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圈烟吹灭，王楠楠把电话挂掉了。然后，神情紧张又夸张地迈出步子走到陈德贵跟前站定。
“坐。”陈德贵头是躺着的，眼睛皮子照人，竟然看到他是内双，双眼皮耷拉着垂下来，然后下面是他的鼻子，满是粗糙的毛孔，硕大的鼻孔喷张出来，就是一团烟雾，王楠楠的眼前就是一阵迷茫，待过了好久王楠楠才反应过来他在跟她说话。
“王小姐很能干，这个时候敢跟着我们的人走说明有信心啊，对自己有信心，来说说你觉得我们看中了你的什么？”陈德贵双脚往旁边放放，俩只眼睛看着她。
王楠楠恍惚的眼神一下子被聚光照住了。她连忙振奋精神，开口：“我有能力，有信心，我不怕吃苦。”王楠楠眼神似乎又一次飘忽起来，她的脚隐隐作痛，那根骨头，连着脚大拇指的骨头。脸上的肌肉好像也跟着在动。
“不怕吃苦啊，这个理由不是理由，它只是你的借口。你看看我，我也不怕吃苦，可为什么我站的比你高，看的比你远？”
陈德贵这个人都站在她面前，突然就站起来，她感觉他无比的高，巨大的身体一下子膨胀出力量。让她也跟着连忙站了起来。
“我，我还没到那个地步。”王楠楠说。
“错，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狠，你看我是个好人吗？”
“不，不是。”
“那你看她呢，她是好人吗？”
“我，我不知道。”王楠楠吓住了，她都不敢说话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德贵他有这个毛病，问别人自己是不是好人，这是什么毛病？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王楠楠脚从椅子前面踏出去。
“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好人，你还愿意加入到我的公司里来吗？”
“我，我，愿意，我愿意。”王楠楠结巴结巴顺溜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呵呵，哈哈哈，为什么每个人都一个回答，没意思，真没意思，这个世界太没意思了，你，非常地没有意思。你起码也要不屈一点，嗯？不过很可惜现在我还不能收你，你不是说了嘛，你的合同还没到期，等有机会我再把你收入囊下也算是你的心愿是吧。”
“我，陈董，你这是，耍我吗？”王楠楠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一下子就掉了下去，那是乘坐二十层的楼梯啊，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别紧张，我告诉你，你还没有达到我的期望值，期望值你懂吧，看看庄妍你就知道了。”
看着被他把灰尘拍下来的肩膀，而她还要打车回去，然后跟金城好好道歉。
真倒霉，真是倒大霉。王楠楠想的眼角就渗出了泪，她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明明，明明说好的事情为什么就这么快地就反悔了。真的耍她好玩吗，好玩吗，一点也不好玩好不好。
王楠楠气色沉沉地回到剧组，一见面，助理就连忙跑了过来，上下左右地看着她，就生怕她掉了一根毫毛连累她挨骂。而金城，就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白青乔正在擦脸，她今天的妆容化的很厚，整张脸都是白的，在反光板上都能透光出来，太亮了，甚至都照射出了一定的温度。
申梅在旁边靠靠脚。
“你不去关照你的同学，她可是连张椅子都没有呢？”申梅抓了俩把垂到一边的头发放在手里把玩。
“谢谢申姐关照。”白青乔双手朝她一拜就坐了下来。
这句话一出，不说那些没听到的人，就是听到了也都装没听见。
这句话反客为主，白青乔在想为什么自己老是会变成被挑衅的对象。哪怕大家都是带了张假面具在脸上，但是这么直接了当地出口。真的只是因为她是导演夫人的身份吗，显然不是。而自己，就是做些言语上的反击又能怎样？
但王楠楠不敢这么想，她一直都在偷看金城的脸色，对着太阳也晒出了黑色的阴影，但是话就是不知道怎么转过去，或者她也在害怕把话题转过去。
一直做到收工，这张椅子还是申梅特别吩咐助理拿过去的。
而她一直也坐立不安，像凳子上长了刺。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我——”王楠楠一下子被惊醒，不敢再说话，连忙站起来。然后，跟在金城的身后离去。
申梅抱着手看了这眼前的俩幅画面，脸上笑笑。
收工了自然就是各回各自的房间。白青乔拉着高青青走出去。走在这里，天还没全黑就已经灯火通明，花红酒绿，映照着各自被照的昏黄的脸，似乎只有化上浓妆才能够在这么黑的夜，这么亮的昏黄灯光下照出你的好气色好肤色。
白青乔没有做这些装扮，而是直接就把妆容卸掉。然后涂上基本的保养品就出门了。冬天容易嘴唇干裂，她也没有涂唇膏，只是把水杯带在身边，穿了一件带帽子的羽绒服，轻薄小巧。她这算是第一次那么远距离地离开父母。
手上拨着号码，天上纷纷扬扬好像下起雪来了。而这个时候，这里，好像永远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走在路上都能够看到那些穿着古装的人在走来走去。
远处巨大的宫殿已经趴伏下来了，是一只巨大的开始进入梦乡的怪兽，凶猛地闭着眼睛带着煞气。
黑暗的口洞那么大，她还没有想好在哪里吃晚饭。
今天这一天她跟高青青都长了很多知识。
虽然俩个人看着还小，但是这个年纪当演员并不算小，很多明星都是童星出道的。然后熟练了演艺圈的明暗规则，熟悉了人，熟悉了戏剧的拍摄模式。人就会成长的很快，而她们俩个，整个就是一初出茅庐。
白青乔不怕申梅，高青青也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哪怕那个时候她应该站出来打个圆场什么的，都没有，所以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就会留下一个耍大牌的效应。
说不定明天还没起来报纸已经登出来了。
