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鲁地扔下她,跑到急救室。约翰沉着脸走出来,摇了摇头,摘下口罩,“Sorry,I've done my best.”
莫青霖愣住,跌坐在公共椅子上。
约翰眉头蹙了起来,用英文说,“我发现你妈妈衣服上有一抹迹,我闻了一下大概是一种名字叫?矾的中药,这种中药很少见,我也只是读研究生的时候看过书上讲,人喝了这种中药,只要一生气就会大量吐血。目前还不确定这是不是导致病人死亡的原因,具体要交给法医去看了。”
临走前,他轻轻拍了拍莫青霖的肩膀,“莫先生,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从接手到现在,已经照看你妈妈近二十年了。她近年来身体情况很差,各种器官衰竭,就算没有这次意外,恐怕也熬不过一年。”
莫青霖咽了咽口水,眼眶通红,眼前突然冒出一双浅灰色帆布鞋,他抬起头看向她。
“对不起。”如同一波波水纹,消散于无尽星海中,一圈一圈,消散于广阔的大海之中。
他一把抱住她,头埋进她的腹前,痛苦地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啊。”
谢心慈微笑,一眨眼,泪落在他的头顶上,笑意褪至唇角,寒意直抵心内。
莫青霖,我永远都像个熟稔的小丑,活在你轻忽的瞳孔里,你嘴上说着爱,心却从未曾了解过我。
一周后,关欣的后事处理完了。
莫青霖和谢心慈回到墨园。
莫青霖回房,把门锁上,窗帘拉上,灯熄灭,整个人陷进黑暗里。
浓浓的烟味,漆黑中只能看到点点星火。
20年了,那个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人去世了。
回想起上次见面,仿佛母亲就在身旁,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顶,像孩时一样。
“小霖啊,妈想活着的时候看到孙子出生,妈的身体不好,估计也撑不了多少年,雅晴现在也怀着你的孩子,你看,是不是应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雅晴两次流产都是因为你,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小霖,一定要把这孩子平安生下来,知道吗?”
“妈看得出来,雅晴是真心喜欢你。这姑娘,一直挺懂事的,也很能干。如果你们能结婚,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给我,那妈死也瞑目了。”
“啊———!砰!”莫青霖烦躁地把烟灰缸扔出去,起身走出房间。
“不!心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姐姐呀,青霖,救我……”刚走出房门,便听见谢雅晴的呼救。
谢心慈两只手在半空中举着,而谢雅晴的呼声还在耳边盘旋,此时人已经连带着轮椅一起滚下楼梯了。这边母亲的后事才刚处理完,这边又惹出事端来,积压的怒气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他走过去狠狠的扇了他一巴,双眼并发出来的怒火夹带着怨恨,吞噬着谢心慈的心。
他猛地推开她,冲下楼抱起谢雅晴就往外奔去。
谢心慈捂着脸上的掌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笑出声,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哭出了泪。
人生若只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雨罢清宵歇,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