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二位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面对咱们几个,还有心思在那里自顾自说话。绿殇仙子,你好狂妄啊!”
就在二人吐露心声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到了二人的耳朵。
这声音低沉、沙哑,苍老中带有一丝磁性,薛青衫听在耳中,极为难受,好像一颗心都被这声音带领着跳动。
他心头骇然,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在那四个大汉身后的老者,不知何时走到四人的身前。薛青衫之前心系师父安危,并没仔细打量着老者,这时才看个清楚。
只见这名老者身穿一身深蓝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柄纯金打造的拐杖,脸上花白的山羊胡子,看样子至少也有八十岁了。虽然佝偻着身子,但身材却颇为高大,似乎即便是弯着腰都比薛青衫略高一些。这名老者目露精光,显然是常年颐指气使所养成的高贵气质,相比之下,则是比后面那四名大汉要贵气得多,显然是这一行人的首脑。
不过人的贵贱是比出来的,后面那四名大汉,第一眼望去不过是一介武夫的模样,但细细琢磨,每一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最左面那人,肤色微黑,一脸的络腮胡子,双目炯炯有神,就像是古时候燕赵慷慨之士,豪迈雄健。
他右边那人更加的膀大腰圆,几乎是纯黑的肤色,脸上的胡子茂密犹如森林,一双铮亮的大眼睛好似驼铃一般。当年的大力尊者堪称威猛无比,但若是在此人面前,则如同鸡仔般小巧玲珑。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戏里的张飞、李逵活过来了。
再右边那人则是面目阴鸷,一双阴狠的眼睛犹如猎鹰一般明亮,肤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
最右边那人肤色最白,脸上一团脂粉气,本来一个血盆大口却涂上小巧的口红,看打扮就像是在模仿女人的脂粉气息。眼眉含笑,顾盼之际故作媚态,却偏偏骨骼宽大,那“娇媚”的姿态放在这么一个大汉的身上显得异常的诡异。
薛青衫看着这人一眼便觉浑身一阵激灵,再也不敢瞧他一眼,并非是此人修为高深,而是因为看到此人就觉得心里恶心。
这四名大汉都穿着一袭灰袍,打扮一般,但四个人并排站立,显得稳重而又大气。
那一脸脂粉气的汉子见薛青衫只瞧了自己一眼,便浑身发颤,别过头去,心中恼怒,神色间却一片淡然:“呦,小娃娃,看不出你生得俊俏,却躲在女人背后。这般胆小怕事,怪不得不敢看我一眼,还不如回家躲在老娘的怀里,吃奶撒娇吧。”
这人的嗓音明明极粗,却偏要扯着个嗓子细细的说话,那公鸭嗓般的声音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薛青衫自幼丧母,最受不得别人提及生母,心里不禁怒极,说道:“你这人妖明明是个男人,却偏偏扮作女人的姿态。想做女人的话也简单,赶紧去投胎,或许运气好下辈子能做个女人了,岂不是好过不男不女的不尴不尬?”
绿殇仙子素来淡然处事,极少与人呈口舌之争,这时听徒弟讥讽对方,不由扑哧一乐。这一乐之下,犹如光风霁月,美玉无瑕,看得薛青衫竟然呆了。
那大汉最恨别人骂自己不男不女,心中激怒,一张“粉”脸涨得通红,不禁怒道:“臭小子,你找死!”说罢身子一动,一掌朝薛青衫拍了过去。
薛青衫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心知不妙,但他修为及不上对方,难以闪避,只觉身子一紧,耳中听得“啪”的一声,随即身在半空,隔了半晌,方才缓缓落地。
他冷汗直流,站定了身子,发觉师父正抱着自己,鼻子中问道师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幽香,不禁脸上一红,挣脱开来。
原来就在刚才那电光石火之际,绿殇仙子已经将他抱起,和那迎面而来的大汉对了一掌,未免掌风余震伤了薛青衫,这才翩然退后。
那大汉则是脸上紫气闪过,不由自主地倒退数尺,甫一站定,胸口更是隐隐作痛。一招之间便落在下风,那大汉心头骇然,一时间竟不敢再上前寻衅。
绿殇仙子俏目扫视了五人一眼,视线终于落在了那老者身上,淡然说道:“虽然我早有准备,但为表慎重,还是要问一句,阁下带着这四名大汉来我蜀山,不知有何要事?”
那老者嘿然一笑,冷笑道:“久闻绿殇仙子冰霜美人,却想不到徒具虚名,不但一点也不冰冷,还窝藏男宠。哈哈,这要是传到修真界,还不叫那些正道之士耻笑?”他并未正面回答,反倒瞧着她与一名少年亲近,忍不住出言讥讽。
要知道,双方一旦开战,便是非死即生,说是能以言语激得对方动怒,便多了一分胜望。
果然,绿殇仙子秀眉微蹙,口中却仍是冷冰冰的:“阁下与我素未谋面,也犯不着和你解释什么。只不过我修行日久,待会战斗之际若是没控制好力道,失手将你打死了,却连你的姓名来历都不知道,虽然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影响,却不免有些怅然。”
那老者冷笑道:“嘿嘿,素闻绿殇仙子伶牙俐齿,当年在修真界也是一名煞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还没开打你就知道一定能杀得了我?”
绿殇仙子笑道:“不敢,你也修行了这么多年,应该对自己有着什么样的能力而产生自信,知道一旦达到了一个境界,便是俯瞰苍生,一览众山小。”
老者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和你那个古怪脾气的狗屁师傅一般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