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展儿已经回国一个星期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未儿的病情一直在好转,现在说话已经跟正常人无异,所以早上就接到子衿打来的电话,说他们想给未儿录口供,为避免意外刺激,会让王炜一同前来。
病房中,展儿和母亲陈丽萍对视了一眼,从接到子衿的电话之后,母女俩的心神都带着一丝不安,凶手没线索,她们原本很着急,可又担心录口供的时候再次让未儿心里产生创伤,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未儿,姐姐想跟你聊聊天好吗?”展儿看向坐在床边的未儿,在心中再三思量,决定还是要征求一下妹妹的意愿,如果未儿实在排斥录口供,她们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
“姐,你想说什么?我在听。”未儿现在的说话语气完全听不出来有任何不妥。
“是这样的,早上子衿打来电话,说他们打算过来给你录口供,姐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回答他们的问题,我们可以拒绝。”展儿小心翼翼的说着每一个字,眼睛一直在观察未儿的神色。
“姐,让他们过来吧!你和妈放心,我会没事的,我也想让害我的人尽快落网。”未儿听姐姐说完之后,眉头轻微皱起,思考片刻做出回答。
“你能这样想,姐就放心了,知道吗?你的身体健康最重要,其余的事情对我们一家来说都不重要!”展儿搂过妹妹,用手轻轻安抚她的后背,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不想把未儿的心情搞的低落。
陈丽萍害怕自己情绪外露,趁姐妹俩不注意,悄悄的走到了病房外,在远处抹了两把眼泪,平复好心情后,才再次回到病房中。
子衿一行人来到病房的时候已经上午9点多了,人来的不多,只有子衿和一个刑侦同事,外加请来的心里医生王炜。
“阿姨好,我们可以进行工作了吗?”进入病房后,子衿看出陈丽萍脸色不太好,率先打招呼。
陈丽萍没有说话,回头看了未儿一眼,然后又走出了病房,不想从女儿口中听到她讲诉自己的遇害经历,害怕会在一旁情绪失控,阻碍他们录口供。
“你们开始吧,我在这里陪着她就好。”展儿看向子衿,冷静的说道。
录口供的事情不应该子衿来做,这不属于他的工作范围,所以只好让那个刑侦同事来做,子衿负责在一旁记录。
“未儿不要害怕,只要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就好,不要把自己想成受害者,慢慢来儿。”王炜走到床边,拉过未儿的手,给予鼓励。
未儿冲王炜点了点头,开始讲述:“那天应该是2月11日,在体育中心有XXX的演唱会,放学后我就出去看,演完的时候已经晚上22点多了,我回到校园的时候已经23点左右,门卫大爷给我开的门。进入校园后我就朝宿舍方向走去,那条路上有一条长椅,我刚走到长椅那里,已经看见不远处的宿舍楼了,因为一直戴着耳机听歌,并没有听见异常声音,正走着……突然冒出一张大花脸!我还没来得及喊,就被他用手捂住了嘴,不知道他手里拿的什么,只闻到刺鼻的味道,紧接着我就昏迷了,等我清醒过来,就见自己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我……我很害怕……我使劲挣扎儿,可是那个混蛋……他……他还是扑向了我,我也不知道他折磨了我多久,后来我就昏迷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可是我好害怕……我不敢动……我害怕他没有走远。”未儿连续的说完之后,身体一直在颤抖,手一直在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姐姐。
展儿在听到未儿说起花脸的时候,心里已经漏掉了两拍儿,一下就想起自己当年认识钟诚那天,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在犹豫着要如何告诉子衿。
子衿听到花脸的时候也是一惊,想到了没有侦破的911案件,但是他没有立刻打断,而是耐心听未儿讲完,然后才发问:“未儿,你能描述一下是什么样的花脸吗?”
“就是一张石膏做成的花脸面具,整个套在头上,面具的图案好像京剧里的包公脸谱。”未儿这次说完之后,流出了眼泪,在被害当天她看向面具的时候,就在想:明明包公是正义的化身,为什么那个混蛋会带着这样一张脸做龌蹉之事?以至于她醒来后精神失常,转不过来弯。
在听未儿如此回答完后,展儿再次愣神,原来真是当年差点害了自己的混蛋,因为当年展儿差点遇害的时候也觉得那张脸谱熟悉,第二天悄悄搜百度,才知道是京剧里的包公脸谱,真不明白那个混蛋怎么就盯上了她们姐妹呢?难免疑惑。
“子衿,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觉得和案件会有关联。”展儿在心里反复思考了好久,最终决定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什么事?你说。”子衿也疑惑的看向展儿,在猜她会说出什么话?
“你还记得我当年认识钟诚的时候,跟你说过他帮了我一个忙吗?”展儿说完一句,先用试探的眼神看子衿。
“嗯,记得,当时我问你,可是你没说具体什么事?我还为此很生气!”子衿点点头回答道。
“你还记得在我认识钟诚的头一天晚上,我们在校园外面分手后,过了很久你都没有收到我的信息,后来你着急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你担心想进校园,还跟门卫大爷吵了起来。”展儿说到这里又看向子衿,等待他的回答,她怕一下子说出来子衿会不适应。
“当然记得,那是你念大学的时候,唯一让我感到着急的一次!”子衿仿佛记忆被拉回到那一年,那时候二人正是热恋的如胶似漆。
“其实那天晚上,我也遇到了一个花脸面具,和未儿描述的一样,只是在我差点被害的时候,钟诚出现了,把我救下来,后来那个面具人跑了,我当时怕你担心,怕你让我转学,就把这件事情隐瞒起来。”展儿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觉得当初如果自己勇敢的说出来,也许凶手早就落网了,未儿也就不会出事,心里一阵自责。
“你说什么!发生那样可怕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诉我!胆子真大!你就不担心凶手再找上你吗?”子衿简直被她气死了,语气非常不好,质问展儿。
一屋人在听到展儿的话后,都感到惊讶,就连未儿也顾不得自己的紧张情绪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姐姐。
“我……我……我确实做错了,不该隐瞒,否则凶手也不敢再次行凶,未儿,都怪姐姐不好,如果姐姐当年报案了,你就不会发生意外。”展儿再次把妹妹搂入怀中,眼泪终于流出来,她太自责了,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会害了妹妹。
“姐,说什么傻话!这又不是你的错,也许是命中注定我有这样的遭遇,你当时也是有所顾虑,我怎么会怪你呢!”未儿虽然惊讶,但是她并没有思想偏激,知道姐姐是爱自己的,这件事情只是意外。
子衿见展儿已经在深深自责中,也不好再继续怪她,只让王炜继续留下来陪着未儿,带上展儿跟同事一起返回公安厅,因为案子有太多疑点,需要展儿回去从新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