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柳羽风早已把肾脏凝练完成了。期间,可谓是生不如死,要把自己脆弱的肾脏凝练成一个元力源泉真的不容易,这已经是逆天而行了。他不再是在与天地争夺造化了,而是与天地并驾齐驱,他是在创造另个属于自己的天地。这样做先不说天地不允许,就是修炼起来也是千难万难,其中的痛苦和艰辛,外人难以体会。所以,两年时间,也才凝练了一个肾脏。
肾脏的凝练,就是把肾脏所吸取的元力充分燃烧,在燃烧的过程中还要不断注入元力。待肾脏燃烧完成,剩下的就是精华,这是毫无疑问的。古有云“书中有黄金,人体有秘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被元力之火淬炼出的精华再与元力糅合转化,经过漫长时间的沉淀才会形成元力之源。这些说起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却是好比一个孩子扛一块巨石的难度。其次,把自己的脏器转化为元力之源本就是逆天之举,天地不可容。所以,凝练完肾脏,天降下雷罚成了必然。这些手札上虽然描述的很模糊,但关于雷却是描述的相当清楚。所以老祖在降下雷罚之前就做了万全的准备。雷罚不仅柳羽风会引动,有些强大的修炼者或者表现出极具的天赋的孩子都会引来雷罚。只是柳羽风与他们的雷罚性质与意义不同。前者是因为逆天而行,触怒天地而遭的劫,后者是天地以为他们是可造之材,才降下雷罚来加以磨砺。可想而知,柳羽风遭遇的雷罚,必定是毁灭的之灾,天地绝不会留一丝生机。当一道有水缸粗大的雷电从万里无云的天空直直的降下来时,不管柳羽风还是老祖都惊呆了。整个朝圣殿的人都是额头冒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雷电落下。他们自然知道雷电因谁而来,柳羽风在朝圣殿已经不是秘密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至于为什么没人来找柳羽风打听地狱路的事情不是这些人不想知道,而是老祖下了铁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柳羽风修炼,这才压住了一阵狂潮。盘坐在老祖布置的阵法中,眼看着雷电将至,柳羽风很想跑,却发现他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在那里直哆嗦,他想说话,又发现牙齿正在打颤,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雷电落下,就好像饥饿已久的狮子找到了猎物一样,不管不顾的扑击而来,来势汹涌,勇猛有力。由阵法撑起的保护层,不过眨眼间就被雷电摧毁。此时的柳羽风就好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随时都有沉没的可能。被雷电噬体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柳羽风在地狱路就深有体会。
雷罚来势汹涌,铿锵有力,携着不可阻挡之势而来。柳羽风的灵魂在颤抖,在摇曳,但却出乎意料的不曾有损伤,如今说来柳羽风还要感谢那一万雷鞭了。一万雷鞭的鞭策,可不是白挨的,灵魂早已对如此威力的雷电免疫了。而肉身早已在地狱二试中升华,与灵魂相连,根深蒂固,多少也受到了灵魂的福泽。虽然有烧焦,有龟裂但也没断了生机。这一次,柳羽风算是挺过去了,但雷罚还没有完结,天空中又有雷电倾斜而下。阵外的老祖疑惑了,按照常理来说,雷罚都是一击必过,这片大陆上还不曾出现过能引出雷罚第二击的人物,其中定有蹊跷。
承受了雷罚三击,柳羽风全身焦黑,青烟四处飘飞,身上电弧还在跳跃。整个人都显得很狼狈,眼看是快不行了。老祖此时也着急了,本是运筹帷幄的大能,此刻也有些相形见绌了。柳羽风默默忍受着身体的剧痛,用灵觉向老祖传出了一句话:“师傅,雷罚因我肾脏而起,可有瞒天过海之法?”柳羽风承受了三道雷击,已经摸清了雷电的意图,天地是要泯灭他的肾脏呀。在阵外不知所措,干着急的老祖,听到了柳羽风的提示,终是明白了,这雷罚的根源。老祖拿出手札快速翻动。
“风儿,你试试用从外界吸纳的元力把肾脏自行产生的元力包裹住,不要让它流出丝毫气息,快。”老祖大吼。他不知道柳羽风还能不能听见。但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柳羽风,他可不敢用灵觉触及柳羽风,不然他也会引来雷罚,帝境级的雷罚可不是开玩笑的,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承受住,柳羽风肯定是必死的。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尽管肉体已经残破不堪,但柳羽风的感知还是在的,当老祖大吼的时候,他还暗自肺腑自家师傅说那么大声干嘛。当然这些都是柳羽风心里面的想法,不可说出来的,若是让老祖直到了肯定要气的吐血而亡。
