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陷入犹豫迟疑当中，这样的迟疑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之后，韩东终于还是一拍桌面。
“罢了，就算被耍我也认了！反正……目前也并没有其他侦办方向，就看看吧！”
想到这里，韩东再不迟疑，将手机拿起来，却是翻了起来。
要跨省执行任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需要当地警方的协同，不可能从宁南这边直接带队过去。他只是一个市局的组长，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真要去办，还得市里的领导出面协调。
当然，在此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
幸运的是，他在这一行已经干了超过三十年了，人在宁南，但在其他城市，也有自己的人脉。在山城，他没有认识的人，但在山城的上级市文洪市里，他却有关系不错的同行。
而且，还是一个副局长。
不多时，他翻到一个电话，眼睛一眯，深吸口气，拨通了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接了起来。
“喂？哪位？”电话当中，响起一个明显还睡意朦胧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韩东神色一整，开口道：“老宋？是我。”
“老韩？”那中年男子的声音愣了一下，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这老小子，半年多都没联系我了，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姓宋的男子还在开玩笑，韩东表情却很严肃的道：“先不开玩笑，有点事儿，你得给我帮帮忙。”
“嗯？”老宋愣了愣，然后语气也认真了起来：“嗯，你说。”
“我没记错的话……山城，是你们市下属县城吧？”韩东问道。
“山城？嗯，没错，是下属县城。怎么了？”
“我要你派人去山城城南的废弃造纸厂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老宋沉声说道。
老宋明显有点疑惑了：“发生什么事了？”
韩东顿了一下之后道：“暂时你别多问，派人过去看看就行。先问一问情况，确定一下那个地方是否已经荒废很久。如果肯定已经荒废很久，可如今里面有人的话……千万不要惊动，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详情。”
韩东终究没有将一切都说出来。不是怕被抢功，而是现在要做的是先确定事情的真伪。自然要保留一点。否则自己现在将事情一说，老宋那边如临大敌，搞到最后却是一场闹剧，不是劳民伤财？
老宋呆了呆，但他是了解韩东为人的，想了想之后道：“行，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过去看看。你等我消息。”
“嗯，记住……一定只要查到里面有没有人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详情。”韩东再一次叮嘱道。
“行，我知道了。就这样。”
电话挂了，韩东坐在桌前不停的敲击着桌面，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叶鹤？大叶侦探事务所的侦探？
呼，一切都还不确定。还是，先等老宋那边的消息吧……
……
文洪市，公务员小区内。
宋志春挂掉电话之后，眉头便紧紧锁了起来。
宋志春已经四十六岁，但常年的锻炼，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稍微年轻一些，仿佛四十出头的样子。剃着一个大平头，看上去很是精神。
此刻，他正握着电话，皱着眉头。
老韩他是知道的，在六七年前，因为一群流窜作案的小型犯罪团伙，韩东曾来过文洪市这边，与他共事过一段时间。虽然说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朝夕相处之下，两人的性格也比较相近，有不少的共同话题，致使关系很是不错。
而韩东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对方缜密的思维和敏锐的判断能力。当年捉拿那个团伙里的头目，一度陷入困境，都是老韩想出办法，最终引蛇出洞，成功将几个头目一网打尽。所以，他是很清楚韩东的能力的。
今天，韩东要他做一件事，以他对韩东的了解，他那种破案狂人，如果不是为了案子，他绝不可能突然找到自己。
肯定是有案子了！
但如果是普通的案子，韩东既然找到自己了，自己发问，他绝不会隐瞒。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山城，怕是有大案子了！
“也不对，如果有大案子，老韩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宋志春刚想到这里，又有些疑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摇了摇头。
算了，先派人过去看看再说。如果真有事儿，韩东也会告诉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翻起电话号码。不过片刻之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山城在文洪市来说不算什么大县，但毕竟也是县级单位。宋志春作为市局领导之一，县级警察部门的领导电话，他还是有的。
不过片刻之后……
“喂？”宋志春开口了：“我是宋志春……嗯，杨林是吧？嗯，有个事……你们山城城南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废弃造纸厂？有么？哦，不是不是，不要误会。嗯，是这样的，你现在派几个同志过去看看……穿便装，过去看看那废弃造纸厂那边现在有没有人在……对，哦，对了，注意隐蔽踪迹，如果发现里面有人，不要惊动他们，马上离开，然后给我来个电话。嗯，你马上去办，一定注意隐蔽。好吧？嗯，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宋志春放下手机，却一直在思索着。
“怎么了？又有案子？”
这番动静明显惊动了床上的妻子，妻子揉着眼睛，看向宋志春。
宋志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哦，没什么事，有人让我帮个忙……再睡会儿吧。”
杨林那边已经去办了，宋志春也觉得想不出什么头绪，要等杨林那边的消息，便又躺下了。
……
在宋志春这边又躺下的时候，山城公务员小区里，有人却起来了。
杨林，山城局的局长。是一个三十七八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很高大，看上去很壮。接到宋志春的电话之后，一样也正在睡觉的他坐了起来。
现在也就早上七点，他也还没起床呢。
但此刻杨林的脸上有点意外。
市局领导来电话，查一查造纸厂？造纸厂怎么了？
虽然疑惑，但很快，他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