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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往事

昏暗的路灯下小白看每一栋建筑都长得差不多,无聊的他终于按耐不住他那个狂热的八卦之心。“老大,你说夏雨和吴江是什么关系?”

白秋寒看看手中的地图又看看面前的景象,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小白的脸上。“我也很想知道,所以拜托你了。”

小白差点一头撞死,“老大,你就不能说说你的想法?”

白秋寒转动地图,让地图的方向与自己的方向保持一致。开启夜视拍着功能拍了几张照片后方才看了眼旁边的小白,“我的想法是,希望你明天能将吴江的详细资料也交给我。”

小白欲哭无泪,在他看来第二次查夏雨就已经是不合常理的事了而现在还要查吴江,肯定是他的老大病了而且还没吃药。“吴江也要查?老大,我要不要干脆把与夏雨有关的所有人都查清楚算了。”

“好啊。”白秋寒把手机放进口袋,轻拍了两下小白的胳膊算是鼓励。然后他又看向小路旁的那些个大树,他知道离他想要的真相已经不远了,因为他对这里有印象。

小白就是随便一说,哪知道白秋寒还真让小白去调查。什么是自找苦吃?他这就是。“老大,你别这样啊!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啊。”

白秋寒可没那闲工夫,“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这次回来他一定要把当年的事情弄明白,当年的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要是能在夏雨家住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在一旁打电话的小白没听清白秋寒在说什么,挂上电话他小跑到白秋寒面前,问:“老大,你说什么?”

“没事。走吧,回去了。”白秋寒摇头。原本他就觉得夏雨是个精明的女人,经过刚才的事以后他觉得还是低估了她。

一路上小白忙着调查的事也没机会再烦白秋寒,白秋寒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看似闭目养神中的他实则却是在脑子里捋着刚才走的每一条路,脑袋里一一回放着刚才所见到的每一个细节。对于三十年前的事他所记得的非常有限,毕竟那个时候太小了。他希望借助这两次故地重游的机会能将之前模糊的记忆补上一些,要是能找到一些共鸣就更好了。

吴江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到夏雨面前,“诶,虾米,你看!”

刚拿起一串鸡爪的夏雨显然没有放下的意思,“什么?”

见夏雨一门心思都在鸡爪上吴江只能帮她科普,“白秋寒,燕城白家人,白承锦的孙子。”

“白承锦?”终于,夏雨放下了鸡爪,用一旁的湿纸巾擦了擦手后才拿起了吴江的手机认真看了起来。

“嗯,看来你是遇上贵人了。”作为夏雨的好哥们儿当然希望她能好好抓住这个能飞黄腾达机会。

“贵人?我一不求升官发财、二不求长命百岁、三不求不劳而获,我需要什么贵人?”夏雨把手机还给吴江继续拿起鸡爪啃起来。“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我避之不及,谁喜欢谁上,难伺候。”

“谁让你伺候了,说不定是他伺候你呢?”吴江邪恶一笑,“你懂的。”

“懂个P!我可不想被别人玩得团团转。你也是,最好离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远一点,要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夏雨擦擦嘴,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对了,你那个夏日员工福利发下来了没?”

“你说游泳卡?”吴江干掉一杯啤酒才从兜里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放到桌上。

夏雨拿起游泳卡亲了两口才放进上衣口袋里,“呵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么么哒!”

吴江一边啃着鸡翅一边问:“你明天加班吗?明天上午我要回去,你要不要一起?”

“不加,我立马填单子休年假!哈哈哈,十天、十天,我的自由时光又来了!嘿嘿嘿……”夏雨高兴地摸出手机点开集团APP,她兴奋得连手都忘擦了。

吴江扯出一张湿纸巾帮夏雨擦手,“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卫生?”

“注意、注意、肯定注意。”夏雨乖乖地接过湿纸巾把自己的手和手机都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又扯了一张纸巾将手机屏幕上的水渍擦干净才作罢。

吴江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那明早八点在我家楼下等?”

