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呢?”叶少倾冷着脸,双眸冷漠的看着床上的女人,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他的自制力此刻已经悬在一根细绳上,一个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孩子暂时没什么大碍,她吞的不是打胎药,是保胎的。”安知晨丢下一次性手套,双手环胸和叶少倾并肩而立。
“少倾,爱上她对你没什么好处,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们会更加痛苦。”
“我爱的,只有沐雨柔。”叶少倾拧着眉,陈雪芽面色苍白。
“最好是,如果可以,就放她离开叶家,她并没做错什么,也没有亏欠你,”安知晨若有所思,“倒是你欠了她许多。”
“你这话什么意思?”敏锐的洞察力是叶少倾年纪轻轻就掌管叶家的原因之一,叶少倾觉得安知晨一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平常的你是不会说这些话的。”目光如炬的看着安知晨。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安知晨的脚步停在门口,背对叶少倾,“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为医生我希望能顺利出生,但是作为朋友,我建议还是流掉,毕竟你们的关系并不只是平常夫妻那么简单。”
叶少倾在原地站了许久。
陈雪芽醒的时候天已全黑,平常灯火通明的叶家今晚却是一片黑暗,房间里黑乎乎的,陈雪芽怕黑却不愿抬手开灯,黑暗有时候也可以给人安全感,那是阳光代替不了的。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愣了片刻,陈雪芽的手慌乱的放在小腹,应该,没了吧。
疲惫的叹气,陈雪芽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对不起,孩子,下次,你还来妈妈这里好不好?
“醒了?”黑暗中突如其来的男声惊乱了陈雪芽,急忙克制哭声。“叶少倾?”
男人不可置否,陈雪芽语气冷硬,“你在这做什么?”
“呵,怎么?我亲爱的妻子害羞了吗?”黑暗里玻璃与玻璃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陈雪芽没精力和叶少倾周旋,选择沉默。
“孩子都有了,这么害羞可是不好的哦!”黑暗里男人笑得邪魅,语气却如冰针刺入陈雪芽的心。
孩子。。。握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她的孩子,被她,亲手害死了。
随手拉开窗帘,叶少倾优雅的轻抿杯中酒,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陈雪芽紧咬下唇,只觉得头晕目眩。
“呵呵,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是像你还是像我,老婆,我们的,孩子应该会很漂亮吧!”陈雪芽全身冰凉,置身冰窖也不过如此。
叶少倾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每一个字都像索命的利器,将陈雪芽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黑暗的房间女人的喘息越来越清晰,陈雪芽全身僵冷神经紧绷。
“老婆,我好期待哦,孩子以后一定会跟在我们身后甜甜的喊着,爹地,妈咪。”叶少倾刻意加重爹地妈咪。
陈雪芽终于呻、吟出声,嘴角溢出液体,眼泪急速从眼角滑落,紧绷的弦断裂,陈雪芽哭着,“滚!”
叶少倾冷下脸,很好,他就是要刺激她。陈雪芽痛苦的蜷缩起身子,全身都在剧烈颤抖,她好冷,可眼泪却灼痛了她的心。她快,喘不过气了。陈雪芽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呵呵,老婆,你心疼了吗?”他邪魅笑着。
“叶少倾,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现在是怎样?你杀了我父母,还要我生下你的孩子,呵。”
“至少那也是你的孩子。”他的声音很凉,像是冰,一块块砸在她的心头。
“是我的孩子没错,错就错在,你是孩子的父亲,那他就不该出生。”陈雪芽嘴角的液体再次溢出,她皱眉。
“呵呵,老婆,你就这么狠心吗?”他笑得邪魅,眼睛里却是冰冷的光剑。
“狠心?叶少倾,这个词我配不起,太抬举我了,请你,滚出去。”叶少倾打开灯,愣了一下,陈雪芽的嘴角带着血丝,就要上前去,“别过来!”陈雪芽扬声喊着。眼里满是防备。
叶少倾停下脚步,脸色阴霾的看着陈雪芽,陈雪芽仇恨的看着叶少倾,手里的刀子冲向他,男人动也不动,任凭刀子没入胸口,只剩刀柄露在外面,陈雪芽惊愕的看着男人,眼泪成诗。
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声音颤抖,“你为什么不躲?”男人面无表情,“解恨了吗?”血迅速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叶少倾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将刀又递进几分,“不,不要。”陈雪芽惊慌的收回手。
叶少倾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陈雪芽跪倒在地上痛哭,右手捂着心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是你害死我父母?为什么偏偏爱上你?为什么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为什么,叶少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每一个夜晚我都想杀了你,可为什么现在我的心会这么痛?你告诉,为什么?”
她用力捶打着心脏,哭的几乎没力气。叶少倾拧眉,“不是要报仇吗?现在就是机会,动手。”他拔出刀子,脸色苍白,蹲在她面前,忍痛把刀子放进她手里。陈雪芽却没了反应,只是一味的在哭。最后晕倒在叶少倾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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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晨无奈叹息,“你们不伤害对方就会死吗?幸好及时,再晚一点孩子就保不住了。”叶少倾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眉头轻轻的拧起,目光看向昏迷的陈雪芽,“不是都好好的吗?”
“好好的?你再晚来一会儿,现在就在阎王殿了。”安知晨表情凌厉。
“我控制不住自己,”叶少倾虚弱的叹息,眉宇间的皱褶更深,“只要一想到她试图杀了我们的孩子,我就没办法平静,理智被愤怒压得死死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安知晨安静的听着,表情凝重。
“我知道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以说她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没有人会为杀父仇人生孩子,我却还是想要刺激她,听到她吃滑胎药的时候,随着雨柔的死而死掉的我的心,再一次剧烈疼痛,比她刺的那一刀痛上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