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啧啧!他娘的!哎呀呀!”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锐鳞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来回翻滚,
状若魔怔,龙辰没忍住条件反射的送了一脚。
被踹开的锐鳞顺势翻滚一段距离后毫无反应,继续哼哼唧唧的叫唤。
“闭嘴!”龙辰咬牙切齿道。
锐鳞翻滚一圈趴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龙辰,被盯得发毛的龙辰顺手摸了身旁果盘中的果子砸了过去,锐鳞偏头躲过果子,依旧盯着龙辰。
“我说……”锐鳞终于开口正常说话,却只说了两个字就不说了,这抓耳挠心的感觉让暴怒龙辰顺手又砸了一个果子过去。
“有话说,有屁放!没事就别说话!”龙辰索性闭眼打坐,提升实力才是关键。
“我和轩仁有点旧交,可你这个一根筋又欠了那个李唐的人情,顺带着老汉我也搭上了,但猪都知道李唐和轩仁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你还没猜到李唐留你做什么吧?就你这脑子能想到就怪了,你说,要是李唐那个小娃娃让你帮他对抗天心皇室你答不答应?”
看着龙辰皱眉模样锐鳞接着道“你不答应吧你感觉你能从这儿走出去吗?忘了告诉你了,咱们待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在一件神器内,你我这个小修为压根儿逃不出去。可是你要是答应吧,我就很难做妖了,毕竟在天心皇室待过一段时间,轩宁那个傻小子经常追在我屁股后面还管我叫叔叔来着。多美好的日子啊。与他们为敌让我情何以堪?
我说你瞪我干什么?轩纣那个王八蛋不算,那是个连同门兄弟都敢杀得疯子,离尘都服的人物,手中亡魂百万说的一点儿都不虚假,而且只多不少。
这把老汉我夹在中间,哎,哎呀呀,都说做人难,可作妖何尝不难呢?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个一根筋被人绕来绕去忽悠了。”
话说完的锐鳞哀怨的看着龙辰,捡起龙辰砸自己的一颗果子放进嘴里又开始翻白眼做作起来。
听明白怎么回事的龙辰低头沉吟,转而抬头看向锐鳞,“天心皇室势大,他们就几个融兵期撑着,哪来的自信对抗?”
“谁说要现在对抗!再说了不还有你呢吗。”锐鳞抬了抬眼皮。
“我还是没想通找我有什么用。”
锐鳞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癫狂模样幽怨的看着龙辰,“他们认定你是龙界的。懂了吗?”
“想要假借龙界之手对抗天心皇室?”
锐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终于明白了。”
“可他们哪来的自信我就会帮他们?就因为欠他们人情?可这人情还的也太大了点儿吧?倾覆一个强悍王朝只为还人情?那得死多少无辜百姓,若是这样,我宁愿还他们千倍他们给的帮助。”龙辰隔空而望,口中询问。
“咦?”
锐鳞抬起眼皮看着龙辰,“啧啧,没看出来还是个心系苍生的种子,话是这么说,可若是你不答应,人不放你走你怎么办?”
“他们不敢。”龙辰回头,看向锐鳞,咧嘴而笑。
这一幕看的锐鳞心生恍惚,但这只是一闪而逝,继而涌上面庞的只是贱的无法自己的娇羞表情,拈起兰花爪,一摆爪子,“官人好霸道。”
龙辰手旁的果盘直射而去。
禁地,庙宇之内。
李唐跪在原地没有动,上身直立仰面望着正中画像上的男子,泪水早已蒸干,古井无波的面庞上似乎不曾有过什么。
年幼时,经常被孱弱多病亦师亦友的国师带来这里,每每看到画像中伟岸男子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血流成河的皇宫内,那身影颇显萧瑟,却是义无反顾。
心情不好时便会偷偷跑到那座栖凤碑前,折一枝樱木放在身边,靠着墓碑呢喃细语,将心中痛快与不痛快都说给已经进了幽冥的母后听。
国师走的那天,他感觉世界又塌了,那天,他忘记折了多少樱木放在碑前,他也忘记哭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天之后,他不再是他,他成了他。
秦广几人伏身在门外,还未起身。
只看到虎背熊腰的尉迟敬贴地的双手握成拳状捏的指节发白。
陈老狗灰白发丝犹如坟头野草,随风凌乱,袖中伸出的宽大指节上伤痕累累。
不知过了多久,李唐起身,环视一周画像后径直走向一侧,站在了一副与众多画像格格不入的画像前。
画中那人只是个侧影,模样干瘦,着一身青衫,一手抚须,一手掐算,仰面朝天,观望周天星宇。
“国师,我一定会不负众望。”李唐口中低语,抬手去拂画上些许尘土。
幽光盛起,惊得李唐向后一退。门外四人不顾尊卑闪身进了庙宇护在李唐周身。
画像之上依稀浮现出几行字来,李唐向后退了退以便更清楚的看清画像上浮现的几行字:有子负命从混沌来,以杀证道释苍生。大唐盛衰强求无果,负命使徒自掌天运。
秦广陈老狗几人将这几行字看的清楚,表面意思不难,可细想这国师画像中谶言说的话似乎太大了点,而且对大唐国运只说了强求无果四字,主要是在说那个自掌天运之人,意欲何为?
