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人生一世吃喝二字,不管他是不是个全乎人,只要他是能吸气呼气拉屎放屁的都要为这吃喝二字所发愁。
吃饭是人必不可少的,但这饭拿什么吃,靠什么吃,这可就成了问题。
说是问题他其实也并不算个问题,毕竟只要是个全乎人,他都不可能给真正饿死了。
讲到了这饭,这世间也算是有两口饭是最难吃了。
这一口是活人的,另一口,跟死人有关。
活人的钱难赚,活人的饭更难吃,但就是这难赚难吃饭,大多数人都乐业安居,乐在其中。有人靠手艺吃饭,人机灵有脑子,手艺好会鼓捣一些小东西,自然是饿不死的。在这其中也有靠着力气吃饭的,体壮个头大,有着一身的腱子肉,力气大的非常人,给人家里干个泥瓦活赚口饭吃,也是可以的,最起码温饱不是问题。
当然以上的这两种都是吃着一口活人饭的,跟大多数人都一样,过着生活也是光明,算的上磊落,但也就是在这两种人中,也不乏走偏锋之徒,活人饭吃着不对嘴,偏要去尝尝这死人饭的味道。
说到这死人饭难吃,最难吃的莫过于倒斗淘沙,其他几口饭比起他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一般的活计。
淘沙倒斗说的并不是一个词汇,而是一种职业的统称,流传了千百年,但知道的人却很少,这种职业的人专门靠扒死人墓混吃喝,有一定风险,但收益却是大大的比过一般的行业。
淘沙倒斗这门行当来来往往约么有个几百年的历史,几百年下来人还不少,从最原本的杂乱无章慢慢的发展出了自己的规矩,在后来还立了自己的祖师爷,分门论派了起来。
在这几个仅有的门派中最为著名的莫过于是摸金校尉了,摸金校尉人数众多,以分金定穴为手段,名头在黄河以北一带响亮的很,据说是创建于东汉的曹操之首,家底属于正儿八经的官倒底子,至于这是真是假,那可就不得而知喽。
紧派在这摸金校尉屁股后面的估计就属这发丘天官了吧,发丘天官于摸金校尉差不多,手段也是那独一道的寻龙问鼎,分山定穴,比不上摸金校尉的原因并不是说它手艺不行,不如人家,而是规矩太多,没人愿意多待,历年下来也就不过百代传人,到了近代更是接近于灭种。
话说他摸金校尉人数在多,发展到建国年初也已经是人才凋零了,整个北上能被称得上名道的合起来也就那么两人了。
一个是坐镇在西蒙关内的古木,古老爷子,另一个则是隐居在西京太原的地魁子,白杰生。
这两摸金校尉名头在外归在外,但大半辈子都没着过面,前者要比后者年长上那么几岁,但后者却要比前者名声更响上一些,这到并不是说前面那位这辈子刨过的斗子比不上后面那位多,说也只能说是这白杰生这辈子过过的那些斗子都是些名声在外的大斗,有得甚至直接惊动了当地的政府部门,而那西蒙关内的古老爷子,这辈子过斗无数,但却真没有几个是能叫的上名的。
白杰生又叫地魁子,天上魁星,地下魁子,这是白杰生在拜入师门之前他师傅给他起的。
挖坟掘墓这种勾当太损阴德,所以干这一行的人都爱给自己起一个浑名,下地淘东西时跟随着的伙计们都按着这个浑名叫,淘沙倒斗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叫了真名。至于为什么起这浑名,怕叫真名,自然是缺德事情做多了就怕自己临到了眼跟前,人家地底下的那几位“爷”不给自己好过。当然在这其中也有不信邪的,但这信于不信是一回事,做于不做,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杰生是个孤儿,不知道他爹娘是谁,刚出生那会被一个老乞丐收养,没几年老乞丐得病死了,有了自己意识的白杰生就此便一个人了。能在那个年月活下来一直到现在,有的时候他也暗自的佩服着自己,没经历过那个年月的或许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军阀混战人命如草芥凡是有点权势的人家都不在百般心机的壮大自己的包袱,那里还有人会管他一个臭乞丐的死活。
1929那一年,当时还只有17岁的白杰生便跟着逃难的队伍一路南下靠着沿街乞讨过起了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的生活,从内蒙到洛阳上里的路程他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他身边一直跟着的二蛋子说走不动了,不走了,他才停下了脚步。
二蛋子是白杰生在四处流浪时结下来的难友,白杰生给了快要饿死的二蛋子半个馒头,就是因为这半个馒头,二蛋子也算记住了白杰生,抹着鼻涕虫带着哭腔跟他说,以后自己这条命就是他白杰生的了。
至打那以后,白杰生走到那这二蛋子便跟到那里,他说他要报恩。
白杰生笑了笑没说啥了,都是苦命的,能帮衬尽量帮衬一把,这只是他当时的想法。
白杰生从小没爹没妈,二蛋子则是从小有妈没爹。
不过他这个有妈还真不如白杰生这个没妈的孩子。
二蛋子出生在妓院内,他妈是个念近四十的老鸨,还在挂牌做生意,至于孩子他爹,可能连他妈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接待过的那个男人是眼前这个时不时的喜好留两条鼻涕虫孩子的爹了吧。
那个时候妓院的生意可谓是火爆异常,扛枪当兵的多,需求自然不少。尤其这当兵的个个都是半大的后生,火气旺的很如狼似虎,见了只要是长的还可以的女人,两眼都放着绿光。
然而这妓院的生意好可并不代表着这**老鸨赚钱就痛快,**这一行当买的不只是脸蛋身子还有就是青春,这脸蛋身子在好看在苗条,过了那几年青春光景也都要变个颜色,跟那些新晋的头牌小姑娘自然是没的比。
二蛋子的亲娘快四十了生的他,生下来以后本来是打算自己养活的,可后来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个实力去养,现在她赚的钱连她自己都只够吃一口饭的更别说还有一张嘴等着她来喂,实在没了办法的她最后只得将二蛋子偷偷的送给了一家卖猪肉的屠户,心里想着既然家里有着猪肉卖,那自然有口饭留给这孩子,可谁能想到,这天有不测风云,命到头了他人是躲都躲不掉的。
二蛋子过继给屠夫家没几年光景,屠夫家就给当兵的抄了,那天二蛋子正巧跟街边孩子在城外玩,躲过了这一劫,等他听到消息跑回家时屠夫一家两口子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屠夫两口子死了,房子也给人霸占了,无依无靠的二蛋子成了野孩子,在也没人管了,直到他在街边饿得快死遇到了白杰生,吃了白杰生递在他手中的半拉馒头,这才下定了决心,以后自己要跟着这个比自己矮上那么一头的大小子。
初来乍到洛阳城的二人很快的便在洛阳城外山头上的一座破庙里安了家,破庙里原本有着一个老乞丐,可没等白杰生与二蛋子来多久便给得病死了,死了也不知多久,人都臭了。
白杰生于二蛋子见迟迟不来人给收个尸,便当作好心在庙外的一颗老槐树下刨了个坑,给他埋了,两人占了这土地庙,也算有了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