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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柳羽风的决意

柳羽风醒来,他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发现他在一间用木头搭建的简陋房间里。正在柳羽风迷茫之时,一个温柔并恭敬的声音传了过来:“少主,你醒了!”

说话的人正是小丽,当时柳羽风被柳天凌打晕她就马不停蹄的背着柳羽风来到避难所。虽然是个丫鬟,但也有一定的修为,背一个六岁多的孩子并不困难。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们在柳家修建的避难所里。”小丽恭敬的注视着柳羽风。

柳羽风眉头一皱,起身走到木屋外。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惊讶。柳家的避难所是在一片森林里,站在那里,柳羽风不时能听到野兽的吼叫声,这里聚集柳家的老弱妇孺,有的坐在门口发呆,有的焦急的走来走去,也有的在生火做饭。柳羽风不知道这片森林叫什么,不过看着这里大大小小的木屋几十座,其中几间囤满了粮食,想来离柳城还是挺远的。

柳羽风转过身来看着从木屋里走出来的小丽说道:“小丽,我父亲他们在哪?”

“应该在柳城吧,你晕过去以后,少爷就吩咐我把你带到避难所来,至于其他的少爷没有说。我临走时他还在凉亭那里站着。”

柳羽风一急连忙拉着小丽边走边说道:“快,带我去柳城!”

“可是少主,少爷只吩咐我带你来避难所,小丽不敢违背少爷的意思。”

“没事,如果父亲责怪下来,一切我来承担就是。”

“可是......”

见小丽犹豫不决,柳羽风怒目圆瞪。小丽见柳羽风愤怒,顿时有些害怕,也不再反抗默默向前走去,为柳羽风带路。

就这样两人也不说话,只默默的且快速的向柳城赶去。在赶路的过程中柳羽风就有些尴尬了,别看小丽是女人,丫鬟可修为也不是盖的。还没走了一半的路程,柳羽风就累得气喘吁吁的,可小丽气不喘脸不红心不跳的依旧保持着速度快速的向柳城赶去。

柳羽风尽管已经体力透支,累的不行了,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依旧快速的跟着小丽,虽然已经和小丽渐渐拉开了距离。不知过了多久,小丽才发现柳羽风已经被自己甩出很长的一段距离,这才放慢了速度,尽管如此,柳羽风也只能是勉强的跟上小丽的步伐。

在两人忘乎所以的狂奔下,柳羽风拖着大汗淋漓的身体与小丽终于来到柳城所在地。

映入眼里的一切立刻令柳羽风如坠冰窖,浑身颤栗。

天空显得有些阴沉,虽然阳光明媚可在柳羽风的意识中,天空似乎就是阴沉的。跟在柳羽风身后的小丽在见到柳城的第一眼,就已经吐了。满地的残肢断臂,以及浓重的血腥味,血水与砂石混合的血红,烽烟缭绕,这些无不刻在柳羽风的心间。怨气以及不甘被柳羽风淋漓尽致的感受到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柳羽风没有像小丽一样呕吐不止,但任谁也能看出他眼中的愤怒与凌厉。没有管小丽,柳羽风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柳城走去。每走一步,柳羽风的心就沉重一分,害怕的情绪从心间缓缓蔓延,渐渐的他的心开始颤抖,脚步也越发的沉重起来。柳羽风停了下来,默默地转过头向身旁距离两三步的地方看去。

那里正躺着一具尸体,没有头,脚,手的尸体。此时的柳羽风不仅是心在颤抖,全身没有一处不颤抖的,依稀间眼里有了一抹晶莹。迈着颤抖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那具尸体走去,只是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几步的路,对于柳羽风来说却是无尽的遥远,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那里一样。

不知多久,柳羽风终于是挪到那具尸体旁边。那件原本是蓝色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只能依稀辨认得出颜色。话说是衣服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了,破洞无数,化作丝丝缕缕挂在那无头无手无脚尸体上。从那些衣服的破损处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柳羽风移动视线看到离尸体不远处的头。在这一刻,柳羽风眼中的晶莹溢满了眼眶。那颗头颅的样貌正是他的二伯柳相。那未闭合的眼中流露着不甘焦急和悲愤,使柳羽风可以感受到在柳相临死前那颗心是怎样悲绝。带着滴血的心以及盈满泪水的眼,伸出颤抖且苍白的手抹过柳相那死不瞑目的眼,将他觉得沉重万斤的头颅归于那无数伤口与鲜血的尸体上,再捡过离尸体不远的手和脚拼接起来。做完这些,柳羽风才将不断涌出泪水的眼移向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那是他的大伯柳庄与柳相并无区别,头手和脚都与尸体分开,衣服就像布条一样挂在身上,那是被砍了多少刀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柳羽风真的想象不出,他也不愿意去想。当把柳庄的尸体拼接好,柳羽风再次迈着颤抖且沉重的步伐朝柳城走去。