“好的。那今天这顿算我的吧,谁让我拿了你的游泳卡呢。”夏雨也将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干掉,然后拿着钱包去老板那里结账。

吴江又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色的卡片在夏雨眼前晃了晃,“当然算你的,我这一星期的饭都靠你了。”

“包,必须得包!”夏雨眼底冒光一把抢过卡片放在唇上亲了两口。

吴江揉了揉夏雨的脑袋:“你的表演还能在浮夸点吗?这可是我用工费旅游换来的,到时候有人问起你你可别给我穿帮了。”

“还是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吗?”夏雨也不是第一次使用吴江的员工福利了,所以在应付他那些八卦的同事方面她还是略有心得的。

吴江双手插袋得意地走在前面,“知道就好,给我演得像一点。”

“亲爱的,你等等人家啦!”夏雨操着浓浓的台腔追上去挽住吴江的手臂,“你看,这个样子可以吗?”

“过了、过了。”吴江只想翻白眼,“演技真是越来越差,能不能不要这么浮夸,走点心好吗?”

夏雨嘴角一扬,继续发嗲:“人家已经很走心了,是小江江你要求太高了啦!”

“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一把年纪了就好好走御姐路线,萝莉风真的不适合你。”吴江抽回自己的胳膊摸了摸,感觉快要被冷死的节奏。

“哈哈哈,有这么恐怖吗?”夏雨自我感觉良好,在她的认知里男人不都是喜欢那种软绵绵的女生吗?“吴江,该不会你喜欢男人吧?”

吴江真想把夏雨的脑子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豆腐渣,“你脑袋被猪碾了?”

夏雨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吴江的脑门儿上,“你的脑袋被猪啃了!”

吴江摸出手机左手掌心,“我干脆把房卡和游泳卡一起挂失算了,有的人已经膨胀了。”

夏雨立刻求饶:“江哥哥,我错了。”

吴江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这还差不多。”

夏雨指着右边的入口冲吴江喊道:“你不是到了吗?”

吴江没有回头继续走,“先送你回去。”

夏雨追上去与吴江并肩走着,“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了?”

“谁让你晚上不吃药呢,你说你这这儿……”吴江指了指夏雨的脑袋,“有毛病的人,万一走丢了咋办?”

夏雨指了指吴江的脑袋,“你这儿才有毛病呢!你全身上下都有毛病!”

吴江笑嘻嘻地追了上去,也不逗她了。“你慢点。”

夏雨父母与吴江父母生前是一个车间的同事,吴江父母过世那年吴江才刚上大二。因为住得近所以夏雨父母时常叫吴江来家里吃饭,偶尔还会包些饺子拿过去给他,所以他们的关系就越来越亲。

“到家了,明早见。”夏雨打开门,摆摆手向吴江道别。

“嗯,晚安,把门锁好。”吴江转身下楼。

夏雨锁好门,步入卧室放起音乐开始收拾行李。二十来分钟吧,她的行李就全部收拾好了。看着客厅沙发前的黑色行李箱,她眼神变得涣散。

打开记忆的大门,夏雨的双眼中透着淡淡的喜悦。

那天夏雨兴高采烈地推开门进来,“沐阳,我有年假了。你说,我们去哪儿玩合适?我年假有五天,加上两个周末就是九天,嘿嘿……”

“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合适。”李沐阳宠溺地揉了揉夏雨的额头,“你只要说一个目的地,剩下的全交给我来安排。”

“凤凰湾怎么样?”夏雨转过身来抱住李沐阳,一脸傻笑的她眼中满是幸福。

李沐阳在夏雨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好,就去凤凰湾!”他解下身上的围裙替夏雨穿上,“菜已经洗好了,你炒菜,我去订机票和酒店?”

夏雨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扎起头发就朝厨房走去。

那时两个人才刚住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甜蜜。这个旅行箱还是那时候买的,可是这个怀着对旅行满是憧憬所买的行李箱却并没有派上用场。

现在想来她与李沐阳之间的矛盾在那个时候就有了,一场意外让两人世界渐行渐远。

吃完晚饭,李沐阳在厨房洗碗,夏雨再房间里画画。夏雨的同事临时让夏雨改一个数据,犯懒的她完全没有要去玄关拿本本的欲望。她熟练地翻开李沐阳笔记本的显示器,登录自己邮箱,很快便改好了文件。正当她要关上电脑的时候一个对话突然弹了出来,那是QQ特有的窗口抖动。

“明天中午我带饭,顺便也给你准备了一份。怎么样,是不是看着就很有食欲?”这条信息后面还附带着一张熊猫便当的图片,发信息的人叫程媚。

夏雨咬紧了唇,握着鼠标的手颤抖着。她轻轻滑动了一下鼠标便看见了李沐阳与程媚的聊天记录——

程媚: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李沐阳:今天我要负责买菜。

程媚:当你女朋友真幸福。

李沐阳:什么意思?

