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望着她,一种真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人衰成这样,好长见识啊的那种鄙视。
沈处长军功等身,这么大个英雄,见到自己都是,笑咪咪地套近乎:“小秦博士,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呀。”
他竟然敢这么看我!秦蔓的怒向胆边生,脑中回忆着素翎讲过的气脉贯通,下盘渐渐稳住,又向前一步。
这次铃铛的位置有些麻烦,太靠左了,秦蔓抬抬手,有些犹豫。
“你平常走路的时候真的不会撞到墙吗?你判断不出来有多远,你觉得你那小短手真的够得到。你的左手是吃闲饭的吗,不会换手吗?”宇文珩的奚落,一气呵成。
秦蔓眼睛一闭,竹棍右手换左手,心里恨恨道:等姑娘我发达了,第一个就把你碎尸万段。
这么一走神,脚下一乱,站不稳,踩得力道不对,身体一歪,朝一侧倒下去。
宇文珩迈开长腿,一步过去,用手一抄,拎着正在下坠的秦蔓,把她拎到自己的面前,盯着她说:“精力不够用就不要分神,哪来的有那么多内心戏。”
“哎!把我放下来。“秦蔓被他犀利的眸子看得发慌,她低下头,看到眼前一条绣金蟠龙,被宇文珩宽阔的胸膛撑得霸气十足,好像在怒视着她,立即乖了,嘴里咕哝着:“谢谢王爷。”
冷不防,宇文珩一松手,秦蔓来不及反应,掉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痛死了,王爷,我是人,不是货啊,轻拿轻放好不好?“秦蔓痛得呲牙咧嘴。
那边厢宇文珩却很认真地回答:“蠢货怎么就不是货了。“
最后一个新丁尝试完,课算是结束,余下的就是训练了。
作为收尾,宇文珩面向所有新丁:“诸位,两门最基础的课业:梅花阵还是辕门射,只要其中有一个能够过关的,我有赏,下山游玩一日,另赏一锭银子。”
人群中欢呼声一片,胖子眨巴着绿豆眼,边吞口水边嘴里念念有词:“下山,临州城,贵妃鸡,桃枝鸭,白玉鹅。”
秦蔓很不服气地瞅了胖子一眼。
要下山,吃香的喝辣的,那也得是我!
梅花阵靠的是功夫,这个就算了,那却不知辕门射是什么名堂,有名堂就有办法,秦蔓倒不是有多想吃那些鸡鸭鹅,她只是习惯赢,习惯坐第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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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如豆,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腕上,一动不动。
手腕的主人,一袭赤色华服,头缀东珠,许是因为畏寒,衣裳缀着狐裘,一枚玉佩悬在腰间,正随着脚上不安的律动,左右摇摆。
手指的主人毕恭毕敬地开口:“太子殿下,您的病,治不好。”
太子翻手握拳,汗水沁满手心,他有些焦躁:“还有什么病是连您都治不好的?”
医者在自己的胸口上比划一下,说道:“心病,心病难医。”
“心病,呵呵,心病。”太子发出一声苦笑,指甲用力地抠着案几:“不错,六弟就是本宫的心病,这心病,果然难医得狠呢。”
“六弟澄阳大捷,狠狠挫了虞宣帝楚长洵那小子的锐气,在父皇面前风头无两,他乃一介武夫,本来就是打仗的,打个把胜仗又有何了不起!”太子抽回手腕,对着空气狠狠一挥,像是在抽那想象中的人一记耳光。
“可父皇…父皇何苦跟我说什么: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太子神情哀伤,剧烈地咳嗽起来。
“殿下稍安勿躁,“医者抽回手,毕恭毕敬地答到:“您的病也不是全无办法。”
太子马上来了精神,期盼的眼神望着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