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多年的涉世手腕让他的心肠已然坚硬如铁,想到纪念念那种投怀送抱还死端架子的性子,他的心底多少还是有点不悦。
轻哼一声,将心底的那份悸动抹平,想到饶四爷费尽心机只抓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心里的火气就散了一大半,轻笑出声:“他饶四如果以为可以拿纪念念来同我谈条件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开快点,我想他是不会轻易放我们下山的。”
苏坚点头,加快了行车的速度,但山顶设了许多路障,他们举步维艰,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只开了一半的路程。
忽然雪亮的灯柱中出现一道人影,张开双臂拦住车子。
苏坚急急刹车,他认出对方是谁。
回过头他结结巴巴的对着莫津说:“是纪念念。”
莫津也是一愣,呆呆的透过玻璃窗看着她,一股失而复得的陌生情绪在心底弥漫。
他打开车门让她上来,其实他不是不警惕,但他一贯绅士,外加这回又利用了她,心底多少都有点虚。
他看着她,试探的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纪念念像起来像是吓坏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话都说不清:“我……我上完厕所觉得厕所前面的那片草坪很美,就坐在那里看着夜空……忽然我就听到了枪声,我躲在草丛里没敢动……透过草丛我看到了你的车,所以……”
莫津听她这么一说,便彻底的放下戒备,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怪不得我当时叫你的时候都没人应,原来早就溜出来了,害得我白白的替你担心。”
甜言蜜语他说得很顺口,从来就不分时间场合。
纪念念嘴角苦涩的一扯,躲进他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一双微颤的手在他的身上轻移着,突然摸到了他身上的血渍,更是吓得惊惶不已:“你怎么受伤了?好多血……你不会死吧?怎么办?快快快,去医院啊。”
她楚楚可怜的如同风中娇花,莫津心底一暖,柔声安慰着:“没事,小伤而已,死不了……”
了字刚刚离开唇畔,他就痛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他的腹部插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柄还握在纪念念的手里。
他难以置信,又不愿相信。
纪念念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尝试着忘记项昕,尝试着让自己喜欢上你,眼看着我就要成功了,可真相……”
她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哽咽,“我们相遇,你对我一见钟情,为了得到我你不择手段,甚至逼迫陷害我。我虽然在心底痛恨你,但也不是全然没有一丝欢愉。何况你又我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用心,我发现我即使成功了,我即将就可以忘记项昕,即将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你,过着简单却又幸福的生活。”
“多美的梦啊,美得跟仙境似的,我很高兴我能有幸找到一个视我为公主,愿意将我捧在手心里的男人。说真的,我真的情愿在这个梦里永远不要醒来。可是美梦迟早有醒来的一天,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原来那些逼迫我的事情统统不是你做的。”
“你并不爱我,我也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甚至想要我死!没关系,只要有你陪着我,就是死我也是愿意的……”
说完她用力的拔出插在莫津腹中的水果刀准备再捅第二刀。
莫津闷哼一声,忍着巨痛侧身躲过。
一把冰冷的枪口直指着纪念念的眉心。
纪念念的动作僵了下,然后顺势将刀尖抵在莫津的喉结处,两人剑拔弩张却又旗鼓相当。
莫津那一向爱笑的眼睛渐渐的冷了下来,声音也冷成了冰渣子:“你刚刚所说的原来那些逼迫你的事情统统都不是我的,什么意思?”
纪念念呵呵一笑:“那只是一场梦,如今梦碎了,再怎么说也没有意义。我就想问你一句话,我到底是哪里碍了你的眼,竟让你如此处心积虑的想置我于死地?”
他可以不爱她,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可他却偏偏想要她死!
莫津被她的这个问题给问倒了。
是啊,她到底是哪里碍了他的眼?
正想着,纪念念替他给出了答案,她笑得有点无奈:“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觉得我矫情,就像古代那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的女人一样,恶心!明明是我自己惹了事对你投怀送抱,却又总是对你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让你不知道该如何说我是好,对吗?”
莫津一怔,原来她听到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
回想她近来的种种,他方才发觉她就是在他跟朋友的那次聚会后变得更加的消沉。
他薄唇翕动,刚想开口。
纪念念伸手打开了车门,跨了下去。
“莫先生,再见。如果你想去告我恶意伤害罪的话,我不会试图狡辩的。”
既然之前的那些逼迫都不是他做的,那她也就没有继续赖在他身边的理由。
她望了望天,心想,其实这个结局也挺好的,至少她现在谁也不欠!
莫津捂着伤口怔怔的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略显桃花的眼睛不由流露出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曾留意的迷恋。
收回视线看向苏坚,声冷如冰:“帮我查一下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谁敢背着我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我莫津虽然喜欢女人,但却从来都不逼迫女人,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是我的道德底线,我绝不容许有人破坏它!”
苏坚脸色微微一变。面带卑谦的点了点头:“好的,莫总,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替你查明真相。”
纪念念带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公寓,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在她走出公寓的大门的时候,迎面看到项昕静立于小区的大门外。
头皮微微一麻,她暗抽下嘴角,深吸一口气声走了过去。
就在她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拽过她,力道之大让她直接跌入他那硬实的胸膛中。
“搬到我那里去!”他的声音很冷,很沉。
纪念念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
“我没有做你情妇的打算。”
“以女朋友的身份如何?”项昕探问。
纪念念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隐隐的笑意,却是嘲讽的。
“做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的女朋友?这听起来就好像有点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