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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为了自己

天台角落。

“你不用会去上课么?”许静岚站立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左手紧握着右手的手臂,风缓缓的拂过她,她是那样美丽,美到窒息,美到让所有人都嫉妒的美丽、她站在那里,没有血,没有殇,微笑淡淡而轻浮的印在了她的脸上,显得有些牵强。

林思怡站在旁边,端详着她:“不用,上不上都一样。”

“上不上都一样啊,你真的是天才,跳级之后稳稳拿难度比我高,,甩了我三十分的第一。轻轻一句,上不上都一样,你还不如扇我一个耳光。”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什么,是我太弱了而已。下次第一我会拿回来的。”许静岚掏出一支烟,静静的点上,歪着她的小头,百般无奈的看着林思怡,将烟雾吐在她看似很清纯的脸上,“为什么要救我?”

“没什么,很欣赏你罢了。”

许静岚苦苦的笑了一下,加重语气说:“很欣赏我?!欣赏一个**?不要做作了,看见兰馨还有女生上课时候看我的眼神了么?那是嫉妒!是嫉妒!”许静岚脸上表情抽搐,她在笑,她在撕心裂肺的笑,“你以为我会因为她们的排斥,辱骂,轻蔑而脆弱?呵呵!,相反我会更加快乐,因为,因为那是嫉妒,你们没有我这样的美丽,没有我这样的资质,没有我这样被男孩或是男人所追逐,那是我优于你们的象征,因为我漂亮所以你们会嫉妒,别告诉我你不嫉妒?小女生,小学生。”

许静岚说着笑着,那样的疯狂,笑着的时候眼圈慢慢的红了起来,她极力的掩盖却始终难以逃过林思怡的双眼。

“我说错了,我一点也不欣赏你,只是发现你太过于可怜。”林思怡面无表情。

许静岚面部抽笑的表情消失了,相反变得愤怒慌张,手无足惜,“切,可怜!怜悯,同情,设身处地?恶心!我用不着你们来可怜我,不要再做作了,你们都一样,都是冠以优雅道德的衣冠禽兽罢了。我从不需要别人可怜,因为我一点都不可怜,你应该有的表情,你应该有的心态是嫉妒,而不是虚伪的怜悯。我也一点都不值得你们怜悯。”

林思怡没有说话,走上前去,摸了摸她被扇过而红肿的脸淡淡的说:“不用掩饰了,我都明白。”

“你不明白!”许静岚嘶声力竭的喊出了之句话,这是她最无力也是最有力的惊叫,那是一种战士最后丢盔弃甲时候的悲哀。她的面容一下子恢复到是一个十五六岁小姑娘伤心时该有的样子。但其实,错了。

她拥入林思怡的怀中,长长的指甲深的抠进了林思怡雪白细嫩的后背中,用全力咬着林思怡的手臂,掩饰着,抽泣着,溃败着,在一个小学生面前,一切悲伤逆流而上,从那干涸万年的河床中迅速拔高,冲击着那曾经坚不可摧的岩石,岩石在那巨浪中瞬间化为了粉末,随着悲伤延伸着,肆无忌惮的延伸着。

“**,**,**!”这个词在她的耳中环绕,真的不在意吗?扯淡,全他妈扯淡。

她在比自己瘦小很多的林思怡的怀中挣扎,面对自己悲伤,懦弱,不妥协。

还不妥协,真的不妥协吗?

其实她知道,自己拥入林思怡这个让人嫉妒的小鬼的怀里的时候,早就对自己的懦弱妥协了。

最终眼泪没有从许静岚的眼眶中流出一滴来,流出来的是林思怡手臂上的鲜血。被咬的林思怡开始还好,林翊可以默默的承受着,但是一小女孩身体实在不行,她最终哼出了声来,许静岚听见了,松开她的手与嘴,看着她瘦小的手臂上的伤口,轻轻的说:“疼么?”