小丽还在吐个不停,尽管胃里的东西已经被吐空了,可是只要一看到柳城外那些柳家子弟的残肢断臂就怎么也忍不住,又开始大吐特吐,就算只能吐出胃液了,也没有停歇的意思。就在小丽呕吐不止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柳羽风的大笑声,惊的小丽把已到嘴边的胃液又吞了进去。柳羽风的笑声是那么的突兀与惨绝。小丽发誓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不似人发出的笑声,没有喜悦,尽管是笑,却充满悲痛,愤怒,痴癫,压抑,惨厉,森冷。小丽不知道要怎样的心情才能致使这样的笑声出现,且其所带着的情绪是那样的清晰,让人终生难忘,刻骨铭心。听到这样的声音小丽原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小丽强忍着那阵阵反胃的感觉,半眯着眼不敢看周围的断臂残肢,快速的来到柳羽风的身旁。柳羽风还在不断的发出不似人的笑声,对于小丽的到来,毫不知觉。小丽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颤抖着身体,有些疯癫大笑的柳羽风,在略带疑惑的看向柳羽风目不转睛的地方。顿时,小丽的眼中泪水流了出来,大叫着跑到那没有头但四肢健在的尸体旁,一边摇晃尸体一边流着泪且大喊着少爷。

也许是小丽的举动惊醒了柳羽风。此时,柳羽风没有继续那近乎崩溃的笑声。伸出左手,目光定在柳天凌送给他的那枚空间纳戒上,只是片刻,柳羽风额头就涌现出一片汗迹,那泪水闪烁的眼睛变得涣散浑浊。在他意识变得模糊,精神萎靡间,一口水晶棺材出现在那具白衣尸体旁。突兀出现的棺材打断了哭泣的狼狈不堪的小丽,在小丽迷茫不知所措间,柳羽风走到尸体前,为那具白衣尸体整理了一下衣冠。在小丽惊讶的目光中,柳羽风抱起那具白衣尸体放进那口水晶棺材里,那绝美的女子旁边。柳羽风做完这些,注视着棺材的两具尸体良久才合上棺材盖。再一次极为吃力的把水晶棺材收回空间纳戒,极尽柔和的抚摸着纳戒,流着泪,缓缓说道:“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看着柳羽风,小丽已经泣不成声了,喊了一声少主抱住了柳羽风。两人就这样相拥,一个无声的流着泪,一个泣不成声。

良久,柳羽风推开了小丽,转身面朝城头看去,眼中已是一片血红。小丽也顺着柳羽风的目光看去,顿时小丽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愤怒从心底蔓延全身。那些敌人是多么的惨绝人寰,要有多么残酷与冷漠的心,才能做出如此的事。

城头上挂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很完整,并没有像其他尸体四分五裂,但身体却和其他尸体一样,伤口无数,衣服布条一般挂在身上,染满了鲜血,乱刀砍死这个词瞬间出现在了小丽的心间。花白的头沾满了血已经打结散乱的披在脑后,脖子被一根粗大的绳子吊着挂在城头上。小丽一眼就认出那是柳家家主柳河云。此时,小丽的心在滴血,哭得不能自己,悲痛到尽管在哭却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只是片刻就晕了过去,即使已经晕了过去,可是泪水依旧豪不停息的流着。

柳羽风发出一声嘶吼,大步跑向城门。可是,柳羽风没跑几步一道声音突兀出现了,接着奔跑的柳羽风好像撞到一堵无形的墙,身体瞬间被反弹了回来,跌落在地。

“我已经等你多时。”

柳羽风抬起头,用他那充满血色的双眼向城头看去。那是一名英俊的年轻男子,身体修长,身穿白衣,银冠束着的长发迎风飘扬,背负双手站在城头,说不出的潇洒与霸气。

柳羽风缓缓站起身来,但那血红的眼睛紧紧注视着站在城头的白色身影没有半分移动。

“我父亲的头颅,可在你那里?”面对敌人,柳羽风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在,你要如何?”

“你是谁?”

“王家,王惊霄!”

“保管好那颗头颅,终有一日我会亲自来取!”

“你认为,你有机会么。”

“会有的。”说完柳羽风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接着后退几步抱起已经昏迷的小丽,尽管只是六岁多点的他抱起小丽有些吃力,可是他还是抱了起来。

城头上的王惊霄见柳羽风如此,眉头一皱,但没有阻止,他想看看柳羽风要如何做,逃走么?站在王惊霄身后几名下属也没有动手,只是讥诮的看着柳羽风动作。不过在柳羽风捏碎玉牌,一道白光从玉牌中发出,围着柳羽风流转。在这道白光的流转下,柳羽风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幻时,这些充满讥诮人脸色一变就要出手阻止却被王惊霄阻止了,他平静地看着柳羽风渐渐消失,直到柳羽风完全隐没,才转身回城:“把柳家的人埋葬了吧!”

那几个属下有些不解,可终是没有反对的勇气,默默地去履行王惊霄的嘱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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