出了客栈便看见高进。
杨文轩笑道:“高兄却是热心,久等了。”高进微笑摇头,便在前面带路。
不出半个时辰,四人出了县城行至一座山脚下。
李石皱眉道:“马匹走山路可不易。”高进笑道:“各位若要上官道这便是近路,可省去不少麻烦。”说完便率先下马上山。
几人跟在他后头到了一处山嵌,忽见山路前方出现四五名汉子,各个手提钢刀。
李石惊觉不妥还未说话,却听“啊”的一声,却是林婉妙的声音。
他急忙回头来看,只见林婉妙身后的退路上也冲出了几名手持凶器的男子。看这模样,自己一行人恐怕已成了瓮中之鳖。
杨文轩先是一惊,心念一转,已知是高进的“请君入瓮”。接着怒视高进,大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算计我们?”
高进缓缓转过身来,微笑道:“我从未骗过杨兄,我本名就叫高进。至于我为何算计你们,呵,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财不外露的道理,我不是也教过你了么?哦,说来还要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相邀,哪能在这样个好地方动手。”
“你!”杨文轩已是极怒,他诚心与人结交,竟反遭人如此算计。看这前路难过后路已断,今日恐怕少不了一场硬仗。念及此处,他反平静下来,说道:“我是江南杨门少主,众位若是就此退去,我不光绝不追究,再给各位三百两银子,权当是车马费了。”说完这话他又眉头一立,语气转冷道:“但若是硬要动手,恐怕你们会被黑白两道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