林思怡笑了笑说:“不疼。”

许静岚舔着林思怡手臂上的伤口,每每舔净了鲜血,新的鲜血还是会从那深深的牙印中流淌出来,不停不息。许静岚仰首看了看林思怡,林思怡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像是一个个姐姐甚至是母亲一样,宽恕着自己,安抚着自己。

许静岚低着头,留海遮住了她的脸,“为什么,帮我?”

“我只是再帮我自己,我只是想能以一点微不足道的仁慈来抚慰我曾经比刘鹏宇还要无耻的自己罢了。她打你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去阻止他,因为我有些害怕,害怕什么,你是不会知道的。总之,你不用过意不去,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有人会来宽恕我罢了。我一直是个自私的人。”林思怡反复的念着,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

“是么?谢谢你,天才。”

“如果你觉得我帮到你了,以后别再用那个词来称呼我了。”林思怡转过身去,风静静的吹着,裙子飘着,记忆延伸着。

“天才”这个词一直都在他脑中久居着,像一块病毒,不,应该是像一块口香糖一样恶心的黏在林翊的身上,无论如何都清理不干净,那样顽固。

本来林翊的人生是已经被杜撰好了的,是成功的,是牢不可破的,是所有人都羡慕的。

四岁的林翊早就开始接受各种的熏陶,文化,舞蹈,艺术,礼仪,以及一切与有修养的东西所沾边的课程。

直到上学,他的家教都要教导他,“林翊,你知道么?你不是普通人,你生来就不一样,你是天才!你懂么,天才。你注定是要在福布斯排行榜里所久居的人,你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人。你将来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你是数万员工的未来的领导者,你的一举一动牵扯着几万员工的生活。你懂么林翊。”他家教在他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用双手沉重的压在林翊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那时在青蓝校门口,林翊刚刚背上书包。

还有些不习惯今天睡眠多了几个小时的林翊只是揉着黑眼圈,喃喃道:“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那说些都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你要想想,你要是成长了你可以分担你父亲的重任,你的父亲就能回来看你了,你的母亲的病或许因为你父亲回来就好了。这些是和你有关系的。”

“真的么?”突然,擦着黑眼圈的小林翊顿时眼前一亮,“是真的么?”他重复。

家教点了点头。

从此之后林翊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什么都要拿第一,无论是什么都要比别人强,因为他是这个企业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因为他是可以让父亲回来,让母亲病情可能好转的契机,他的一切肩负着家里的和平幸福。

那个丧心病狂的家教为了自己的荣誉,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一切都压在了那个还跑几步摔一跤的小林翊身上。

而当时的林翊信了这个疯狂的家教的话,疯狂的努力,疯狂的学习,以至于中科院物理学部和数学部参观青蓝学校的时候,对这个当时还是青少年的林翊,对他在物理学和数学上的看法欣喜若狂。让来参观的教育部对林翊在前台演讲谈新时代教育的演讲稿很是赞叹,这点让青蓝的校长在饭局上或是论坛上总是会提起的话题、

如果是那时,无论是什么老师提到林翊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加上“天才”两个字,这两个字就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的,疼痛的,必然的烙在了林翊的骨髓深处。

那时的他还没有后悔,还在无所畏惧的前进着,其实他什么都不为,不为青蓝的荣誉和家族的利益,不为了他未来的高度和人生的定义,他就为了能让一个家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就是这样一个卑微却高的不能再高了的目的。

可怜的是,林翊的智商与情商无论有多高,都难以消灭掉儿时那个家教对自己的心理暗示。

当他在高二的时,他抱着堆积如山一般的获奖证书,屁颠屁颠的跑回家时,他看见了父亲,他仿佛真的要以为多年来自己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比他人多的努力,没有白费的时候,他的父亲对他说:“你妈妈快死了。”至今的林思怡还记得,那她或是他父亲脸上的面孔,平静,沉稳没有一点悲伤,就好像说,我今年不能回家了一样。不愧是董事长,成功人士,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再蛋疼的不行的时候淡定,

他所有的梦想就都破碎了,而更可笑的是,他的父亲在他妈妈葬礼后第二天娶了一个女人回家,那个女人就是徐怡然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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