柳羽风立刻用元力把肾脏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一丝气息都没有流露出来。果真,天空中孕育已久的雷电开始四散开来,雷罚消失了。老祖与柳羽风大松了一口气,老祖直接跌坐在地,他真的很疲惫,在他看来,这次雷罚给他带来的压力,不亚于他与一名神境高手对决。而柳羽风躺倒在地毫不犹豫的睡了过去。朝圣殿的其他人,见雷罚消失也大松了一口气,同时议论声四起。
“师妹,你说柳羽风那家伙会不会有事。”张小若手杵着下巴,满脸担忧的说道。
“若师姐,我也很担心少主,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小丽满脸焦急的说道。
“不行,老祖严厉禁止我们去打扰柳羽风,再说我们去了也没用,我们根本进不去老祖的小世界。我们等等看吧,有老祖在我相信那家伙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好吧,我们再等等。”
老祖给全身焦黑,冒青烟的柳羽风喂了一颗丹药,再为他把了一下脉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便用元力托起他的身体出了小世界。把柳羽风放到床上,叫来小丽照料,老祖就回去了。张小若与小丽第一眼见到柳羽风两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直接不敢相信那个全身开裂,焦黑的人是柳羽风。还是老祖再三肯定,两人才相信的。
“师妹,师弟这样也太丑了,你看全身黑漆漆的,头发也没有了,还,还不穿衣服,整个人就像从碳堆了爬出来的一样。”
“若师姐,你怎么这样说呢。老祖都说了,少主遭雷劈,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过几天身体自行修复就没事了。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要唾弃我家少主呀,白白糟蹋了我给你的机会,早知这样我就不帮你了。”
“师妹,你可别瞎说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唾弃他了。再说我都还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呢。现在说我唾弃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呀。”
“唉!搞不懂你们!”
柳羽风这一睡,就是几天,而小丽与张小若除了每日必须修炼的时间,其他时候都是陪着柳羽风。在两女的细心照料下,柳羽风那些烧焦的老皮脱落,露出了里面白嫩的新皮,头发也开始生长,但依旧是白色的。当初柳羽风从地狱路出来,头发变白,两女曾讨论过一番,还问过柳羽风。虽然柳羽风自己也不明白,头发为什么变成白色,但不让两女担心就自编了谎话说是在地狱路传承了老祖宗的法,才使自己变成这样的,当时两女的信以为真,老祖宗在她们心里已经是传说一般的存在了,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柳羽风醒来,身子虽然已无大碍但还有些虚弱,所以又多休息了几天。这几天柳羽风可谓是过足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瘾,什么都不必他做,两女直接帮他代劳了,他只管躺在床上休息。甚至连吃饭都是张小若喂他,他都不曾动过一个指头。柳羽风根本不习惯这样的待遇,好几次都要自己动手,却被两女凶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柳羽风只能在心里面苦笑了。几天之后,柳羽风自以为快要成为废人的时候,他的救星终于来了。天不亮,老祖就把柳羽风带走了。因为下一个脏器的凝练又开始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柳羽风已经忘记了他到底经过了几个春秋,几个冬夏,多少个日日夜夜,流过多少汗水与鲜血,遭了多少次雷劈。他只知道,他终于凝练完了五脏,而且已经脏脏相连,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黑色的夜,凄凉的风。今夜竟如此这般与众不同。一少年孤独的立于一块高大的山石之上。白发飘动,脊背挺得笔直,身体强壮而有力,眼睛清澈透亮而又熠熠生辉。少年直视着远方,这漆黑的夜。一声叹息,荡漾出了,少年心中无限的凄凉。
“少主你在那里看什么呢,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大家都在为你庆祝呢,你却跑到这里来。”
少年不回答,又看了一会儿那遥远的黑暗,随后转身跳下山石。
“走吧,我们回去!”
走了一会儿,少女好奇的问道:“少主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少年还是不说话,却主动牵起了少女的手。少女被牵着手,脸上飞出了一抹红晕,也不挣脱,也不再发问,就这样默默的随着少年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