李唐低头沉思。
墙壁上挂着的画像突然起火,只是一瞬便烧成了灰烬,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云。
无人看清,就在起火刹那,国师嘴角噙笑,手中掐诀变化,星辰轨迹运转。
“公子。”秦广回身看到李唐盯着那堆灰烬目中茫然。
李唐回神,看了眼秦广不禁又去看那堆灰烬,其他几人沉默不语,都知道李唐几乎是国师带大的,现在国师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让李唐挂念的画像也成了灰烬,能不悲哉。
李唐再次回神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地上的灰烬已经被莫名生出的风卷出了庙宇,飘飘洒洒落向了外面的十万坟墓,生于大唐,理应葬于大唐,终其一生,只为大唐盛世。
“天意吧。”李唐轻声喃喃。
秦广四人不语,默默出了庙宇,在外面侯着。
缓步出了庙宇,李唐回头再度一看,转头便走,秦广四人紧跟其后。路过一座没有碑文的墓,李唐顿足,走过去将墓碑上的尘土拂拭而去,神手接住飘落的灰烬,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碑头这才转身离去。
一路无语,一直出了禁地,李唐一指大殿,一行人直奔而去。
“秦伯伯,现在你感觉我赌的对不对。”李唐突然出声询问。
秦广一怔,拱手答道“公子,国师一生精通经仪卜算,临死留下的谶言自然是信得过了。”
并没有直接作答。
李唐牵强一笑,“国师临终前为大唐以命算得了一丝生机,当时我只听到了前两句:有子负命从混沌来,以杀证道释苍生。第一次见龙辰时他是从虚空中无端射出,正是应了那句有子负命从混沌来,看到他杀机无限,我更是欣喜若狂,以杀证道释苍生。再加上他龙界的身份,足以让我压下所有赌注。”李唐又一次顿足,双眼紧闭,眼皮轻轻颤抖,滚动的喉结带动着声音颤抖“谁曾想,后面竟然还有两句:大唐盛衰强求无果,负命使徒自掌天运。”泪水从紧闭的眼皮下沁出,略带狰狞的面庞上更多的是希望后突入袭来的失望甚至绝望。
“呵呵。”喉咙轻颤,李唐发出嘶哑声响,双手握拳,“天要亡我大唐吗?”李唐睁眼望天,目眦欲裂。
“公子。”秦广几人紧忙安抚李唐。
但神情同样落寞,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了许多年,图的什么,只因一谶言几人就感受到了无边的失望,压抑感犹如怒潮般压来。
“公子不要这般悲观,国师并没有否定大唐兴复有望,只是说强求无果。”陈老狗开口道。
李唐不语,依旧怒目望天。
“公子,陈老狗说的对,不是还有一句吗,负命使徒自掌天运,我们还有机会,只要与负命使徒建立关系,一切不都水到渠成吗?”李源开口附道。
李唐看着李源,惨淡一笑“李叔,现在我开始不确定龙辰背不背的动自掌天运的负命使徒称号。”
“他是龙界的人。”
“龙界又如何,纵然是神秘之地,自掌天运负命使徒也不是随口说说。”
几人沉默,“公子,何不再赌一把呢?”尉迟敬开口道。
“赌什么?”
“就赌龙辰是那自掌命运的负命使徒。”尉迟敬说道。
李唐盯着尉迟敬,又扫视秦广几人一圈。
“我想静一静,想一想。”李唐穿过几人,独自一人去了大殿,秦广几人不语,默默待在大殿之外。
打坐的龙辰又一次不耐烦的睁开眼看向不断发出声响的地方,锐鳞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独角大蟒低头用脑顶的独角给锐鳞挠着痒痒,贱货哼哼唧唧的享受着。大蟒眼中谄媚神色看的龙辰一阵抽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贱者贱,好在龙辰性格中多是冷酷,不然还不知道会被这贱货带成什么模样。
“闭嘴!”龙辰怒喝。
“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享受,就知道打坐打坐又打坐,再说了,在这儿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是时候卷铺盖走人了。”锐鳞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继续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