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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鸿雁归

天灵城的上空降下夜幕,整个夜空里只有几点星光,莹莹亮光偶尔被几缕烟云遮挡,显得清淡。

所幸的是天灵城的街道很是热闹,各种灯饰照得大街小道红红绿绿,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处灯火通明,奇装异服屡见不鲜。

三名穿着青衣长褂的年轻男女面带微笑,走在南北长街上,其中有一位身体强壮之人,身后背着长筒,长筒如放大的卷宗,一条青色流晶带将它系在其身,光照之下,璀璨夺目,走在街上更是若星光点点,不少店铺内的少女伙计投来敬佩的目光,议论声起,引得行人都是驻足多看几眼。

这几人便是天璇宫的记名弟子,而且是最为精锐的刑堂弟子,否则那系着流晶索的卷宗也不会出现。

最中间的一名男弟子,脸色微显苍白,显然身有伤势,不过其脸上除了苍白,便无别色。

他身旁的女弟子,轻轻扶着他,略显意外道:“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是捉拿一名灵寂境初期的恶人。”

那男子微微摇头,坚定道:“选了任务,完成就好,也不辜负师门所托,我刑堂弟子理应为诸门师兄姐弟树立形象。”

那背着卷宗的弟子开口道:“相澜兄所言极是,我等定当践行。”

那少女一副嫌弃样子,道:“司马相澜,一路上这些话也不知道说了几遍,一会儿渴死你。”

那脸色苍白的弟子,便是司马相澜,天璇宫刑堂弟子,也是此次任务的队长。

还没待司马相澜回话,那少女就捂上了他的嘴,眼神一刮,司马相澜正准备说的话,全部都会憋了回去,化为一口气,吞进肚里。

那健壮的高个弟子见状,偷偷一笑,很是亲和。

少女眼神一撇,道:“我没说你是吧?轩辕铎。”

健壮高个弟子,便是轩辕铎,面容亲和,肌肉扎实,此时他正一副求饶的态度看着少女,道:“绯月姐,求放过。”

上官绯月,面容精致,一双眼眸如袅袅琴声,空灵剔透,目前刑堂最年轻的弟子,而且还是个女弟子。

司马相澜微微正色,微红的脸庞看起来健康了不少,一双剑眉正气凛然,道:“一路走来,就你话多。”

上官绯月脸色一沉,淡淡道:“相澜师兄想必是伤势不重,自己能走了。”

此言一出,司马相澜眉头一皱,道:“每个任务多加点。”

上官绯月一听,回过头来,问道:“多少?”眼里有着“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的眼神。

司马相澜捂了捂胸口,伸出左手,道:“这个数。”

上官绯月看着那修长五指,道:“不够用,我手借你。”

于是五变成了十,司马相澜眼角一抽,面对上官绯月的笑脸,摇着头,眼看上官绯月笑容渐渐消失,摇头不知何时变成了点头,司马相澜道:“依你。”

于是少女再次伸手扶着脸色苍白的司马相澜缓缓前进,他们走进了北街靠近传送阵的一家大旅店——鸿雁归。

三位天璇宫弟子刚走进门,便有一个灰褂男子面带笑容迎了上来,恭敬道:“三位是要住店呢?还是打尖?”

上官绯月取了一张金纹镶边卡,递给了那男子,道:“住店吧,准备一些吃的用的。”

灰褂男子愈恭敬,接过卡,一看卡上的字,不敢怠慢,立刻道:“好嘞!两间上房,这边请咧您。”同时招来等待在一旁的红衣务侍。

务侍是各种店内常见的店员,负责各种杂务服务。

那灰褂男子是客侍,将客人分为不同等级的服务对象,然后安排务侍进行服务。

红衣务侍指引着三人上了楼,进入了上好的房间后,亮起门上的客字牌。务侍回来后不一会儿便端着菜肴又上了楼,如此数次反复才将一十六道菜全部端完。

在那务侍引路时,那灰衣男子便将卡小心递给柜台的收账先生,收账先生接过卡,精神一震,右手微微颤抖,取过挂在一旁的金笔,笔尖顿时有着光芒生起,随即落在那金纹上,灵光亮起,那略瘦脸庞上的汗珠开始清晰可见。

……

收账先生如释重负收好金笔,伸手拿起一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小心地将金纹卡递给了一旁被金光引来的女子,那女子衣着朴素却有着不凡的气质,与身后雕工精美的百子柜架相宜得章,美不胜收。

女子接过卡轻轻放在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盒子外边的空白案上立刻显示了一条字:刑堂-司马相澜。

做完这一切,女子将盒子抱好,放在身后柜台的一个小抽屉里,抽屉上的字与房间相对应。

那收账先生,放下手绢,手绢上一孩童涂鸦般的图案已经湿透变得模糊,他的手再次微微颤抖,压低声音道:“没想到是刑堂的人。”

女子微微一笑,轻轻道:“有金纹的卡确实需要更多的精力处理,如此一来,怕是要辛苦先生了。”

记账先生听完,道:“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这女子是鸿雁归的老板,一位货真价实的灵寂境强者,她的话若有轻微地语气变化,那位洗尘境初期的收账先生便会精神一抖。

他知道自己稍微记错一笔,产生的影响所带来的后果定然不会轻,毕竟自己的酬劳不低,不可犯错。

……

夜深了,陆元霄有意无意地扫着窗外的风景,脸色在夜色中暗淡,眼瞳里变换着灯光,风吹过窗外,带着长发微微上扬。

从住店开始到现在,他心里便开始想着一个人——黎叔提到的老黑袍女子。

从讲述的相貌来说,那黑袍女子年轻貌美,气质非凡,比自己都大不了多少。可是那黑袍男子却是自己的父亲,黎叔所言,两人的举止言谈甚为亲近,陆元霄觉得黎叔是不是看错了那黑袍女子的相貌。

难道不是娘亲?

娘亲没来么?

陆元霄思索无果,唐惜表妹应该是和那黑袍女子走了,难道她是唐惜的娘亲。

自己娘亲的妹妹?自己的姨?

那娘亲又去了哪里?

他收回放在窗台上的右腿,抬头起身往回走。

咚的一声,陆元霄左手抱头顶,抬头看着那窗户顶框,不由苦笑不得,只好揉着头顶。

如此一番,右手臂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随后便觉肉里有酥麻的感觉,仿佛有东西在肉里动着,正在向着裂开口的肉外爬。

夜渐渐深了,陆元霄回到床上,看着怀里的吊坠,脸上闪过一抹决定,轻轻道:“再见你之前,我要更强。”

……

风轻轻吹过窗外,桌上的青铜灯盏里的灯火微微飘摇,灯油里飘着几只小虫,突然又落了一只,它不过蚂蚁大小,微小的身子猛地挣扎了几下,随即触到橘红的火焰的边缘,细微嗤的一声后,它也静静地飘在了上面,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只小虫,似乎有了前车之鉴,它盘旋在火焰外,最终还是落进了灯油里。

嗤。

一丝青烟弥散在空荡而安静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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