程媚:没什么意思,就是羡慕。

李沐阳:不就是买个菜而已,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帮你买。

程媚:我喜欢啊,要是有谁愿意帮我买菜洗碗我肯定立马嫁给他。

李沐阳:你这要求还真低,会买菜的男人多了。

程媚:可是会买菜又长得帅的就只有你啊。

李沐阳:夸张。你不也没参加?

程媚:你都走了我还参加干嘛?

李沐阳:要不下次聚餐我陪你?

程媚:那是必须的。还要帮我买菜。

李沐阳:好,帮你买菜、陪你聚餐。要不干脆让我帮你吃吧!

程媚:好啊。你想吃什么?

李沐阳:吃你。

程媚:算你有眼光。

李沐阳:秀色可餐。

程媚:讨厌。

程媚:油嘴滑舌。

李沐阳:(*^▽^*)

程媚: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沐阳:开心。

李沐阳:我下个月要去凤凰湾,你想要什么礼物?

程媚:你。

李沐阳:这个不行,换一个。

程媚:只要你一天,这个都不行吗?

李沐阳:我考虑考虑吧。

程媚:小气!

李沐阳:万一你让我去搬砖,我岂不是亏大了?

程媚:怎么可能!

李沐阳:怎么不可能?先说好我可不干体力活。

程媚:嗯,放心吧,体力活我来干。

程媚:人呢?

程媚:你还真想让我主动啊?

程媚:哼!

程媚:你什么时候去凤凰湾?要不我们来个偶遇?

程媚:……

夏雨越看心越凉,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突然,李沐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且越来越近:“夏夏,我去楼下买冰红茶,你要吗?”

“不用了,我不想喝。”夏雨急忙把显示器关下来,然后随便拿了一本书躺回床上。

李沐阳走进卧室,在夏雨身侧坐下。“看什么呢?”

夏雨淡淡地回答:“时间简史。”

“哦,厉害。那我下楼去买饮料了。你真不要?”李沐阳在夏雨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站起来准备离去。

“嗯,不要了。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一起看电视剧。”夏雨合上书看着李沐阳微微一笑,既可爱又乖巧。

李沐阳揉揉夏雨的头,“那好吧,我用跑的。”

“嗯。”

那时夏雨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如果当时李沐阳能仔细看一看肯定会察觉到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回想起来李沐阳对夏雨的敷衍之心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

每每回想到这里夏雨都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要是当时她能把问题摆在明面上该有多好。如果那时就能把问题解决掉该有多好……没有后来的猜忌、提防与小心翼翼,更不会有自卑、盲目与念念不舍。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那段不堪的恋情终于在今天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想到之前白秋寒那一脸紧张的神情她的嘴角就不自觉地画出一个迷人的弧度,但想到他的身份时她的脸又立刻变得冰冷。

“夏雨,不要犯花痴了。人家帅,你丑。人家有钱,你穷。人家年轻,你老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枯萎啦。年假在向你招手,度假村里有大把大把的泳装美男等着你去观赏!”夏雨啪啪轻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更清醒点,“洗澡、睡觉!”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四声提示音代表这四条微信。刚拿起睡衣的夏雨一边走一边查看信息:

睡了吗?

行李收拾好了吗?

记得带泳衣哦!!!

度假村泳衣非、常、贵!

夏雨心里一暖,吴江太贴心了。“果然是流水的男朋友,铁打的闺蜜。”

夏雨正准备回消息,手机又响了:明早去你家吃早饭啊。点餐:三明治。

夏雨看着手机笑了,回了一个“好”字又配上带有晚安意思的图片后才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朝浴室走去。

吴江也回了一张晚安的图片后才拿起睡衣,哼着小曲儿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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