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凌雅有了自己的牵挂,每日经过楼下,有了一个习惯,抬头看着家里的氤氲着灯光的窗户,内心充满温暖。她明知道对方不是人,但是奇怪的是她对待他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就如普通情侣,说着腻人的情话,紧紧拥抱彼此。
凌雅原以为这样平和的日子会过到老,遇见他则是最大的意外。然而后来她发现睚,他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善良,他易怒嗜杀记仇,她救了一只恶魔。
凌雅是一个人在外居住,因为市区房价让人望而生畏,于是她居住的属于偏僻的居民楼。自然回家的一路上,遇见的人鱼龙混杂,偶尔经过小巷时,蹲在角落的地痞们随口说道“美女,来玩玩啊”,指尖还夹着未燃尽的烟,身边也全是烟蒂。一般面对这样的情况下,凌雅会选择快步离开他们的视线,但那种令人厌恶的窥探感始终相伴。
治安不好的地区最容易发生偷盗的事,哪怕是白天,很不幸的是凌雅就碰到了,依旧在那条人烟稀少的巷子旁,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突然出现,把凌雅撞倒在地,趁凌雅疼的不能动弹时,飞快拿走了散落在地的钱包。
凌雅坐在地上,看着那个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无可奈何。吃力地扶着墙壁,手肘和膝盖都有青紫,轻轻碰一下就有一种尖锐的疼。
她只好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所以,睚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凌雅狼狈负伤的模样。
“谁干的?”睚轻柔地扶着凌雅回到房里,语气是和他动作截然相反的凶悍,眼里带着一丝暴虐。
“不认识,是巷子那一边的流浪汉吧”凌雅随口回道,“钱包里没多少钱,身上的伤也不是很痛,别担心啊”
“那条巷子吗?”睚默默想到,手上轻轻的给她擦拭药水,心思千回百转。
“嘶,睚,轻点,我疼”凌雅表情有些扭曲,泪水侵湿眼角。
“那你还说不疼,雅,保护好自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别对我说谎,我厌恶欺骗”睚默默在心里补上未完的话,甚至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嗯!睚,我明白”凌雅把头靠在睚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笑的温柔。
“欸,你听说了吗?巷子附近的那些流浪汉都死了”
“可不是吗?那尸体哟,都被塞到那边的垃圾桶里”
“唉,真可怕,不知谁那么狠毒,看那些警察抬出来的尸体,那…唉,尸身都扭曲不成样子了”
凌雅因为那次抢劫,受了伤,便请了三天假,并不清楚这几天的事。她知道这件事也很巧合,居民楼下,大妈们总聚在一起,聊聊最近的八卦。
不经意“小巷”“流浪汉”等字眼被凌雅捕捉到,让凌雅充满好奇,她跟着人们簇拥在一起,听着他们恍若亲临了现场的描述,或许其中会有偏差,但死了十几个流浪汉是真,他们尸身被撕碎扔在垃圾桶也是真。
听到这样恐怖的案件,凌雅内心也受到震撼,她不得不把这事联系到睚的身上,因为他并不是人。
当凌雅回到家,看着睚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穿着白色围裙,身姿挺拔,散发着平和的气息。
不会是睚,睚不会这样的。
可是睚,他不是人,他杀人的方式有千万种。
我信他。凌雅脑海里在这短暂的一分钟掠过了无数想法,最终还是想得到睚的一个答案。
“睚,巷子里的人是你杀得吗?”凌雅心底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走到厨房,怀着忐忑的心,问了这个问题。
“不是,我和他们根本就没有交集,杀他们做什么?”睚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凌雅。
“也是,唉,他们虽然平时有时看着有些烦,其实也罪不至死,凶手太狠毒了”凌雅终于把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抱怨道。
“他们那样活着,其实也是种负累,为什么即便这样,还要活着?”睚别过头,望着窗外蔚蓝的天,低声呢喃道。
“渴求生命是人之常情哦”听到睚的疑问,凌雅凑近睚,接道。
“或许吧!”
————
自从那起流浪汉死亡事件发生后,警察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里来了,因为这里还持续发生着命案。警方粗略推断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学过基本的人体解剖知识,性格偏执,手段残忍血腥。
凌雅本不想关注这些一听就容易做噩梦的凶案的,但世事难料,她偶然间回忆了最近的一切,惊惶地发现,死的人或多或少与她有过交集。
让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是,因为公司里有个新来的空降新人姜洛,总是仗着自己有后台,对待公司里的女同事轻佻看不起。当然面容精致的凌雅也被他盯上了,而迫于凌雅还想在公司干到退休,凌雅都忍了…
因为看到凌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加上凌雅的退步,姜洛愈加难缠无耻,他明知道凌雅不喜欢他,每天都在躲他,还仍旧每天到楼下去堵凌雅。
这样被频繁打扰的日子持续的时间出乎意料的短,因为姜洛死了,死的比之前的人还惨,尸体残破,难以缝合成整体,有些地方还被某些生物啃咬过,坑坑洼洼的破洞到处都是,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法医看了,也不禁遍体生寒。
姜洛虽然经常来凌雅居住的地方,但并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他是第一个与小巷无关的人。本就扑朔迷离的案子愈加棘手,姜洛的死无疑让调查凶手的范围变大了。
“凌小姐,我是张向东,你可以叫我张警官,同时我也是这起谋杀案的负责人,”
“你好,张警官,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凌雅看着突然拦住自己去路的人,眼中充满疑惑。
“针对你同事姜洛的案子,我想听听你对姜洛这个人的看法,凌小姐可以告诉我吗?”
“姜洛,听说他是我们公司高管的儿子,可能是家里让他来基层历练吧,便把他调到我们这里。”
“嗯!还有吗?对了,听你其他同事说,他在追求你”张警官低着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似是不经意提起。
“追求?张警官,你可能是在说笑吧。”听到这样的话,凌雅有些激动,嘲讽到。“看到漂亮的女生,就去随意打搅别人的生活,明明有伴还四处招蜂引蝶,这样,算爱?”
“是的,这不是追求,是我措辞错误,准确的说是骚扰。凌小姐,冷静一下,我已经明白了。”张警官看着眼前情绪起伏不定的凌雅,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对方也是个受害者。他如此想着,问也问得差不多了,便提出了离开,但案子仍旧没有任何进展。凶杀现场太“干净”,只能说除了死者,周围没有任何痕迹,就算有,也只是受害人本身的,就好像整件事不是人为一样,没有一丝破绽。
这边张警官陷入了调查的困境,而另一边凌雅却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淡定,她直觉至少姜洛这件事和睚有关。
因为姜洛经常去居民楼来堵凌雅,而有一次,姜洛来找她时,凌雅故意躲在楼梯不远的花坛后面,准备等着对方离开,再出现。凌雅居住的居民楼并不高,五层。而凌雅住在第三楼,这栋楼下四处分布着花坛,而就在等待姜洛离开时,凌雅习惯性地抬头看向那深入心底的那扇窗。
凌雅惊讶发现窗户被打开了一半,一个人影立在窗户旁边,越过窗,只能看到他一半的身躯。然而就那么一眼,她发现了那只血瞳,充满恶意地死死盯着姜洛,如果说眼神能够杀人,或许在那一刻姜洛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